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決戰關中（四）
關中，北山，北地郡出入口。
鍾離昧百無聊賴的看了眼山口的蜀軍，“嗤，一幫烏合之眾，老子一戰就能擊潰，就是不知道大哥又要玩什麼花樣，等的煩啊……”
“報！啟稟鍾武王，項王有令，蜀軍營中火起為號，可以正式攻打關中了！”
“大善！哈哈哈……即刻整軍，準備出戰！”鍾離昧興奮道。
“喏！”
……
北山是關中北面的屏障，有兩個主要出入口，其一連通北地郡，其二連通上郡，但是這兩個出入口相距並不太遠，故此只安排了司馬欣一支兵馬駐守。
北山南，司馬欣大營。
一隊馬車緩緩駛入，司馬欣和副將陳士出帳迎接。
實際上，司馬欣這支軍隊是由關中降兵和蜀軍混編而成的，而陳士就是蜀軍這邊的最高將領，本身軍事能力不強，算是劉季安排在司馬欣身旁的督軍，起到一個監視的作用。
畢竟劉季也害怕司馬欣發狠不管自己家眷死活，再次反叛打開關中北地大門，將鍾離昧甚至是項羽大軍放進關中。
“韓大夫遠道前來勞軍一路辛苦了，哈哈哈……”陳士緊走兩步拱手道。
“韓大夫辛苦。”司馬欣冷笑一聲，這個陳士自從到了軍中之後就使用各種方法宣示自己督軍的地位，奪權之意全軍皆知。
韓談拱了拱手，“在下這點辛苦不值一提，陳將軍和司馬將軍防守要害之地才是真正的辛苦啊。”
“哈哈哈……韓大夫謬讚了。”陳士心中爽利，因為韓談把他排在司馬欣前邊了，果然是聰明人啊。
韓談微笑着走到陳士身邊，附耳說道，“丞相就在車中，有大王密令轉述將軍。”
“喔，司馬將軍先去忙吧，此處交給本將軍即可。”陳士會意，打發走了司馬欣，然後在韓談的指引下上了一輛馬車。
“丞相，大王有何密令……”陳士話未說完，身後的韓談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緊接着一把冰涼的匕首就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噗……
“汝……”陳士瞪大了眼睛，腦袋一歪氣絕身亡。
子嬰慢慢放下剛剛拿起的寶劍，長出了一口氣，“韓賢弟身手越來越好了啊。”
“僥倖而已，這貨果然是個草包。”韓談脫下染血的衣服，然後又換了另外一身下了車。
司馬欣這時候也轉了回來，“成了？”
“成了，事情比計劃的容易得多，我從咸陽出來之前，劉季就已經去了褒斜道谷口，估計是準備逃跑了。文王思念之人也都來了，就在後面幾輛車內。”韓談微笑道。
司馬欣暗自鬆了口氣，“來了就好，跟我走吧，那邊我都安排好了，不會有人阻攔。”
“喏。”韓談拱手道。
不久之後，司馬欣帶着車隊穿過大營出了北門，來到通往上郡的直道入口。
“足下此去見了項王，務必代我給項王問好。”司馬欣拱了拱手。
“喏。”子嬰躬身應道。
“大人路上多加小心。”韓談對子嬰拱了拱手。
“二位保重。”子嬰拱手拜別，然後和車隊一起上了直道。
部分守營的軍兵覺得奇怪，卻也沒敢多問。
司馬欣和韓談回到中軍大帳之後立刻對全軍進行了調整，陳士帶來的蜀軍都被派出營去鎮守北地和上郡直道入口，而留在大營內的都是當初投降劉季的關中軍。
實際上，他們防守這兩個出入口的第一道防線並不是大營，而是山口內的較為狹窄之處，大營是第二道防線，同時也是休息的地方。
平常都是各部輪番休息，當然還是關中降兵鎮守入口的時候多，倒是今日這種全體蜀軍防守的情況第一次見到。
蜀軍將領本有些疑慮，奈何他們找不到最高指揮陳士，聽說其已經先行去上郡直道那邊進行一項機密任務，只得服從司馬欣的命令，畢竟司馬欣才是劉季委派的真正統帥。
大營校場，全軍什長以上的軍官都集合於此。
司馬欣登上高台，“諸位將士，本將軍剛剛從咸陽來的韓大夫口中得知了一些機密消息，下面就一併告知大家。
想必大家已對關中之外的局勢有所耳聞，燕趙熊三國叛亂已平，匈奴和東胡已撤，如今還在與大漢聯盟為敵的只剩下了蜀地、關中和南越。
可韓大夫剛剛帶來了機密消息之一卻是南越已經加入了大漢聯盟，也就是說還在與大漢與項王為敵的只剩下關中和蜀地了。”
眾人聞之紛紛變色，不過有些卻是露出了激動的笑容。
“那不完了嗎……”
“項王可真是厲害啊。”
“莫非咱們還要再投降回去？”
“聽說項王最恨叛徒啊，還能接受咱們嗎？”
……
“諸位，稍安勿躁，且聽我說完第二個消息。那就是蜀王劉季已經準備偷偷逃離關中了，只留下我們斷後啊。”司馬欣面色凝重。
“這還了得！”
“劉季竟然如此不義！”
“咱們反了吧！去投項王！”
“可是項王能接受咱們嗎？大家還是趕快跑吧。”
……
司馬欣雙手微壓，“諸位，關中失陷實屬突然，項王仁義睿智，是不會因此怪罪吾等的，而投降劉季也是不得已為之，大家只有保存實力，留着有用之身方能有機會立功贖罪啊。只要吾等立下大功，項王必定會不計前嫌饒恕吾等罪過，說不定還會賞賜大家呢。”
“這麼說，司馬將軍是想倒戈一擊，攻打蜀軍了？可萬一項王不接受吾等投降又當如何？”一名中年將領朗聲道。
司馬欣微微一笑，“這就要問問韓談韓大人了。”
韓談走上高台，“諸位將士，在下韓談，與子嬰同是項王留在關中的暗子，劉季的一舉一動都在項王的掌握之中。
項王神機妙算早有密令，倘若有此情況發生，不追究大家投降敵軍之過，若能立下大功，還可以封官加爵，而司馬將軍依然還是大漢聯盟的雍文王。
倘若在下所言有假，這顆大好頭顱諸位儘管拿去便是，韓某絕不皺一下眉頭。”
韓談說罷掏出了一塊令牌，“此令牌足以證明在下身份，大家若還是不信，完全可以現在就把我綁了送給劉季去邀功，然後陪着劉季一起死無葬身之地！”
場內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當前形勢跟着劉季肯定是死路一條，更何況劉季還先跑了，但是項羽真能寬恕他們嗎？
司馬欣肅然道，“劉季不仁不義，而且還敢造謠五星聚奎之事，早晚必遭天譴，跟着劉季只能活命一時，跟着項王方能活在盛世得到善終。
我意已決，誓要再助項王奪回關中，我相信項王會善待大家，諸位願意與我共謀富貴的可以留下，不願意的可以現在就逃，但是千萬不要再回到劉季軍中，否則必死無疑。
下面，就請諸位做出選擇吧，願意走的現在就走，本將軍絕不阻攔！”
“司馬將軍，末將願意留下！”司馬欣的心腹之一帶頭說道。
“劉季不義，傻子才跟他送死，我也留下！”司馬欣的心腹之二說道。
“項王連劉季家人都能放過，豈能亂殺有功之臣？末將願意跟隨司馬將軍立下大功！”司馬欣的心腹之三說道。
……
有這些人帶頭，會場內很快就是一片響應之聲，原本想走的見此情景也改變主意留了下來。
“大善！既如此，諸位即刻回去整軍，但見鍾武王大軍殺到，咱們就裏應外合，消滅這支蜀軍！”司馬欣大手一揮。
“喏！”眾將官齊聲應道，然後各自散去傳達命令。
司馬欣和韓談相視一笑，“那就派人點火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