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顧總這意思是兩個都想保？
展台上一隻白底藍瓷的古代酒盞隨着凌悠嫻一撞，已然從托架上脫出。
瓷器落地，清脆的碎裂聲響起，凌悠然的臉色白得和地上的碎瓷一樣。那件展品屬於博物館展品中的一級珍品，而且是孤品，因為她的行為被損毀，是可以定罪判刑的。
周圍傳來參觀展覽的遊客們的驚呼聲和議論聲。工作人員聽到聲音也趕了過來：“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這兩個女孩好像吵架動手，那個把這個推倒了撞上來打壞了東西。”有之前在附近參觀的遊客指了指凌悠然，又指了指還跌坐在地上凌悠嫻。
工作人員一看立刻道：“小凌，你怎麼回事兒？”
“我……”
凌悠然想要辯解，但工作人員看清楚打碎的是什麼之後立刻一聲驚叫，招呼附近的解說員和工作人員：“趕快去叫方老師過來，出大事兒了，讓人把她倆看住！有見證了事情發生經過的遊客，請先不要走。”
早上見面還和她言笑晏晏的工作人員，現在一臉憤怒地瞪着凌悠然，指揮人把她扭住。
手臂被強扭到身後，凌悠然疼得手一顫，剛才凌悠嫻硬塞進她手裏的東西掉到了地上，有人撿起來遞給工作人員：“這是什麼東西？你們工作人員必須佩帶的嗎？”
“不是。”工作人員搖頭。
有認識那個東西地人說：“這是袖珍電擊棒啊，能把人電昏的，搞不好就電死了。”
“啊，我說剛剛那小姑娘怎麼突然一下子就倒了。”有圍觀的說。
這下所有人看向凌悠然的眼神都變了。凌悠嫻坐在地上挑釁地看着凌悠然，彷彿在說，看吧，你鬥不過我。
凌悠然心底一片無助的冰涼。她本以為，至少這些相處了幾天的工作人員會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可是從頭到尾沒有人問過她一句，就直接把她定位成出手加害凌悠嫻的壞人。
片刻，方如忠趕了過來，聽說事情地經過，皺了皺眉，讓工作人員先把凌悠然和凌悠嫻帶到後面的辦公室去，不要影響展覽，又安排了人去把酒盞的碎片收起來，看看能不能修復。
凌悠然咬緊嘴唇，一言不發。她也知道現在地情況對她很不利，但顯然沒人想聽她解釋。那麼多人看見凌悠嫻和她接觸后摔到才打碎了酒盞，而且那個袖珍電擊棒是從她手裏掉出來的，電擊蓄意傷人，並且惡意損壞博物館的展品，兩件合在一起足夠重判把她送進監獄。
雖然凌悠嫻母女的欺負了她四年，但會惡毒到逼她去坐牢這樣的事情，凌悠然是從來沒有想到過的。
恐懼和慌亂，讓她的感官有些失真，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對她橫眉怒目忙亂成一片的人。
博物館方面通知了警察，又讓兩人通知家裏人，凌悠然終於找回一些思考能力，猶豫了很久沒有通知任何人，包括歐向寧。她不想讓他出現在這些事情里，萬一她真的沒有辦法洗脫這個罪名，兩個人還可以悄悄把婚離了，至少不會影響到他。
讓她沒有想到地是顧光白來的很快，甚至在警察來之前，他便已經趕到了博物館，進來之後，看到她愣了一瞬，然後抬腳走向凌悠嫻。
凌悠然自嘲地笑了笑，她明明不想再和他見面了，卻還是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了他，而之前她盼着見他的四年，他一次都沒有出現過，他們倆說到底是有緣無分吧。
“光白哥哥，我的手好疼。”凌悠嫻一見顧光白走到她身邊立刻伸出被電紅的手指給他看，眼中淚光盈盈，一派委屈的樣子。
“嚴重嗎？”顧光白捉住她的手仔細看了看，又神色複雜地看向凌悠然。
凌悠然以為他又要冷嘲熱諷，倔強地偏開臉。
顧光白看到她的反應一愣，默默垂下了眼帘，對凌悠嫻道：“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到博物館來？”
凌悠嫻不喜歡古董文物他是知道的，以前凌顯還在博物館工作地時候，她都從來不來，怎麼偏偏今天到博物館看展覽？
“我……”凌悠嫻還沒有開口，眼淚先落了下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因為……那天姐姐生我的氣，所以……”
“好了好了，乖，別哭。”顧光白以為她被剛剛的事情嚇到了，畢竟他之前接到電話聽了發生的事情也嚇了一跳，急急忙忙地趕來，看到兩人都好好的坐在辦公室才忍不住鬆了口氣。
安撫了凌悠嫻幾句，他起身走到凌悠然面前，沉默了一下，問：“悠然，你……沒事吧？”
凌悠然怔了一下，卻沒有抬頭看他，只微微搖了搖頭。
她要怎麼說？有事？那為什麼和凌悠嫻身上又紅又紫，她身上卻沒有任何傷痕？沒事？被陷害的是她，面臨著警察偵訊的也是她！
他站在她面前不肯離開，猶豫着像是要說什麼，但凌悠嫻又怎麼肯放過他，馬上抽噎着道：“光白哥哥，你沒有告訴我爸爸吧？讓他知道我打碎了那個碗，他會打死我的。”
顧光白只得又回去安慰她：“沒有，我沒有告訴凌叔叔。還有，悠嫻那個不是碗，那是酒盞。”
“不管是什麼，總之別讓爸爸知道是我弄的。”凌悠嫻心有餘悸很害怕地樣子。
“嗯，不會的。”顧光白點了點頭。
正說著警察來了，因為情節嚴重來的是警署的督察，工作人員義憤填膺地衝上去講述了事情的發生經過，末了還向這位督察指認了凌悠然就是嫌犯。
這位督察也經手案子很多，人面見識很廣，進來之後一眼掃過就看到了顧光白。
“顧總。”督察一邊上前打招呼一邊打量過兩個女孩，準備等下辦案看看怎麼量情取捨。
顧光白也看出了他的意圖，說：“王督察，這兩個都是我一個世交叔叔家的妹妹，年紀小一時衝動，給你添麻煩了。”
凌悠然和凌悠嫻聽他這樣說都是一愣。
王督察也是一個頭兩個大，顧總這意思是兩個都想保？那他怎麼交差？那摔了的聽說可是一級珍品！
王督察趕緊打了個哈哈，叫顧光白和他一起上去看監控，也好套套詞看他到底更想保哪個。
從監控室回來，顧光白冰冷又憤怒的目光，輕易地便摧毀了凌悠然心底剛剛升起的希望。她有些絕望地閉上眼，揚了揚嘴角，唇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早該知道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剛剛到底在期待什麼？
王督察毫不客氣地掏出手銬，準備將她帶走。這時，“砰”的一聲，辦公室的門突然再一次被人大力推開，歐向寧神情冷肅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