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處處為難
黃泉路上,除了鬼,就是陰差,現在又多了琴桑與蕭捱。
蕭捱似乎對這裏十分熟悉,從黃雀街出來后,便帶着她往忘川河邊走,說什麼要渡去魔界,查查魏景晗的事。
查什麼查!
一想到這裏,琴桑便頭疼加心疼,那小子別的本事沒有,闖禍的本事驚天。當日自己稀里糊塗的捨身救人,更與蕭捱見面不識了五百年,如今好不容易相聚,對方卻好似忘了他與自己的恩愛日子,只想守着同門之情。
可能么?
琴桑只走不語,心裏不停的琢磨着。
此時想來,自從她想起了為仙的一切,蕭捱便一直稱她為師姐!是在氣她當年魯莽行事,還是怨她忘了自己這麼多年。
想到這裏,琴桑無奈低頭,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孟婆湯喝的太多,整整五百多年的輪迴,自己竟只記得最後兩世。
可這兩世有什麼用,蕭捱也許一直在護着她,卻沒在她面前露過幾面,那親密時刻更是數都數的過來!
“師姐,到了!”
琴桑不知想了多久,卻始終想不通如今的自己,在蕭捱心中算是一個怎樣的存在,此時聞聲回神,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忘川河邊。
正所謂“忘川怨水無生魂”。
若想渡忘川,只能靠擺渡人,而這擺渡人只有一位,大家都叫他秦翁,都傳秦翁做人極有原則,不理身份貴賤,不管遠朋近鄰,只認錢!!!
“秦翁,我和師姐渡河。”蕭捱站在岸邊,對躺在船中的秦翁說道。
聞言,秦翁抬頭,看了看蕭捱,又瞟了瞟琴桑,伸出手指,晃悠到蕭捱的面前:“你,一文,她,十兩!”
什麼?!
聽到這話,本就鬱悶的琴桑直接炸了毛,“喂,秦翁,講點道理啊,我們渡的是同一條河,這差價也太大了吧!”
秦翁定價,誰敢質疑,當即閉目放鬆的伸個懶腰,懟道:“黃金!”
“我去!”秦翁的兩字,直接懟到琴桑懷疑人生,若在以前,錢不是問題,可如今的她連身子都是紙糊的,哪還有錢!
想到這裏,當即衝到岸邊將蕭捱撞開,指着秦翁便是硬杠,“我早就說了,這忘川的擺渡就不能讓一人壟斷,早點明碼標價,省了三界的麻煩。這可好,說多少是多少,你說!你到底是誰家的親戚!!!”
有意思!
想他秦翁在忘川上討生計,一晃幾萬年,還真沒見過今日這爆脾氣。當即扶正草帽,坐直身子,看着岸邊的琴桑,笑道:“沒錢,自己游過去,一文都不用給!”
只見琴桑堵在其他想上船的人前面,好似掉進雞窩裏的大白鵝,搖頭晃腦的撒潑模樣,愣是嚇得其他人圍成一圈,誰都不敢靠近。可琴桑自己卻越說越激動,越動越誇張,連那紙糊的裙擺都快碰到了水面,卻尤不自知。
就在她一口氣還沒罵完,準備加大火力的時候,被撞到一邊的蕭捱終於逮着機會,攔下了琴桑準備向前一步的身子,更不着痕迹的將靠近水面的裙擺踢開。
一面客氣的對着秦翁道歉,一面拉着琴桑硬擠了出去。
看着琴桑跟着蕭捱,一臉不痛快的離開,秦翁扶了扶帽子,看着二人離去,“雖說是窮鬼,倒還挺機靈,還差一點,便要衣不蔽體嘍!”
說著,只見秦翁划動一側船槳,竟引得忘川水中的鬼火,瞬間燒出了水面。
渡船不行,游水更是不敢。
面對百里忘川,琴桑跟着蕭振走在河邊,卻是越走越生氣,“你拉我做什麼!那老頭分明是難為咱們,不說他兩句,他豈不是要上天!!”
聽到身後人還在報怨,蕭捱無奈輕笑,“師姐,秦翁在忘川河上已有數萬年,論輩分,只怕同孟婆大人比肩,就連天界的人來,到了秦翁這,也是不敢講價的!”
“那是他們不會講,只能花冤枉錢!”琴桑怒道,可就在她準備再補上幾句時,卻看到蕭捱轉過了身。
有些為難的說道:“師姐說的有道理,可師弟的身子只怕是挺不住了,這傷好像比看着重,您要不先陪我去治治,可好。”
聞言,琴桑看向蕭捱的左臂。
顯然,之前被怨鬼傷到了位置,此時仍隱隱冒着黑氣。
“小捱......”
“師姐,是蕭捱。”
蕭捱躲着琴桑自責的眼神,輕輕的提醒着。
再次動身,卻無人多言,只是默默的往回走。
蕭捱僅用了一句話,便讓琴桑再次找回了剛剛忘卻的挫敗感覺。可是琴桑不明白,他們當初在天界,不說是相濡以沫,但至少也算是琴瑟和鳴,怎麼如今卻成了這副模樣。
不知不覺間,二人再次回到黃雀街,只是這一次,蕭捱卻帶着她,往最熱鬧的地方擠。
“秋醫館。”
還未到地方,琴桑大老遠的,便看到了醫館門口那十分誇張的匾額。然而最吸引她的,卻不是這店鋪的裝潢,而是匾額上字,竟是蕭捱的筆記。
只見蕭捱同守在門口的葯童打了聲招呼,便直接往裏走。琴桑來不及多想,只能急忙跟上,哪知剛一進屋,便聽到一個不男不女,十分噁心的聲音。
“呦,我的小捱捱,你怎麼有空來了,又缺錢了?”
一聽這話,琴桑急忙看去,只見蕭捱似乎正向那人搖了搖頭,引得對方點頭示意,卻也十分好奇的看了過來。
只見這人,一身草黃的衣服配着一張得瑟的臉,說是男人太弱,說是女人又太壯。可這些都不是重點,與他對上眼神的琴桑,看着那緊緊抱着蕭捱的手,當即生出一種這傢伙要搶她男人的感覺。
想都未想,衝到跟前便拉開了蕭捱身上的“豬蹄子”,隨即硬擠到二人中間,仰頭問道:“你誰啊?怎麼一見面動手動腳的!”
“我?我是這黃雀街上最好的大夫,秋景容!”
話音一落,秋景容越過琴桑,故意向她身後的蕭捱拋了一個媚眼,“他可是我最喜歡的寶貝,你算哪裏來的野花!”
嘿!琴桑怒了!
想她堂堂天將天羅金仙,到了這小小醫館,竟成了別人嘴裏的野花。琴桑不服,當即轉頭看向蕭捱,卻看到對方無奈忍笑的模樣,好像對這些已經習以為常。
對此,琴桑忍無可忍的怒道:“小捱,他什麼人,憑什麼說你是他的寶貝。這人一看就不行,咱們換家店!”
聽到這話,蕭捱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師姐,黃雀街就他一個大夫。秋大夫喜歡開玩笑,但醫術肯定沒問題,師姐在這等等我,不要亂跑,我一會便出來。”
蕭捱都發了話,琴桑自然不再多言。
只能看着秋景容得意一笑,拉着蕭捱便往裏走,一路上還對蕭捱動手動腳,琴桑心中氣啊,可看着蕭捱忍讓的模樣,似乎早已習慣了這裏的一切。
自己錯過的這五百年,到底發生了多少事!
守在院中,才知此處的無聊,可這院子不小,卻沒有一個病人。倒是院子的一邊開了八個爐口,同時用鬼火熬着葯。
琴桑笑秋景容有病,可自己無聊的在院裏子轉了三圈,卻還是擔心蕭捱。看着眼前的房門,琴桑一時有些不太敢進,卻突然想到了站在門口的葯童。
同他搭搭話,說不定能問出什麼?
琴桑打定主意,直接往門口沖,哪知自己說了一大堆,那小葯童卻連一句都也不應。
連葯童都敢這樣無視她,琴桑一直憋在心裏的火差點爆發,可想到進去沒多久的蕭捱,又只能勸自己壓住火氣,轉身回院。
哪知這人還沒走出幾步,卻聽到葯童發出一聲冷笑,“就是個來試藥的,話還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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