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戰王歸來（二）

金石苦苦哀求，但那道虛影毫不動容，淡淡道：“人類，能救她的只有你。”

“敢問前輩，我該如何救我朋友。”

“不知。”

金石都快瘋了，他哪裏懂救人，最多會處理一些外傷，現在連琉璃膏都沒有，更是束手無策。誠懇道：“前輩，晚輩是真無意闖入聖地，如果前輩有所不放心，可以把我囚禁於此，只求前輩能出手相救。只要秀兒傷勢穩定，我們立馬離開聖地。”

那道虛影搖搖頭，解釋道：“我只是本體留在世間的一縷神識，我的職責是守護聖地和全大陸青年賽的運轉，救人，並不是我的職責。”

金石倔強道：“那道催促我們離開的意識應該是前輩的，那時候前輩可以救人，為何現在不能救？”

“因為你的朋友盜走了離火之心，破壞了陣法，以至於讓小紫差點掙脫聖地的束縛，影響到聖地正常的次序，所以才發出警告。現在，你們並沒有影響聖地的次序，沒有破壞規矩，我也沒有對你們出手的理由，也沒有救治的理由。”

朋友？離火之心？金石猜想極有可能是穆星辰那個不靠譜的傢伙，在獲得金烏神降的技能后，消失了一段時間，以他們的速度，那段時間足夠他們做很多事了，也許就是那時候盜走了所謂的離火之心。

現在金石無暇想那麼多，淡淡道：“我明白了，我們和秀兒出現在這裏完全是意外，但也沒有破壞規矩，所以前輩不會對我們下手。至於我們在唐亞聖地做任何事，和發生了什麼事，前輩則一概不管。”

“正是如此。”

“入口呢？關閉之後也是按規矩不能重新打開嗎？”

“不能。”虛影淡淡道：“打開入口的規矩只有一個，舉辦全大陸青年賽，可因為離火之心的缺失，一旦舉辦，小紫必將會藉此逃脫，我也因為力量的分散而不能控制住他，所以，當新的離火之心生長起來，補全法陣前，聖地將不會對外開放。”

“需要多久？”

“很久。”

金石一屁股坐了下去，輕輕撫摸秀兒冰冷的臉，心疼不已，道：“我明白了，我和秀兒一輩子都出不去。”

“按你們的壽命算，也可以這樣理解。”

金石心灰意冷的摟着秀兒，用哀求的口吻問道：“前輩，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沒有。”

“請問前輩，我們體內的神性還有多久能耗完。”

“你體內的神性並沒有衰竭的現象，從現在看應該會持續到你的死亡。至於你的朋友，她的神性很弱，應該堅持不了多久。”

金石一聽，心中更是難過，抱着秀兒，想用身體去溫暖她冰冷的身體。淡淡道：“秀兒別怕，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金石就這樣把秀兒抱在懷裏，但過了很久很久，秀兒也沒有絲毫暖和的樣子，金石絕望了，寵溺的望着秀兒，輕聲道：“請問前輩，我體內的神性對你應該有用吧！”

“聖地的規矩是每個進入的人必須要注入神性，是我注入的神性隨着時間的推移可以歸還與我，但是其他的神性就必須用等同的量去磨滅，而你的神性是不滅的，但是我還是需要不停的用神性去磨滅。如果你的神性歸我，自然對我有好處。離火之心成長需要非常漫長的時間，長到足夠小紫成長起來徹底摧毀聖地的結界。如果有你的神性，即使沒有離火之心我也能壓制住小紫。”

“那就請前輩拿去吧！”金石淡淡道：“只需要留給我和秀兒同等的時間即可。”

“你沒有破壞聖地的規矩，我沒有理由對你出手。”

“就算是我祭獻給前輩的，從某種程度上講，我的存在就是聖地的威脅，不滅的神性本就不符合聖地的規矩。”

“你的確是聖地的威脅，會極大的消耗我的神性，千百年來，你是最特殊的一個，我也很難判定你是不是破壞了規則。”

“規則雖在，卻名存實亡，前輩掌管聖地千百年，想必看得很清楚，全大陸青年賽還不是走走過場，毫無意義，名額極大限度的被幾方勢力超控。”

“的確如此，但規矩就是規矩，我沒辦法更改，也沒辦法破壞。”

金石已經下定決心，同秀兒共存亡，繼續解釋道：“規矩存在是有一定道理的，就像楚晉帝國所有制度的存在也有其道理，看似很完善，卻是形同虛設，盜匪橫行，戰亂為患，多少人無家可歸。聖地的規矩同樣如此，參加全大陸青年賽的隊伍被帝國嚴格把控，並不是因為實力強就有機會參賽。表面上看似都在依照規矩辦事，卻違背了規矩存在的意義。多少人懷着一飛衝天的想法進入聖地，不斷探索聖地的秘密，瘋狂的索求。離火之心一事不就是兆頭嗎？奪取離火之心雖然沒有破壞規矩，但讓聖地提前關閉，極大的威脅聖地的存在，照此下去，總有一天，聖地將會在不破壞規矩的情況下被摧毀，那個時候，所有的規矩就不是規矩，前輩所守護的東西也將不復存在。”

虛影沉默良久才回應道：“你說得對，如果離火之心沒有被奪，小紫也不會衝破封印，如果讓小紫出了聖地，聖地也不會提前關閉。而且研究聖地秘密的人也不在少數，總有一天他們會成功，聖地將不復存在。可我只是一道神識，即使看明白了這些事，我也沒辦法做出抉擇。”

金石苦笑道：“秀兒，對不起，沒辦法完成我的誓言了，你放心，我絕不會獨活，替你抵禦最後的寒冷后，我也會隨你而去。世界諸般美好，也不及你天真爛漫的笑容。”

其實金石也不一定要剝離神性，他只是不想讓秀兒獨自受苦，想和秀兒一起承擔和感受死亡，想和秀兒共死。

“人類....”白色虛影沉默良久后，方道：“你說服了我，你的請求我同意，這是我千百年來，唯一一次在規則之外能做出的抉擇。”

一聲低吼，紫翼狂獅湊近虛影，露出討好的神情，彷彿在求饒放他走。白色虛影輕輕搖頭，道：“小紫，規則限制我做不出決定，他是一個意外，我也沒辦法做出解釋。”

紫翼狂獅腦袋一搭，沮喪的趴在地上，放棄和白色虛影理論。

金石緊了緊抱着秀兒的手，淡淡道：“多謝前輩成全我們。”

白色虛影化作白色火焰，隨之靈動的化作一條火線，彎彎曲曲的點在金石眉間。金石感覺意識正在被熊熊火焰燃燒，非常痛苦，彷彿下一刻就要崩潰。金石笑了，這就是他所想要的懲罰，對違背誓言的懲罰。

忽然，連在金石眉間的火線毫無緣由的潰散，痛苦也隨之不見，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