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柳河庄炮樓點名
第十七章柳河庄炮樓點名
啪！一聲槍響。炮樓頂上機槍旁的鬼子耷拉在歪把子機槍上。
樓頂來回走動的鬼子和弔橋旁的偽軍稍有遲疑，便迅速做出反應，一邊大喊“敵襲！敵襲！”一邊趴在垛口悄悄向外張望，4名偽軍端着槍來夾着尾巴逃進了炮樓前的掩體。
啪！楊闖輕扣槍機，另一名小鬼子耷拉在垛口。
“哪裏？哪裏？”鬼子小隊長握着手槍趴在二樓的射擊孔上大聲吼叫。
小鬼子沒有想到，青天白日，游擊隊就敢來打炮樓，並且是柳河庄炮樓。前幾次的失敗，難道這麼快就忘了？
“太君，沒……沒看見！”掩體裏，偽軍一臉驚慌地抬起頭，結結巴巴地回答。
“八嘎！沒看見？”小隊長趴在射擊孔向外仔細張望，好半天都沒看見人影。在他的身旁，鬼子的機槍手已經做好射擊準備。
“八嘎！”小隊長衝到樓梯口，揮着手中的王八盒子，指着兩名偽軍：“你、你的，出去看看？”
小鬼子也怕死，這種時候，一般都是讓偽軍先上，待敵人現身，便會發動猛烈的攻擊。說白了，偽軍就是小鬼子的“問路石”，就是炮灰。
可憐的偽軍早就明白，但也只能打碎牙往肚裏咽，敢怒不敢言。誰讓自己沒有骨氣，為了活命，當了叛徒呢？
“太……太君，我、我們……”偽軍更怕死，嚇得直往後縮。開什麼玩笑，打仗誰願意跑到最前面？跑到最前面肯定就是個死！誰不怕死？要不是為了保住自己的二兩小命，誰他娘的投降日本人，手中的中正式步槍又不是燒火棍。
“快快的！不去，死啦死啦的！”鬼子小隊長寒着臉，王八盒子對準了偽軍。
“別、別，我們去，去還不行嗎？”兩名偽軍心裏那個癟屈啊，在心底把小鬼子十八輩祖宗都罵了個遍，望着黑洞洞的槍口，只好硬着頭皮，端着槍貓着腰哆哆嗦嗦地往外走。
啪！只聽一聲槍響，偽軍剛一露頭便栽倒在地。
“我的媽呀！”另一名偽軍嚇得轉身竄回了炮樓。
“太君，西面，在西面！”營房的偽軍聽見槍聲，早把牌扔了，在屋子裏亂竄，有的抱着被子捂住頭趴在通鋪上，有的從長凳上順勢往下一溜，蹲在桌子下不出來，有的躲藏在房門后，兩腿直打顫，恨不能找個地縫藏匿進去。
偽軍小隊長稍稍鎮定一些，趴在窗子後面，悄悄的掀開窗帘一角，向外仔細地觀察了一陣，大聲報告。
“西面？呦西。”鬼子小隊長舉着王八盒子，幾步就竄上了二樓，趴在射擊孔上向外望了望，大聲命令：“那裏，在那裏，射擊！”
噠、噠、噠……二樓的機槍冒着長長的火舌，子彈尖叫着撲了過來，打得楊闖前面的土包塵土飛揚。
“你、你、你們，都去，抓住他，死啦死啦的！”鬼子小隊長站在樓梯口，揮着手槍大聲命令。一樓的偽軍哭喪着臉，只好端着槍磨磨唧唧地向炮樓外走去。
啪！一名偽軍剛露頭，就應聲倒在了地上，其餘偽軍反應神速，趕緊關上門，身子緊緊地貼在樓壁，兩腿抖動得更厲害了。
“西側，射擊！”鬼子小隊長終於找到了目標，炮樓和掩體的機槍同時吼叫起來，子彈劃破空氣，嗖嗖嗖的直向楊闖扎來，打得楊闖不敢抬頭。
“他娘的，浪費子彈。”楊闖低低地罵了一句，小心地收回狙擊步槍，貼着地面慢慢退下小土包，貓着腰轉移到第二個射擊點。
趁着機槍壓住了楊闖，趴在掩體的偽軍匯合炮樓里的幾名偽軍，端着槍向弔橋衝來。
啪！剛衝到弔橋上，一名偽軍立刻重重地栽倒在橋上，其餘偽軍一看，來不及多想，抱着槍立即撲倒在地，頭緊緊地貼在橋面，不敢有絲毫的動彈。
“左側，在左側！”鬼子小隊長大喊。二樓機槍立馬轉變方向，向趴在土包後面的林志國猛烈地掃射，子彈嗖嗖地擦着林志國的頭皮飛過，打得他半天抬不起頭來。恨恨地瞅了瞅炮樓的機槍，咬咬牙，林志國只好抱着槍爬向第二個射擊點。
啪！剛爬上樓頂的一名鬼子還沒來得及射擊，便又倒在了機槍旁。
“右側、右側！八嘎！射擊！快射擊！”鬼子小隊長氣極敗壞，細密的汗珠從額頭上冒出來，二樓的機槍又轉向了。
啪！一聲槍響，剛從營房探出頭的偽軍瞪大眼睛倒在門檻上，其餘偽軍一看，趕緊拖進屋子，緊閉房門，不敢再冒出頭來。
趴在弔橋的偽軍等了好一陣，見沒人向弔橋射擊，試探着抬頭四下張望，見二樓和掩體的機槍吼得厲害，壯着膽子慢慢爬起身，端着槍又向弔橋外衝來。
啪！剛轉移到第二個射擊點的林志國又開槍了，一名偽軍立馬撲在弔橋上，聽見槍聲，其餘偽軍趕緊往回竄，最後的兩名偽軍反應更為迅速，抱着槍往地上一趴，純粹裝起了死人。
“熊樣，給我老老實實地趴那兒吧！”這樣的戰鬥既驚險又刺激，特別是看着偽軍那狼狽不堪的模樣，林志國感覺到了戰鬥的快樂。
啪！只聽一聲清脆的槍響，二樓的機槍啞火了。第三個射擊點，子彈像長了眼睛似的，從狙擊步槍的槍膛飛了出來，一頭扎進二樓的射擊孔，鬼子機槍手軟軟地滑倒在地，嚇得鬼子小隊長立即閃在一旁，不敢冒頭。
炮樓前掩體裏的機槍立馬掃射過來，子彈擦着楊闖的頭呼嘯着竄了過去，楊闖被壓制在地上，不敢抬頭。
見好就收。楊闖知道，偷襲的時機已經逝去，再不撤退就來不及了。口哨響起，楊闖向右一個翻滾，趴在地上匍匐前行了十來米，猛地從地上竄了起來，拎着槍撒丫子就跑。
聽見口哨，林志國也不拖泥帶水，趕緊收回槍，左手在地上一撐，右腳尖在地上一蹬，人便竄到了幾米外的地方，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太君、太君，跑了，跑了，兩人，就兩人！”營房裏偽軍小隊長大喊。
“八嘎！給我追！抓住他們！統統的死啦死啦的！”鬼子小隊長揮着槍衝出炮樓，領着十來名鬼子和偽軍向楊闖和林志國追去。
整整一下午，偽軍都在柳河庄及其附近搜索，硬是連襲擊的人影都沒撈見。
柳河庄五里開外的小石橋下，楊闖抱着槍眯着眼靠着橋礅打盹。
“休息會兒，晚上繼續。”聽着短促的呼吸，楊闖知道，都好半天了，興奮的林志國依然沒有平復下來。
“真過癮，刺激！”望着橋外綠綠的田野，林志國的嘴絲毫沒有停歇下來的意思：“小鬼子肯定吐血了吧？肯定的！楊哥，你打死了幾個？我打死了三個。不過，都他娘的是偽軍……”
楊闖的臉上掛着淡淡地笑容，閉着眼沒有回答。
夜裏子時，1名小鬼子，2名偽軍又把命丟在了炮樓。小鬼子和偽軍氣得徹夜未眠，懷抱着槍躲在炮樓里不敢露頭。
天剛蒙蒙亮，緊張一夜的小鬼子放鬆了警惕，卻不想襲擊又來了，2名小鬼子和3名偽軍又把命丟在了炮樓。
恐懼籠罩柳河庄炮樓。天亮了，弔橋高高的拉了起來，平日裏耀武揚威的小鬼子和偽軍死死地縮在炮樓里，悄悄地趴在垛口和射擊孔向外張望。
早八點，鬼子增援小隊氣勢洶洶地趕到炮樓的時候，楊闖和林志國早已一路歡笑地走在了去往雲州城的路上。
孔家村。
“隊長，好消息。雲州城北的柳河庄炮樓遭到襲擊，鬼子和偽軍被幹掉不少。小鬼子派了一個小隊去增援，還是沒撈着人影。”二黑就象自己打了勝仗一樣興高采烈。
“柳河庄炮樓？小鬼子派增援了？”李爽在地圖找到柳河庄，沒有抬頭，急切地問：“知道是哪支隊伍乾的嗎？”柳河庄炮樓，由於距鎮子較近，只要一有響動，鬼子的增援很快就能到位，新四軍先後打了兩次，都沒有打下來。是什麼人，敢打柳河庄炮樓？難道根據地派了什麼精兵強將，可也沒聽說根據地有行動啊？
“還是不知道！據說只有兩個人。”二黑肯定地說。兩個人就敢打炮樓，二黑的心裏佩服得不得了。
“說啥？就兩個人？”於大虎從長凳上蹦起來：“不可能吧？兩個人都敢打炮樓？吹呢吧？”兩人打炮樓，打死也不能相信，這不虎嗎？
“兩個人就敢打炮樓，真有兩下子！要知道是誰就好了……”瞪着於大虎，王飛眨巴着眼。
“你擠眉溜眼的幹啥？我說錯了？”於大虎打起仗來是員猛將，美中不足的就是反應有點不夠靈敏。
“你沒錯。大個！”齊玉成拍拍大虎的肩膀，衝著低頭沉思的李爽抬抬下顎：“要知道是誰，怎麼著也得招進行動隊，跟咱一起打鬼子！”說完，也眨巴了幾下眼睛。
“招進行動隊？好事啊！”於大虎終於明白過來，這幫傢伙在說隊長呢吧？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不再吭聲。
李爽和她的隊員們都不知道，就在他們興高采烈準備想辦法將楊闖和林志國招進行動隊的時候，小鬼子已經展開了瘋狂的報復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