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0:暴走的力量
就在這時,一道“卍”字符定住宋帝王,宋帝王手臂的冰凍迅速停了下來,甚至開始回退,宋帝王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反而更慌張了。
“阿彌陀佛,施主,放過他吧,冤冤相報何時了啊。”來人正是佛陀。
宋帝王看着那個穿着一身破舊袈裟的佛陀,冷汗不停的流。
“師,師兄,我。”
“唉,冤孽啊,你這廝,當真以為你的小伎倆沒人知道嗎?你從來都是如此,喜歡玩這些小伎倆。我和師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不知道而已。結果,讓你引出這等禍事來,等會兒回去,師傅不在,我來罰你,禁足半個月,不得出門。”
墨初陽卻是有點不對勁,身上的電火花明滅的頻率越來越高,湛藍色的眼部也慢慢地變成了黑色。墨初陽只覺得整個人不受控制,一個聲音在他腦海里說道,“你,還是你自己嗎?”
佛陀眯起眼睛,超過身體負荷的力量嗎,也罷,幫他一把,也算是謝謝他給金剛的教訓了。
又是一個“卍”字符從佛陀掌心打出,按在墨初陽額頭上,墨初陽身上的電火花慢慢減少,緊接着,灰霧湧起,把墨初陽包裹其中,待灰霧散去,尹詡急匆匆的跑過去,墨初陽人事不省的躺在地上,墨初陽腰間的手機掉落在地上,腰帶也變回了糯米,同樣躺在地上。再回頭,哪還有佛陀師兄弟的身影。
尹詡看着周圍的廢墟,輕輕地把糯米抱起來,放進貓包,背起墨初陽。
墨初陽只覺得整個人就像溺水一般,無法動彈,也睜不開眼睛,身體在一直墜落,墜落。彷彿,整個世界都安靜了。突然間,一道光自上而下將他照了個通透,整個人暖洋洋的。腳下似乎也是平整的地面。他慢慢睜開眼睛,陽光刺的他睜不開眼睛。
不知許久,他總算適應了那道光。
周圍一片白茫茫的,只有他身上一身黑色的角質,在這白茫茫的世界裏顯得非常不和諧。
這裏,完全沒有方向,只有一片無邊無際的白色。他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着。
突然間,一個白色的人影閃過,他急忙追過去,卻一無所有,正當他懷疑自己看錯了的時候。那道白色的人影卻是就這麼沒有任何徵兆的站在他面前。
墨初陽看着這個人,心裏卻是驚濤駭浪,之前,他剛看到兩個金剛站在他面前,此刻,居然又看到另一個自己站在自己面前。還沒等墨初陽說話,那人卻是說道,“在下,白慕風。或者說,過去的另一個你。”
“過去的,另一個我?”墨初陽有些難以置信。
“不錯,那個你極力掩藏的我。”
“你說,你是我,那,你能告訴我,過去的我,是什麼樣子嗎?我,快忘記了。”
“你這話真奇怪,你是想讓我誇一誇我自己嗎?”
“辦不到嗎?那就說一說你所看到的現在的我吧。”
“現在的你啊,腹黑,毒舌,孤獨,瘋狂。”
“看來我以前是個乖寶寶啊。”
“是啊,你終究,還是變成了,我最討厭的模樣。”
“你要走了嗎?”
“你能斬斷過去的一切嗎?”
“貌似,不能啊。”
“那,我也不能。”
“那就,下次再見。”
“再見。”
看着“白慕風”逐漸淡化消散,墨初陽的眼角,一粒水珠,不爭氣的落下。如果不是非如此不可,誰又願意變成能夠自己最討厭的模樣呢。
墨初陽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一醒來就看到趴在床邊的墨語嫻,陡然間慌了,這次還不知道怎麼解釋呢。墨初陽剛想掙扎着起身,或許是動作大了點,碰到了墨語嫻,墨語嫻抬起頭,愣了半晌,倆人就這麼對視了,墨語嫻這才後知後覺的呼喊道,“哥,你醒了?!”隨即起身,衝出了房間,“小白兔,我哥醒了!”
緊接着,只聽見一聲重物摔在地上的聲音,白慕雪踉踉蹌蹌的跑了進來,看着墨初陽半坐在床上,眼淚又不爭氣的要往下落,墨初陽看着白慕雪的眼眶紅紅的,離得近了,才發現,眼睛裏都是血絲,心知她肯定哭了許久,這次,可能真的大條了。
之前和楚江王雄辯,和宋帝王激戰,墨初陽都沒這麼慌亂過。
“別哭了,再哭,就真的變成小白兔了。”墨初陽為她擦去眼淚,有點自責。
“你還好吧?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白慕雪頓時止住眼淚,一臉緊張的看着墨初陽,掃視着他。
“還行,沒什麼大問題。”
白慕雪還想問什麼,張了張嘴卻又想到什麼,又低下頭閉口不言。墨初陽哪裏不知道她想問什麼,轉過頭看向墨語嫻。
“纖纖,那個。”
“我知道啦,你們有私密話要說嘛,懂得懂得。”隨即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退了出去,還順便關上了門。
然後,站在門后嘀咕道:“要不要偷聽呢,好糾結啊。他倆是不是要說什麼情話啊,還是有什麼秘密不能告訴我的?老哥既然不告訴我肯定有他的理由,但是,真的很好奇啊。要不,偷聽一小下?”隨即笑眯眯的把耳朵湊在門上,像個狡猾的小狐狸,就在這時,一隻手悄悄探了過來,拎住她另一隻耳朵。
墨語嫻一隻手捂着耳朵,一隻手張牙舞爪的去捉尹詡的手。尹詡鬆開她的耳朵,一把按住她的頭,墨語嫻便兩隻手向尹詡抓去,偏偏夠不着,氣得她火冒三丈,八卦是每個女人的本性來着。
“小尹子!老娘跟你拼了!”
“既然阿陽沒告訴你,那肯定是還不想讓你知道,等他覺得可以告訴你了,自然就告訴你了。還有,姑娘家家的,別整天大喊大叫的,更別總是老娘老娘的。一點都不淑女。”
墨初陽聽着門外墨語嫻的大喊大叫,一陣苦笑,這女漢子吃貨的脾性估計改不過來了。
畢竟他此刻也不好過,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他甚至不敢抬頭看白慕雪。他明白白慕雪的心思,所有人都明白,他也不傻,但是,他害怕,自己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不是一個真正的人類了,更何況,自己踏上的這條路,太過危險,他不想拖累別人。
就在他胡思亂想時,白慕雪一把抱住他,在他耳邊說道,“不用解釋什麼,阿詡都告訴我了,我也知道,你,也有必須戰鬥的理由,但是,請你,一定要,活着回來,我沒什麼能幫你的,但是,我會守好這個家,等你回來。”墨初陽一陣呆愣,兩隻手不知道怎麼放,我是抱呢還是不抱呢。
似是感覺到墨初陽的猶豫,白慕雪又說道,“你什麼都不用說,我只需要你承諾我,活着回來,那就好了。”
“小雪,我是地獄中掙扎的亡靈,隨時可能萬劫不復,我有我必須戰鬥的理由,也有必須守護的人,我的未來可能沒有任何色彩,但是啊,我一定會回來的,我還要陪你們看完這花花世界。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也是對所有人的承諾。”
“那就好。”白慕雪露出滿足的笑容,沉沉睡去。墨初陽把白慕雪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看着白慕雪嘴角的笑容,睡得特別香甜,想必這兩天也是沒好好睡覺吧。
墨初陽輕輕地穿上衣服,走出房間,順帶關上門,尹詡已經坐在沙發上等他了,並沒有看到墨語嫻,想必是回房間了。
“沒事了?”尹詡一臉凝重的看着墨初陽,有點擔憂。
“本來就沒啥事。有什麼話去密室說吧。”
“也好,纖纖指不定這會兒就躲在房門背後偷聽呢。”
“這小丫頭,好奇心越來越重了。”墨初陽一臉的無奈。
“哼,臭老哥,又說我壞話。”墨語嫻躲在房門后聽得真真切切,一邊吐槽又抓了一把薯片,扔進嘴裏,惡狠狠地嚼着,彷彿那是墨初陽一般。
倆人坐在密室的沙發上,尹詡一臉的擔憂,“這次鬧得有點大,那麼多人看到宋帝王的樣子,現場還有廢墟,真要是別的地方還有解釋的餘地,偏偏是廣化寺,佛門清凈之地,鬧出這種事,想遮掩也遮掩不了啊。”
“阿詡,這你就不用擔心了,那位大土匪比我們更清楚公佈事實所帶來的影響有多惡劣,也更着急,但是,相信他會有解釋的辦法的。”
“看他那樣只是個市儈土匪啊。”阿詡仍舊不信。
“他那張臉啊,有點欺騙性,在你看來他是市儈土匪,在我看來,他是一個狡猾的獵人。”
“很難信服。”
“據現場工作人員反映,廣化寺被南博集團強征強拆,甚至南博集團還派出社會分子打砸香客,目前警方已經介入調查。”墨初陽不知何時已經打開了電腦,看着新聞播報,一臉揶揄的看着尹詡。
“我說了,相信那傢伙。”
“這樣也行?那個南博又是什麼?替罪羊?”
“不僅僅是替罪羊,我估摸着,這個南博本身就不幹凈,這次不僅是替罪羊,還是領頭羊。”
“領頭羊?”尹詡有些奇怪。
“從廣化寺事件開始,以後肯定還會有很多次這種情況,如果官方想隱瞞下去,就還會有別的替罪羊,南博,只是開始。官方應該想藉此機會整肅一番。咱們只管戰鬥,其他的不是我們該想的事。”
“你不去從政真的可惜了。”尹詡看着墨初陽,一陣唏噓。
“我這點微末就不去趟那條黃河了,水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