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春夏秋冬（9）

盡量用自己最簡單的語言給蘇描繪出這件事情，落姽嫿低着頭，完全沒有看到蘇眼眸中詫異的表情。

那種詫異，帶着憤怒和焦急，還帶着濃濃的擔憂，揮之不去的樣子，從此以後，時常浮現在落姽嫿的想像中。

-

一天很快就這樣過去，沒有因為這是落姽嫿和小歐還能看到對方的最後一天而有任何的停頓。

如同所有普通的一天一樣，就這樣過去。

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時間在這片大陸上，都是同樣公平的事情。

這麼公平，讓快樂的時間減半，讓痛苦的時間緩慢。

這麼不公平。

落姽嫿和蘇一直呆在藥鋪旁邊，看着人來人往，到了晚上，人才慢慢散去。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已經是午夜了，落姽嫿推開店鋪門，從未見過如此疲憊的小歐。

一雙靈動的眼睛佈滿了紅血絲，蒼白的臉頰襯着毫無血色的嘴唇，顯得格外恐怖。

“小歐，你需要休息。”

落姽嫿看到這樣子的小歐，一時間忘記了很多事情，只是由衷的心疼，心疼這個朝夕相處了十年時間的徒弟。

她不知道十年對於這片大陸上的人來說是不是在幾萬歲的生命里，彈指一揮間，可是，對於她，小歐真的很重要。

小歐點點頭，又搖搖頭，彷彿還有什麼事情一般的，他一開口，落姽嫿就猜到了。

如此悲傷的一件事情，落姽嫿以為自己會在小歐說這些話的時候哭，可是她沒有。

只是安靜的聽完。

“師父，明天我離開以後，這藥鋪就交給你了。”

“雖然師父平日裏不怎麼給人診病，可是我這一身的本領，都是師父傳授給我的，有師父在，小歐藥鋪的牌子一定不會倒。”

“在櫃枱的下面有一個紅色的布包，那是小歐藥鋪這些年來的所有收成，平日裏師父怎麼也不用多餘的錢，我就把它收下來。”

“現在，終於派上用場了。”

“以後倘若師父有什麼要緊事，儘管拿着那包里的錢去用，小歐在皇宮裏肯定也有俸祿，也能幫襯着師父生活。”

“師父，小歐能有今天的成就，離不開你，在我離開以後，你也千萬不要忘記小歐。”

“小歐到了皇宮，肯定會想個辦法讓皇帝把我逐出來的。”

最後一句話，讓一整天都沒怎麼說話的蘇忽然輕蔑地笑了一聲。

小歐和落姽嫿都忍不住去看蘇，才看到了蘇不緊不慢的說出一句話。

“皇帝只會讓你去鬼門關，不會讓你出宮。”

蘇似乎和平日裏有很大的改變，落姽嫿單單是看了一眼，便知道蘇這是真的生氣的樣子。

因為小歐的事情生氣，的確是蘇的風格。

不過，如此一個赤裸裸的真相擺在眼前，落姽嫿和小歐互相對視一眼，也只能做到，輕輕的拍了拍小歐的肩膀。

“我又不是敗家子，哪裏需要你那麼多錢。”

“別想這麼多了，去睡吧。”

小歐也的確是撐不下去了，點點頭，走到房間裏，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