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突襲

黃信返回大營之後，部下的幾個帶兵官已在營部的帳篷里恭候多時了。黃信下令，全營的弟兄們現在就開晚飯，飯後立即睡覺，半夜起床，完成戰備，不得有誤。這幾個帶兵官奉命而去。

夜半，全營起床，匆匆吃了些熱粥、鹹肉之類的食物，將士們穿戴好盔甲，各持兵器，集合在營地前的小廣場上，黃信一聲令下，全營五百多名騎兵盡皆翻身上馬，隨着黃信都統，向大營外的沉沉黑夜中奔去。

殘月半斜，稀星無光，一路之上，無人說話，只有馬蹄聲以及鐵器不時相撞聲打破這深夜的寧靜。

夜色漸漸褪去，朦朦朧朧的，可以勉強辨別周圍數十步開外的景色了。王勇望見前面黑坳坳地有一片小樹林。他還記得，昨天就是到了這片小樹林以後，就轉而向西去的。

黃信輕輕說道：“就在這裏休息一會兒。”

親兵把這命令傳了下去。這支隊伍漸漸地停了下來。

隨即，分出一百五十名騎兵奔入那片樹林，又再分出一百五十名騎兵向東方奔去。這時候，跟隨着黃信的，還有二百名騎兵。眾人都跳下馬來，握着韁繩站立着，讓戰馬恢復一下體力。

東方泛白，紅霞漸起。黃信這才又傳令繼續前進。等到天色大亮以後，就接近了昨天與胡人忽悠兒相會的那片平地。遠遠地望見有十餘頂白色的大帳篷，數道炊煙，裊裊升起。

黃信大笑，說道：“奴輩入我轂中矣。”

王勇終於忍不住滿肚皮的困惑了，說道：“黃公子，我想，昨天的那個忽悠兒很可能是個姦細哩。”

黃信一邊縱馬奔馳，一邊回答道：“不錯。”

“那麼，恐怕匈奴人正埋伏在營地里等着咱們呢。”

“賢弟，你害怕了嗎？”

王勇大怒：“黃都統，你看我第一個衝進去！”

黃信笑道：“賢弟，你想一想呀，匈奴人必定認為咱們是半夜去偷襲的，對不對？”

“嗯，那又怎樣？”

這時，不待黃信傳令，後面的騎兵們已經在奔馳運動中把行軍隊形改換成進攻隊形。

黃信解釋道：“現在已經天色大亮了，平原上無所遁形，偷襲的良機已失，誰還會傻乎乎地去送死呀。”

“唔，然後呢？我們就去傻乎乎地送死嗎？”王勇問道。

黃信舉鞭指着那幾道炊煙，說：“匈奴人白白埋伏了大半夜，必定已經疲勞，你看，他們現在正在吃早飯呢，完全沒有任何防備。”

“原來如此！”王勇恍然大悟。

這時，相距匈奴營地只有百餘步了，馬蹄聲若雷霆，震動天地。隱隱地聽得營地里有人高聲尖叫的聲音，音調十分的古怪刺耳。

剎那間，漢兵沖入營地，果然，許多匈奴戰士正圍坐在幾處篝火前，營地里瀰漫著烤肉的香氣和馬奶酒的味道。有的匈奴人扭頭轉頸，瞠然顧視漢軍，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有的匆忙站起，想要抵抗；還有的已經拿起了刀劍弓矢，卻終究是遲了一步。漢騎兵們橫衝直撞，高聲吶喊，矛挑刀劈，箭矢如雨下。那些面目猙獰的匈奴人倒也可憐，彷彿是成捆的麥桿那般，被紛紛放倒。死傷枕藉。

更有漢兵挑起了地上的篝火，拋向營帳，不一會兒的功夫，火焰漲天，營地里的形勢更加混亂了。

這時，“嗖嗖”箭矢破空之聲，五、六支羽箭射入了漢兵的隊伍，聽那聲音頗為強勁。百餘步外的白色帳篷後面，轉出了十餘名騎馬的匈奴人，各持刀槍，向漢兵們衝來。當即，漢軍的一輪箭雨射去，這十餘名匈奴人俱都被射死了。

黃信見狀，急忙傳令撤退。他撥轉馬頭，第一個跑出了匈奴營地，老李、王勇等數十名親兵緊緊跟隨着他。

漢兵們紛紛脫離戰場，向營地外奔去。

黃信駐馬曠野，眾親兵們面對着匈奴營地的方向，如雁翅展開。望着漢兵們一撥撥地從自己的眼前奔過。

最後一名漢騎兵也跑過去了，有片刻的寂靜。隨後，鼓噪之聲再起，匈奴人騎馬追出了營地，黃信眾人紛紛開弓放箭，匈奴人慌忙又退回去了。就這樣，一連打退了匈奴人的三次出擊，黃信這才帶着親兵們去追趕前面的大隊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