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悲喜交加

小紅想要陪着我等兒子醒來，我怎麼說她也不走，她說我一個人太辛苦，並在我回家辦理房子事情的時候，自己出錢在醫院外面租了一間合租的單元房其中的一間。雖然條件不能和家裏比，但至少可以做飯，可以有一張床睡覺，比睡醫院的長椅好。

半個月後，在我日盼夜盼的盼望中，兒子終於醒了。護士跑過來告訴我的時候，我正拿着一個饅頭啃。聽到這個消息，我把饅頭直接塞給小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護士問：“真的嗎？真的嗎？你說的真的？”

護士看我激動的樣子，臉上也笑着：“當然啦何姐，小俊終於醒了，現在醫生正在裏面給他做全面檢查和測評呢。”

“太好了，太好了，我兒子醒了，我兒子終於醒了！”我開心的像個孩子，跳着笑着，然後，哭着……

這種錯綜複雜的心情，這種喜極而泣的激動，被壓抑了兩個月的那種難以言表的情緒，這一刻，都化作了兩行開心的熱淚。

醫生，終於出來正式告知我，兒子醒了。但由於兒子才醒，所以身體的一些功能有可能會恢復一段時間才能完全好。比如：講話，肢體活動，等。

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兒子醒了，這些，遲早都能好。

我心裏現在只有開心，甚至覺得，以後我們也許會苦盡甘來。

三天後，兒子換到了普通病房，不用再住ICU了，我也可以陪在他身邊，親自照顧。雖然自己照顧兒子有些辛苦，但我心裏別提多樂意了。每天早上，我幫兒子擦臉，晚上幫他洗腳。一日三餐，小紅做好，都是我親自來喂。這樣的照顧，像極了回到兒時。累，並快樂着。

兒子身體恢復的挺快，臉色也漸漸不再蒼白。只是，還不會開口說話。因為之前醫生提前告知過，所以，我並不着急。而且現在不需要ICU看護，住院費一下子少了很多，我也沒那麼擔心了。銀行卡里剩下的錢，足夠兒子在醫院的普通病房住幾個月半年。這樣，就算兒子一個月後才會說話，我也不着急。

事情，比我預想的要好，又過了幾天，兒子開始發出一個字一個字的語音。幾天後，兒子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可惜，兒子的第一句話，讓我原本的開心都付之東流。

兒子，失憶了……

當她問起我是誰的時候，我以為我聽錯了，愣在那裏。可是，兒子接着問了第二遍。等我反應過來時，醫生已經站在我面前。告訴我，失憶也是昏迷之後醒來的常見癥狀之一。只是，有些人是暫時失憶，時間比較短，幾天，十幾天就會記起來。有些人時間比較久，一個月兩個月，都是有的。這要看病人大腦的損傷情況，隨着恢復的越來越好，記憶也會跟着回來的。

醫生讓我和兒子多講講以前的事情，這樣有助於他的記憶恢復。

於是，我和小紅，每天對著兒子開始講他小時候，我們的故事。漸漸的，我和小紅髮現兒子有些不對勁兒，不光是失憶了，智商也似乎受到了影響，還有他的脾氣，也和從前不一樣了。

我找過醫生，醫生告訴我，雖然有一些治療方法，但是效果是不是能達到十分有效，這也因人而異。

總之，現在的一切癥狀都是正常的。而，能否完全好，卻很難說。

這樣的不確定，讓我的信心變得有些沮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