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誰比誰更痛苦
嘉豪躺在手術床上,赤裸着下半身。
他驚恐萬狀,不知道這個女人要對他做些什麼。
當梁醫生那一根針扎在他皮膚上之後,他覺得自己開始麻木了。
嘉豪睜着眼睛,想說什麼,可是他完全張不開口。
梁醫生看了看想要掙扎的嘉豪,對張太太說:“張太太,您和張先生確定要這樣嗎?”
“梁醫生,你放心做吧,我確定只能這樣。這是我們家族的秘密,要想有孩子,只能這樣。但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梁醫生,你要確保萬無一失。”
梁醫生點點頭,“張太太您放心,我在您這家醫院工作十多年了,您和您父親對我,和我的家人都很照顧,這件事,我絕不會對第二個人提起。”
梁醫生說完,張太太滿意的點點頭。
嘉豪心裏似乎明白了一些,但此時的他,無能為力。
突然,一陣刺痛從他下身襲來,他知道,這是穿刺針穿破皮膚進入**的過程,這個過程只需要幾分鐘,便可以從他身體中取出極小一部分**組織。而這一部分**組織,可以釋放出足夠懷孕的精子。
她可以拿這些精子和她的卵子進行胚胎配對,如果成功,她便可以移植入她的子宮,順理成章的懷着他的孩子。
這一切,都是她計劃好的。而對他來說,這無形中就是欺騙。
張太太深深知道,嘉豪不想和她有孩子,否則,在他失去生理能力之後,應該主動要求做這樣的手術,可他沒有。
張太太心裏也有委屈,也有恨。她委屈自己不嫌棄嘉豪這個喪失本能的男人,和他在一起要忍受孤獨和寂寞,而這個男人卻嫌棄她。她恨那個已經死了很久的女人,為什麼能讓嘉豪如此牽挂。她不恨我,她知道我只是那個死了的女人的替代品,也知道我不會掀起什麼大浪。但她討厭我的存在,我會讓嘉豪留戀在我身旁,就像彌補對那個女人的過錯。可她也明白,嘉豪彌補的越多,對那個女人的愧疚就會減少,愧疚少了,那挂念也會變少。我和嘉豪在一起的三年中,她雖然用手段使過壞,但都並不是真的下狠手。否則,我也不會這樣一直安然無恙的存在嘉豪身邊。
貴賓病房裏,梁醫生親自為嘉豪做着手術后的理療。雖然,這是一個很小的手術,連麻藥都是微量,但術后還是需要護理一到兩小時。
這件事不能讓護士來做,所以梁醫生親自出馬。
漸漸的,嘉豪感覺沒那麼暈沉了。他知道是之前喝的水裏面下了葯,現在藥效逐漸消退。
兩小時后,嘉豪可以起身,梁醫生也已經退去,只剩嘉豪和他太太。
張太太連眼神都不敢直視,她以為,嘉豪會和她大吵一架,可是,嘉豪一個字也沒說,整理好自己,就走出去了。她趕緊小跑幾步跟上,也不敢跟的太近,兩個人之間,保持着兩步之距,就這樣,一路沉默。
回到家,嘉豪繼續整理自己的東西,然後,提着行李要出門。
張太太急了,一把拉住嘉豪,問他:“你不是明天才回上海嗎?”
嘉豪沒有回答,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甩開她太太的手臂,自顧着朝外走去。
張太太在他身後,哭着喊:“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什麼連一句責罵都不肯給我!”
在她,滿含淚水的眼眶中,消失的,是嘉豪的背影。
兩個月後,張太太如願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