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雙槍馬尾組隊伍
第九章雙槍馬尾組隊伍
新四軍根據地，茅山支隊訓練場。
聽說“雙槍馬尾”要組建特別行動隊打鬼子，一時間，支隊訓練場是人聲鼎沸，戰士們吵吵嚷嚷的，爭着搶着報名參加特別行動隊，好出山打鬼子。
“隊長，我申請參加特別行動隊！”高高壯壯的於大虎，脾氣急，性子直，說話從不拐彎，是有名的“炮筒子”。
人如其名，於大虎這小子很有一把子力氣，是支隊裏的摔跤好手，打起仗來端着機槍舉着大刀老愛往前沖，是個不要命的主兒。讓人想不到的是，這麼個壯小伙兒，很少服人，但不知咋的，就服李爽。他有一句很精明的話：跟着李隊長打仗從來不吃虧！
“隊長，我也參加！”齊玉成好不容易擠進人群，趕緊報名。齊玉成，中等偏瘦的個子，皮膚黝黑，性格穩重從沒有多話，是支隊射擊冠軍，三百米開外，指哪打哪，戰友們都稱他為“神槍手”，也是李爽的副隊長。
“姐，姐，我也參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柳芬，十八九歲，長相很漂亮，瓜子臉柳葉眉，一雙大眼很靈動，是個古靈精怪的女子，因會點祖傳的中醫，是支隊醫生。跟着李爽久了，不但槍打得越來越准，人也變得比以前狡黠了，不再是以前那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柳姑娘了，而是一個說話辦事乾脆利落，有時還有點扎人，打起仗來不要命的巾幗英雄。
“姑娘家家的，會打槍嗎？”壯壯實實的王飛撥開人群，滿手油污地側着身子擠進來，有意開柳芬玩笑：“隊長，俺也報名！”人多，柳芬白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她在等機會呢。
“人都懶得搭理你！你不就能搗鼓搗鼓槍啊啥的，說人家漂亮姑娘幹啥？”瘦精瘦精的油子擠進人群，賊兮兮地瞅了一眼王飛，再瞅了瞅柳芬：“隊長，我報名！有本事，你呀，跟大虎、玉成比比？跟隊長比比也行啊？”
油子是個盜富濟貧的漢子，常年在江湖上打飄，溜門橇鎖樣樣在行，時間一久，連他都忘了自己的大號了。幾個月前，這小子上雲州城警察局溜了一趟，順手開了局長的保險柜，不想還沒出門卻被半路返回準備收拾東西逃跑的警察局長白榮貴堵在了屋裏。這小子只好挺而走險，攀窗上了屋頂，讓警察攆得滿城飛，最後還受了槍傷，被執行任務的李爽帶着大虎給救了回來。知道新四軍是打小鬼子的隊伍后，這小子很義氣，知恩圖報，便投了游擊隊。用他的話說：打鬼子就認李爽！
“你……”王飛急了。
“你什麼你，最看不得你欺負人小姑娘了！是吧，小芬姑娘？”油子有意氣王飛，朝着柳芬擠眉溜眼。
在根據地時間長了，柳芬早已摸清這些人的毛病，不接嘴還好，一接嘴，准不落好。柳芬故意寒着臉，誰都不搭理，愛說說去，權當沒聽見，紅着臉可憐兮兮的：“姐……你也不管管……這樣的人，你也要？”這一招狠，嚇得王飛、油子趕緊住了嘴，小心地望着李爽。柳芬挑釁地瞪了王飛和油子一眼，嘴裏一哼，俏皮的一笑，轉身走了，把二人晾在那兒，引得圍觀的戰士哈哈大笑。
瞪了王飛和油子一眼，李爽的目光越過人群，搜到了坐在石碾上的兩名隊員：“二黑、秀才，你們呢？”
“隊長，那是必須的。那次任務少得了我們！”短短的絡腮鬍、長着一張方臉的二黑跳下石碾：“不像有的人，總愛咋咋呼呼的！是吧，秀才？”秀才長相文靜，性格內向，幹什麼都慢三拍，見李爽正望着他，扶了扶眼鏡，點點頭，算是報名了。
“你說誰咋呼呢？”王飛和油子異口同聲。
“隊長”、“隊長”……戰士們爭先恐後的報名參加特別行動隊，訓練場異常熱鬧。
幾經輾轉，林志國終於到達安徽境內，離南京也就幾百里的路程。回頭望，是滔滔不絕的長江，是綿延無際的青山；向前看，是哀鴻遍野的南京，是硝煙瀰漫的戰場。
站在臨江的路邊，看着驚慌西去的難民，林志國彷彿聽到了南京城內那密集的槍聲，還有小鬼子殘殺南京同胞后肆無忌憚的獰笑。
“爹，娘，原諒兒子的不孝！南京，兒子必須去，哪怕是死！”緊了緊肩上的包裹，林志國大步向前走去。
行駛在前往南京的路上，楊闖一路上看見的都是西去的難民和傷兵。他們大多驚恐萬狀，慌裏慌張，呼爹喊娘，哭天抹淚，本就不寬敞的土馬路顯得格外擁擠。一個上午，才前行了四十餘里。
“老總，你行行好，還我……還我……孩子……我的孩子還病着呢？”穿得破破爛爛的女子死死地抱住國軍少尉的小腿哀求。少尉歪戴帽子，敞着衣襟，腰裏掛着盒子炮，手裏拿着個小布包。
“娘、娘……”女子旁邊的地上，趴着個三四歲的孩子，手裏拿着小塊餅子，伸着手哭喊着要娘。
“老總，真沒有，真沒有……”女子無助地哭泣。幾名殘兵端着槍，罵罵咧咧地翻騰着行李。
少尉不耐煩地打開層層包裹的小布包，抓起3塊銀元和幾張紙幣，隨手將布扔在地上：“就這點錢，哭喪啦？”
“還給她！”林志國實在看不下去，一步竄到國軍少尉面前。
“什麼？還給她？老子前線打仗，差點連命都丟了，拿這點錢算什麼？就當是慰勞兄弟們了！”國軍少尉根本就沒把他這毛頭小子放在眼裏，斜着眼瞅了林志國一眼，伸出兩根手指頭，夾起塊銀元，湊到嘴邊一吹，然後放在耳邊細聽。
“打不過小鬼子，欺負老百姓算什麼本事？”林志國冷冷地說：“我看你們跟土匪沒什麼兩樣！”殘兵如匪，老話說得一點也不過分，原以為這只是寫書的說書的有意為之，沒想到今天還真讓他遇上了。
“喲，小雜種，敢罵老子是匪？你是那個犄角旮旯里蹦出來的臭蟲，敢管老子閑事？活得不耐煩了是吧？”國軍少尉把錢揣進兜里，惡狠狠地盯着林志國：“兄弟們，替我招呼招呼這不長眼的小子！”
看着圍上來的幾名殘兵，林志國異常冷靜的把包袱斜挎在肩上，不丁不八地站着。打架，他從來不怕，還有一種久違的興奮。在重慶，他就是個愛打抱不平的主兒，架沒少打，還都沒怎麼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