第3章 初見(三)
聽見門口響起了跺腳的聲音,我和老牛趕緊站起來,畢竟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在這位手下干很長時間的活,自然不能過於的怠慢。
不過張所長並沒有想像中的那種領導的架勢,先是跟着坐在八仙桌上的領導打了個招呼,然後看見我們站着,趕緊讓我們坐下,‘別站着了,剛來就好好地休息會兒,你倆這麼高的個我看着眼暈。再說你倆站在窗戶邊上,把屋子裏的這點亮光全擋住了。’
老牛那一米九的大個子確實是不矮,並且在部隊裏鍛煉的十分強壯,可能是有點擋光線,但轉到我這裏其實也就沒有那麼誇張了,雖然我的身高其實也和老牛差不了很多,也有一米八左右,但因為在學校中後期不太愛動,又不太愛吃飯,自然顯得比較瘦弱。
但張所長說了這話之後我倆也就明白了意思,這大概也屬於張所長的幽默感,所以也就從善如流,直接又坐了回去。不過張所長此時卻也並沒有在這間堂屋裏呆很久,而是直接去了東邊關着門的屋子裏,打開了門走了進去。順着打開的門,可以看到裏面有一張雙人床,上面支着一挑蚊帳,然後就沒有任何其他的傢具了。當然從我的視角也可能是也看不太清楚全貌,所以也不敢判斷。
張所長進了屋子裏面就關上了門,而此時司機師傅則起身出門發動起了那輛皮卡車,而領導則是又給自己續了一杯水,然後看了我們倆,‘你倆去把車上的水給卸下來吧,張所長年紀也不小了,以後這些重體力活就交給你們年輕人了。’
領導說話了怎麼能夠不聽,兩人趕緊把車上的純凈水搬到了屋子裏面,而這時候張所長從屋子裏面出來了,看了看我倆,‘你倆去西邊屋裏拿兩個馬扎子坐后鬥上吧,小馮一會兒車開的慢點,先去村裡接老李去。’根據張所長的話,我們才知道原來帶我們來的司機師傅姓馮。
既然這麼安排了,我和老牛隻能抓緊去屋子裏拿馬扎,但心裏面卻腹誹,‘這下子可好,連車都坐不上正位置了。真悲劇。’
等我和老牛都坐在了車斗裏面,張所長揮了揮手示意車先開出去,自己留在後面把大門關好,我才發現原來這裏除了大門還有一個可供一人通行的小門,這樣關閉大門之後走人就很方便。而這兩扇大門在我和老牛開的時候就知道,開關有點費力,因為很重的同時大門的軸也有些缺油,那關門的噪音實在是有些難受。
此時張所長已經換了一身其他的衣服,跟剛才幹活時穿的明顯不一樣,首先上衣是一身白色長袖襯衣,雖然看上去很潔白但版型卻已經完全看不出了,但襯衣的扣子和領子卻弄的很板正,而白色的襯衣扎在黑色褲子裏,這條黑色工裝褲也跟襯衣一樣,乾淨卻顯得陳舊。而腳上蹬着的那雙皮鞋看上去是特別廉價的那種,不過也被保養得乾淨光亮。
張所長鎖好了大門,就直接上了車。車門一關,車就開了起來。不得不說馮師傅的車技確實很好,車在那種充滿了大小坑窪的鄉村道路上是盡量減少顛簸的程度。
去村內的路比我們來時的那條路還要差,並且今天的室外溫度有些悶熱,雖然剛才在車上坐着的時候有空調,不知是因為車內的氣氛還是空調不太管用,還是能感覺到有些悶熱的。但此時坐在皮卡車的后斗裏面,那風一吹讓我和老牛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暢爽。
車開了有那麼五分鐘,來到了一個村落當中,這個村裏面的主路是前幾年市長主推的村村通公路,還算是平整的道路兩邊,每個院子都算整齊,但房屋的新舊程度完全不同,甚至還有那種泥做的房屋在路邊。
往前走了不久有一個不小的空地,空地中間那顆遮天的大槐樹讓我感覺到了這個村子的歷史,而槐樹下的那個石碾子卻也只是一個村民們坐着曬太陽或者乘涼的座位了。
而此時石碾子上已經坐了一個人了,這人拿着一個銅桿煙斗在抽着煙,而車子就已經停在這裏了。張所長先從車裏下來,而領導也從前面的副駕駛處打開門站在外面招呼道,‘老李在這等了很久了吧,走着,去鎮上喝酒去。’
老李在鞋底上用力的磕了磕煙斗,倒掉了堰斗里的煙灰,再站起身來吧煙斗插在後背的衣服上,然後才走到車跟前。此時張所長則拉着車門,‘上車吧,見見咱們這裏的新生力量,也是公事裏咱們最後一次喝酒了,下回喝酒就專門來找你喝了。’
老李咧開嘴笑了,‘老夥計,你這話說得不遠了么,只要你不嫌棄酒不好,菜不香,我和你嫂子都歡迎你來啊,就是不知道你哪來的這些時間了。’那一口煙熏的黃牙是我對老李最深刻的記憶。
張所長則笑了笑,‘領導在這裏我也敢說,不在汛期里晚上的時間不有的是,到時候找你喝酒就怕你受不了,行了上車吧,還能光吃你了。咱也是掙工資的人,跟你不一樣,再說你和嫂子是無所謂,但你兒子恐怕不同意啊。’
老李已經坐上了車,但嘴裏面卻嚷嚷道,‘那個鱉孫,天天的就知道在外面瞎胡楞,還有心思管我,估計巴不得我早死呢。’不過張所長似乎是沒太在乎這話,直接關上了車門,然後才再次繞到車另一邊上了車。
車開起來以後帶着風,我跟老牛想聊個天都得費點力氣,更別說車裏面說的是什麼了,‘老牛,你能喝多少?記得高中的時候你挺能喝的。’
老牛一手抓着車上的護板,一直手就揮舞起來,‘現在絕對不比之前差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