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衝突與溫暖

有句話說：樹欲靜而風不止。我想，我們一家就是這樣。

原本只想過着自己的生活，盡量不和村裏的其他人有任何的牽扯。即使他們無理的在背後議論，我也從不辯解。可那些人，似乎看準了我們好欺負，變得越來越過份。

這天，兒子在院子裏打理他的青菜。嫩綠的青菜葉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好看。兒子認真的檢查每一片葉子下，有沒有小蟲。門外，一個無聊的人，站在那裏觀看。

兒子終於擺弄好他的菜，站起身，長吁一口氣。開心的看着那一小片菜地，揉着蹲的有些麻木的腿。

這時，就聽到一個聲音說：“哎呦，傻子也知道干農活。”

此時的兒子，雖然記憶沒有完全恢復，但思想智力等，已經恢復的很正常了。

兒子聽到這人的話，轉頭給了他一個白眼兒，沒理他，繼續揉自己的腿。

門外那人接著說：“呦～傻子還會翻白眼兒。”

我坐在屋裏，聽見這人說話這麼難聽，正想走出去和他理論，兒子卻轉頭對着他罵道：“神經病！”

這個人一聽兒子罵他，不願意了，立刻狗急跳牆一般大聲怒罵起來：“你說誰神經病？你說誰？你才是神經病還敢說我？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我管你是誰？是你先罵我，我才還口的。”

“好呀你，找死，看我不打死你！”

外面的人說著，就跑進院子，和兒子扭打起來。

“小紅，快，打起來了。”

小紅趕緊放下手上的活，和我一起衝到院子裏拉開打架的兩個人。

等他們都停下，我才看到，和兒子打架的，正是村長的兒子，小名叫栓兒，和兒子差不多大，不好好上學，整天遊手好閒，仗着自己的爹是村長，就在村子裏耀武揚威，經常欺負村裏的其他孩子。雖然村長為人很樸實，平日對村民也友善，但大家還是會忌憚這個不好惹的兒子。就算被他欺負了，也都不聲張，息事寧人，時間久了，也就讓他越來越跋扈。

今天，他竟惹到兒子身上，我一定不能饒了他。

拉開打架的兩人後，這個沒吃過虧的栓兒，被兒子打的鼻青臉腫，兒子卻看不出哪裏受了傷。

栓兒看我們都出來了，就撒開他那平時驕橫慣了的語氣對我們說：“好啊你們這群人，竟敢聯合起來打我，你給我等着，我不會善罷甘休，我讓我爹把你們趕出村子去，你們全家都是神經病。哼！”

說完，他就跑出去了。

我看着臉上依然怒氣沖沖的兒子，安慰他：“小俊，你有沒有哪裏受了傷？哪裏會痛？”

小俊低下頭，臉色和緩了很多，小聲說：“沒有，媽媽，對不起，我不該打架。”

我心疼的把兒子樓在懷裏，對他說：“雖然打架的行為是不對的，但是，你沒錯。媽媽都看見了，是他先欺負你的。媽媽雖然不支持你欺負人，但是，我們也不能一直被人家欺負，對嗎？小俊，媽媽不會責怪你。”

“媽媽，謝謝你，其實他們罵我的那些話，我都知道，我一直都忍着，他們罵我沒什麼，可我……不想媽媽為了這些話而替我傷心。媽媽對不起。”

兒子說完，一把抱住了我……

我的眼淚刷地一下就流了下來，這是兒子生病以來，第一次主動抱着我，與我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