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莒生有危險
“何人?”良素忙問道。
“致元。”栗戰冷冷道。
致元,豈不就是魔尊?
良素驀然望向栗戰,栗戰焉能不知她的意思,亦是點點頭。
這般說來,這針必是魔尊的本命法寶了。
良素的眼眸微微蹙起,以魔尊的修為,連本命法寶都留下了,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到底,那麼相帝呢?良素眼眸一黯……相帝恐怕到底沒有敵過魔尊……
想起相帝,良素的眼中卻騰起了霧氣,相帝那般純澈的一個人,乾淨透明得若天山之雪,心中唯有弟弟與母親,不沾染一絲人間塵埃。這般的一個人,先被毀去仙元,又變作了魔尊的魔元爐鼎,如今,竟連魂靈都不知還在不在了……
良素心中驀然一陣心疼,相帝那雙純澈若積雪的眼眸仿若就在眼前,那般乾淨,那般單純……
卻在此刻,良素忽地似想起什麼來,不對,若果真是魔尊現身了,莒生也不可能對魔尊徹底下殺手,莒生何等在乎相帝?魔尊的身軀有一半是相帝啊!
而如今竟連屍體都不見,這是何等狠辣的殺手。
不,莒生不會,他絕不會這般對待相帝!
此事必定有蹊蹺。
卻聽得栗戰道:“良素,你這般出神卻是在想什麼?”
良素驀然一頓,卻是道:“我總覺着魔尊不是莒生所殺。”
栗戰聽罷,亦是微微蹙了眉尖,“此事着實諸多疑點。”
“罷了,一時想不通,先不想了。”卻是良素擺擺手道,說罷這話,良素卻是轉身便離了這院子。
而栗戰,卻是微微眯了雙眸一動不動地看着良素離去的背影,面上現出一個捉摸不透的神情來。
良素離那院子有些遠了,方才倒吸了一口氣,緩緩張開了緊緊握着的手掌。
手指中赫然一處紅點,而那紅點,此刻卻是腫脹發燙的,良素的手指竟腫得透明,疼得良素直吸氣。
然,比之手指的疼,良素心間的疼卻厲害了不知多少倍,她的心仿若被人狠狠揪着一般。
這小小的一點紅點乃是一線盅,便是昔年瑤山聖母種在良素掌中的。而一線盅的母盅便在莒生手中。
如今良素手中的一線盅竟忽地發作,唯有一個可能:莒生必有不測!
良素雙目輕輕一闔,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將心口那被割裂一般的疼稍稍壓下去一點。
她要冷靜,一定要冷靜,她要想法子去天界!
適才,她不動聲色自栗戰那處離開,便是不想讓栗戰知曉一線盅驀然發作了。
她不能告訴栗戰她要去天界,此話一說,栗戰必定要親自送她。
然,如今小月與仲祈生死未卜,此處又是魔界,栗戰如何走得?
良素又緊緊握住了手掌,莒生如此,她一定要去天界,且要儘快!
然,她修為不過是大乘,還未丹田化虛,如何入得天界?好在,她身上穿的是莒生制的仙衣。有莒生制的仙衣,便能在天界行走。那麼,唯一要做的是尋一個修為夠高的人送她入天界……
栗戰不可以,還有誰?
……
是夜,月色無邊,然,陰雲亦極重,那月色便不時被陰雲攏去,餘下大段的暗夜。
這樣的夜,最是適合遁走。
良素此刻便在用全部的靈力御風而行。
第三次在魔界悄悄溜走,總不能再被人發現吧?她連金龍都不敢喚出來,只為不被人發覺。良素抬眸看了看頭頂那被攏在暗影中許久不能出來的月兒。
這般濃郁的夜色,她又走得這般快,唔,再被發現豈有天理?
然,天理從來不在她這邊。
良素驀然頓住了,輕輕嘆了一口氣,轉身喚道:“栗戰……”
那極濃的夜色中,卻見一人緩緩現了身形,那般刀削斧刻的面龐,那般壯碩的身軀,除開狂沙將軍栗戰還有誰?
太不公平了,每一回她要悄悄離開,都會被發現。
環顧身周,哪一個修為不是天界魔成神的人物,修為最低的唯有她……不被發現,真是太難了……
“栗戰……你跟着我做什麼?”良素沒好氣問道。
“我……”栗戰卻是眼眸忽地一收,轉而問道:“你不如告訴我,今兒下午你為何忽地匆匆離開院子?”
原來是這裏讓栗戰起了疑心。
彼時,良素忽地擺擺手說想不通就不想了,栗戰便覺着蹊蹺,這不是良素的性子。
自那時起,栗戰便留意着良素,直到在這月色下見到疾走如飛,卻又處處隱匿了身形的良素。
聯塑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栗戰,我要去天界。”
“我就知道!”栗戰忽而笑了,“你要去天界還想去找誰?我乃天界狂沙將軍,不夠格送你去?”
良素聽了這話也被他逗笑了,然,良素卻是搖搖頭,道:“栗戰,你不能陪我去。”
“為何?”
“你走了,小月怎麼辦?仲祈怎麼辦?如今的魔界危機重重,你放心得下?”
聽得良素這般說,栗戰卻是一愣,原來良素是為此才特特避開了他。
“我會設下禁制,這魔界中,我設下的禁制,還沒幾個人能解開。”
“若是被解開了呢?”良素問道。
栗戰卻又是一愣。
若說,他不擔心小月與仲祈,那是假的。小月是他心間上的女子,如今重傷不醒,區區幾道禁制又如何能讓他心安。
栗戰眯了雙目卻是看向良素,問道:“那麼,你要去找誰助你?”
“你不是猜到了嗎?”
“光明左使銀生越?”栗戰問道。
魔界能入天界的人不多,光明左使銀生越是一個。
良素點點頭。
如今,她唯有找銀生越相助。
良素忽而朝栗戰輕輕一笑,在這無邊的夜色中,竟也這般俏麗生輝,:“放心了吧?”
栗戰卻忽地不知該說什麼,銀生越待良素……他自是放心的,然,卻又不那麼放心……
各種滋味,五味雜陳。
“好了,你回去,好好幫我守着小月和仲祈,若他們有差池,我可唯你是問!”良素吐了吐舌頭,朝栗戰扮了個鬼臉,卻是轉身又往前而去。
夜色依舊這般無邊無際,然,夜色下那一襲嫩黃色衣衫,卻又明媚至極。不知幾時,月兒終於自那濃郁的黑雲中鑽了出來,卻是一路銀輝灑在良素身上,這一刻,栗戰卻是看得動也不動。
……
良素見到銀生越的時候,銀生越竟在夜色濃郁的別院中飲茶。
月黑風高,殺人放火也就罷了,哪有人這樣月黑的夜晚,這般深的夜坐在自家院子裏飲茶的?
銀生越纖玉一般的手指握着白玉茶盞,卻並不喝,只看着良素,那一頭銀色的長發在這般濃郁的夜色中竟若星河。
“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唔,這詞極好。”銀生越晃了晃茶盞,朝良素一笑。
這一笑,說不出的邪魅,亦有說不出的……寵溺。
然,下一刻,良素的手卻拍在了銀生越的肩頭,“銀生越,你少給我說這些淫詞艷曲,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坐這兒喝什麼茶?”
“這位姑娘卻是奇怪,我半夜賞月,在自家飲茶有何不妥?倒是姑娘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到我一個男人的家中……”說到此處,銀生越忽地一隻茶盞朝良素丟來。
良素卻是輕輕旋身避開,正要伸手去接住那茶盞。
只是,茶盞卻被一隻玉一般的手輕輕接住了,而良素卻整個人被銀生越攬在了懷中。
銀生越俯身在良素耳畔道:“良素,你大半夜的來找我,莫非是想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