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來者不善
合上《單刀選》，葉聖透過蛛網密佈的窗戶口向外眺望，不知不覺間，已經入夜了。初入江湖，學習武藝，賺錢餬口，用不了就能成為大俠當選武林至尊，這樣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月牙透過烏雲露出梢頭，淡淡的月光中，葉聖看到破窗紙上閃過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葉聖一愣，隨即將《單刀選》放入白腰帶之中，快速起身，貼近了這東屋的房門，聆聽着動靜。
“是他嗎？”“不知道。”“寧錯殺，勿放過！”幾個人嘀嘀咕咕，不懷好意，葉聖從破開的窗戶紙漏洞中向外眺望一眼，只見幾四個蒙面持刀的大漢，正小心翼翼的靠近那躺在草堆上，呼呼大睡的絡腮鬍大漢。鋒利的刀刃在月光下閃爍着寒芒，瞧着它距離那絡腮鬍大漢的脖子越來越近，葉聖擔心不已，立刻脫口而出，“大哥小心！”
一聲吼叫醒了酒足熟睡的絡腮鬍大漢，他眼眸一睜，看到圍在他身前的四個蒙面大漢，反應極快的拔出了鞘中寶刀。四個蒙面大漢沒料到這破廟之中還有他人，氣急敗壞揮刀砍下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
當！四把大環刀落空砍在地面上，絡腮鬍大漢牛眼一瞪，暴喝一聲跳起，手中唐刀已經雷厲風行砍下其中一蒙面大漢的腦袋。鮮血淋漓，濺了一地污血。剩下三名蒙面大漢一驚，大喝一聲‘替二師兄報仇’，然後飛速抬起手中的大環刀朝絡腮鬍大漢砍去。
雙拳難敵四腿，緊緊三招之餘，絡腮鬍大漢在三名蒙面大漢圍攻下，便中了四刀。身上鮮艷的傷口向外滲透着血跡，絡腮鬍大漢忍着疼痛，對東屋裏閉門不出的葉聖喊道，“兄弟！救救大哥！大哥送你白銀千兩！”
啪！踹開東屋緊閉的房門，一身正氣的葉聖聽到錢財二字，立刻不要命的沖了上來，“賊子豈敢傷我大哥性命！”朴刀拔出，剛學完半本《單刀選》的葉聖使出一劈砍，刀鋒猛力砍向其中一蒙面大漢的脖頸，然後這朴刀便被對方的大環刀輕鬆擋住了。
“找死！”蒙面大漢一腳踹在葉聖肚子上，然後飛快揚起手中的大環刀，“送你們兩個上西天！”當！絡腮鬍大漢適時出手相助，鋒利唐刀擋住即將落在葉聖腦袋上的大刀，然後唐刀飛快向前一送，便刺入了蒙面大漢的腹部。
絡腮鬍大漢身手老道，出手不留情，用盡全力將唐刀刺破蒙面大漢的脊樑，然後刀柄一轉，立刻把蒙面大漢的腸胃攪了一個稀巴爛。
腹部傷口鮮血噴洒，蒙面大漢身體抽搐一下，隨即咬牙，雙手大力奪過這唐刀刀柄，任由它沒入自己腹部，然後大漢一腦袋朝絡腮鬍撞去。啪一聲脆響，絡腮鬍唐刀脫手，應聲倒地，頭腦暈眩中，剩下兩名蒙面大漢默契持刀上來，對準手無寸鐵的絡腮鬍就是連砍幾刀。
“住手！”毫無戰鬥經驗的葉聖大喊一聲，為了千兩白銀，不對，為了大哥性命，他手中朴刀再一次刺出，沒入了其中不留神的蒙面大漢的側腰。
絡腮鬍雙臂已是傷痕纍纍，見此情景，殊死一搏，上前奪過葉聖的朴刀然後奮力一劃，朴刀在大漢肚子上穿了一個切口，就像是被剖腹的魚。
血肉流了一地，這蒙面大漢痛苦的跪倒在地，沒想到出師不利，拿錢消災的兄弟四人，毒轉眼間只剩下一個人了。剩下一名蒙面大漢似乎膽怯了，眼看師兄弟三人都已經死了，他二話不說扭頭就跑。
瞧着對方大步流星奪門而出的背影，打出氣勢來的葉聖大吼一聲撿起地上的大環刀追了上去，“看我不削死你！”見葉聖追出三步之外，絡腮鬍畢竟是江湖老手，瞪眼大喝道，“小心回頭刀！”
什麼回頭刀？葉聖還沒等明白過來，在前面狂奔不止的蒙面大漢，跨出寺廟門檻之後，突然止步回頭就是猛地一刀。
葉聖沒有來得及反應，正詫異發抖之中，這時候，一個黑影撲上來，擋在了葉聖面前。吱！這是刀鋒沒入血肉的聲音，瞧着絡腮鬍擋在自己面前的寬厚背影，葉聖一怔，隨即回過神來，一刀砍向蒙面大漢的右臂。
鋒利的大環刀斬斷了蒙面大漢拿刀的手，蒙面大漢慘呼倒地，而替葉聖擋刀胸口挨了一道的絡腮鬍也踉蹌後仰了上來。
葉聖連忙從背後抱住絡腮鬍這沉重的身體，看着他，哽咽說道，“大哥，你……你不值得為我這樣做啊。”“無所謂。”絡腮鬍笑笑，這硬朗大漢，竟也有柔情的一面，“你剛才出聲提醒我，已經救過我一命了，現在我們兩不相欠。”
“我……”葉聖語塞，比起絡腮鬍的仗義鐵膽，自己真是太渺小了，“謝謝你，大哥，只是可惜了你，要從頭再來了。”
《天外飛仙》遊戲中，遊戲角色凡是死亡，裝備等級一切歸零，所以，在葉聖看來，這絡腮鬍真是他媽的仗義，“大哥，加個好友一起開黑吧！”絡腮鬍倒在葉聖懷中，因為傷勢流血的擴散，他面色越來越蒼白，“這遊戲，可惜不能添加好友，有緣，我們再見。我死後，掉落的裝備和銀兩，就都歸你了。”
“大哥！”葉聖感動，話還未等說完，懷中的絡腮鬍已經緩緩消失在璀璨的光芒之中。刺眼光芒轉瞬即逝，葉聖懷中的絡腮鬍已經灰飛煙滅，取而代之的是一袋沉甸甸的銀子和幾本武功秘籍。
葉聖怨恨，惱怒側頭看去，那丟失了一隻右臂的蒙面大漢正踉踉蹌蹌朝外面跑去，黑夜之中，葉聖撿起地上雪白髮亮的朴刀，然後快步上去一刀砍倒了這蒙面大漢。
蒙面大漢慘叫一聲跌倒在地，葉聖氣色冷厲，手握着刀貼着他的鼻子說道，“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蒙面大漢二話不說開始求饒，葉聖眉毛一挑，冷冷說道，“我是讓你向我大哥道歉！他這種赤膽忠心、有情有義之人，怎麼能死在你這種敗類手中！”
“我……我錯了。”蒙面大漢捂着身上的傷口說道，“求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我再也不敢了！”葉聖冷哼一聲，說道，“錢！”葉聖來這個遊戲就是為了賺錢餬口，所以，沒有什麼事情不是錢解決不了的。
“啊？”蒙面大漢一愣，隨即醒悟過來，賠笑從腰帶之中解下褡褳遞了上去，葉聖單手接過，顛顛份量，看來不少，應該有個幾百兩。葉聖收起刀，踩着蒙面大漢的肩膀問道，“最後一個問題，是誰派你們來的？”
“這個……可不可以不回答？”蒙面大漢只露在外的一雙眼眸特別為難，但是他看到葉聖又要拔刀的時候，立刻擺手連連說道，“是……是江南鼎鼎有名的馬公子馬如龍。”
“是他？”葉聖一愣，隨即皺眉，“就算他心胸狹隘，因我得罪了他想殺我滅口。但是看他財大氣粗，怎麼可能會派你們這種不入流的人來？你是不是在說謊？”
“不是不是！”蒙面大漢趕緊解釋，“馬公子是出了名的吝嗇！除了泡妞玩女人大手大腳之外，馬公子對身邊的男性朋友向來是苛刻的很！因為馬公子告訴我們你只是一個初入江湖、不懂武功的白衣，所以請我們四綽綽有餘了！”
原來這些人是來殺自己的！葉聖冷靜下來，抿嘴皺眉，如果不是恰巧絡腮鬍大哥借宿此地，憑自己三腳貓的工夫，早已經成為他們四人的刀下亡魂了。
“那麼我的敵人是馬如龍，不是你。”葉聖抬腳後退兩步，“你可以走了！”“謝謝！謝謝！”蒙面大漢鬆了一口氣，原來這葉聖是為了錢能如此毫無底線的人，真是一個財迷！蒙面大漢彎腰撿起地上自己的斷臂，轉身飛快走出兩步，然後便聽到後面一陣勁風襲來。
蒙面大漢大驚，只可惜身負重傷的他反應笨拙，還沒等躲開，他的腦袋，便已經被葉聖一刀劈開了花，鮮血就像是西瓜汁一樣，從裂口四溢灑滿在地。
“傷了我大哥，還想安然無恙的走出去？”葉聖冷笑，丟掉手中沾血的大環刀，他彎下腰，開始搜索幾名大漢掉落的裝備。斷臂大漢死不瞑目，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葉聖，彷彿在指責他的卑鄙！
四名蒙面大漢掉了不少銀子，再加上絡腮鬍大哥掉落的銀亮，已經有幾千兩之多。這些在遊戲中消費富饒有餘，但是如果按照1：100的手續費換成現金供葉聖吃飯過日子，這幾十塊錢那還差得遠呢。
英勇雙全的絡腮鬍大哥為自己犧牲了，葉聖心情很沉重，坐在寺廟發獃了許久，他才拍拍屁股，藉著黎明的亮光，離開了這個地方。
五人屍體早已經消失，掉落的東西也被葉聖拾了去，春風吹過，叢林深處一座破廟，依然不為關注，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菜市有着熱鬧非凡的叫賣聲，賣包子的、下麵條的、煮滷蛋的應有盡有，葉聖有點餓了，只是，他不捨得花兜里的錢，因為他還需要攢一筆錢，用來交自己現實房子的水電費以及好多好多欠款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