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黎明之戰（七）

唐把所有安排好，獨自一人在城牆上席地而坐，靠着堅硬的石牆，手裏把玩着金城守衛的徽章，時不時望着遠方。

此時天色大亮，金石把隊伍安頓好，並吩咐保持警惕，他提着乾糧和水給唐送去。

金石把東西遞在唐面前，唐搖搖頭，拍了拍身邊地，道：“坐這兒。”

金石挨着唐坐下，盯着唐手裏那枚金色徽章看，唐笑着說道：“想要嗎？”

金石想要，可知道唐很重視這東西，而這東西是實在貴重，也要不起，道：“不想。”

唐看穿了金石的心思，說道：“等這場戰爭結束，就去學校吧！我也沒什麼東西可以教你了。”

金石從來沒想過戰爭結束后的問題，現在所做的事就是他最想乾的事，他知道戰爭終究會結束，守住石芒鎮，大部隊一到，勝利的天平就會向楚晉帝國傾斜。

唐又說道：“只有去學校，你才會了解更廣闊的世界，在那兒修鍊，你可以得到最好的指點和方法。”

金石問道：“隊長呢？戰爭結束去哪兒？”

唐認真說道：“我應該會留在軍中，我們國家的軍隊雖然強悍，卻存在很多問題，要改變需要很多時間。”

金石打定主意，道：“那我也留下來，繼續跟着隊長。”

唐嘴角一揚，道：“金子，今年幾歲了？”

金石沒有回答，猶豫着怎麼說時，唐說道：“按時間推算，你今年應該有十八歲了吧？可看着你依舊覺得是個孩子，有時候真懷疑你謊報年齡參軍。”

其實金石根本沒有謊報，他那個時候狀態極其差，鬼使神差的就跑到招兵處吵着鬧着要從軍，而招兵負責任人根本就沒問他年齡，卻給了他一個機會，他莫名其妙就通過了。後知後覺醒悟過來時，他已經在後勤處搬物質了，年齡的事當然得隱瞞，萬一被退回去可就不好了。

金石低了頭，不敢回話，唐卻不在意，道：“金子，你一直做得很好，戰爭結束去看看戰場以外的世界吧！變得更強大才能守護這個國度。”

金石從來就沒野心和欲往，邊境戰爭后，他終於有了嚮往的目標，而這個目標即將達成，達成之後，他想維持現狀，跟着唐跟着諾丁跟着隊伍。

談話間，耳朵突然開始嗡嗡作響，唐和金石瞬間起身，望向遠方。遠方一隊騎兵正在全力奔行，還有大量的步兵跟在後面。

唐掉頭對城裏喊道：“敵襲，準備戰鬥，準備戰鬥。”

在休息的馬多一個翻身起來，連忙組織隊伍進行防禦工事。諾丁也帶着隊伍，全副武裝的登上城樓，小瘋子直接塞給金石一大捆箭。

唐一臉凝重的盯着遠方，金石問道：“奇怪，怎麼敵人的隊形如此混亂？”

唐解釋道：“是盜匪，邊境戰爭后，這一帶就是盜匪的安樂窩，沒想到短短几年時間就窩了這麼多人。”

諾丁道：“估計連敵人都不知道盜匪有多少吧！應該是傲斯帝國允諾了天大的好處，才讓隱藏的盜匪全出來了，還來得如此之快。”

金石關節捏的咔咔響，當年大河村事件就是一群盜匪，瞬間恨意滔天，喊道：“弓箭準備，來多少殺多少，殺到他們再也不敢來我們的地盤。”

“是。”戰士們吼聲震天，一片肅殺。攻城沒有掙得先鋒，守城一定要立首功。

敵人騎兵並沒有停留的意思，想一口氣衝破城門，金石和唐盯着下方，當騎兵逼近時，異口同聲大喊道：“放箭。”

陣陣箭雨往騎兵身上招呼，即使是全副武裝的重騎兵，也遭不住如此密集的攻擊，總有那麼幾支箭插進盔甲的縫隙中，或者刺入戰馬身上，瞬間倒地一片。

當戰士們射得正嗨時，唐和金石又喊道：“停止放箭，防禦陣列。”

戰士們迅速舉盾防禦，當所有人舉起盾牌時，敵人箭雨就到了，打在盾牌上噼里啪啦作響。

城樓上無法支援，敵人騎兵很快兵臨城下，開始破城門，騎兵中有不少軍法師，土牆很快被破，重騎拚死往裏沖，但又遭到岩系軍法師的阻擾。楚晉帝國不僅罡氣戰士多，岩系法師比例也比兩大帝國高，此時展現的淋淋盡致。

有弓箭的掩護，步兵也推進，和騎兵不同，步兵有很大一部分是盜匪組成，一看毫無章法的隊列就知道。

唐對金石喊道：“我攻遠，你攻近。”

金石猛的點頭后，喊道：“成兩列，一列放箭，二列防禦。”

唐則下達相反的命令一列防禦，二列放箭，這樣才能有效的防禦和進攻，減少城門的壓力。

第一波進攻很快被擊退，唐沖城樓下喊道：“馬多，重騎準備反衝鋒。”

馬多立即組織隊列，以他為首成三角陣，這是最簡單實用，即使城門如此狹小的空間也依舊實用。

第二波攻擊很快到來，幾乎沒有停留，第一波退下去，第二波立馬攻上來，他們也知道石芒鎮意味着什麼，此時第二據點正打得熱火朝天，若是奪回石芒鎮，放棄第二據點，這場戰爭對他們而言還有機會。

第二波城門終於攻破，只不過是故意讓岩系法軍師收手的，為了節省體力，畢竟敵人的軍法師還沒開始進攻。

馬多帶隊反衝鋒，瞬間把敵人先頭部隊摧毀，還衝出城門殺了一圈才返回城中。

第二波退下去，第三波進攻又接上，不讓人有喘息的機會，金石拉箭的手已經開始顫抖，這是一場持久戰，可不敢大意，喊道：“一列二列，換位。”

如此交換着來，可有效保存隊伍戰鬥力和有效進攻。

三波攻擊后，敵人軍法師出動，使勁針對城樓上，金石和唐在城樓上被動反擊，城門口戰況激烈，還好來的岩系軍法師夠多，換下第二隊軍法師后，終於守住城門，打退了敵人的進攻。

如此反覆，不斷的防禦，不斷的反擊，不斷的反衝鋒，已經記得打退了敵人多少波進攻，傲斯帝國組織進攻也變得疲憊和謹慎，楚晉帝國的戰士也變得麻木進攻。

敵人無疑損失慘重，城樓上還好，只是馬多的重騎，因為反衝鋒，損失頗多。

直到傍晚，敵人終於停止了進攻，唐下令趕緊打掃戰場，尤其是箭，早就射沒了，前幾波用的箭都是進攻間距冒死回收的，還好敵人後面組織進攻的間距變長，才有回收的可能性。

此時城門口屍體已經堆積如山，只能趴着敵人屍體行動，屍體也是天然的防護欄，能有效阻礙敵人，作為主要任務的防禦方，自然不會花一丁點力氣去清理的。

敵人停止進攻，在遠處集結和調整，唐一臉愁容盯着遠方，臉上盡顯疲憊，戰甲上全身划痕。

金石也不太好受，手臂上中了一箭，此時胖虎和小瘋子正幫他卸甲拔箭。胖虎使勁抱着金石手臂，小瘋子抓住箭道：“忍住，不是貫穿傷挺痛的。”

金石擠出個放心的笑，讓小瘋子放心拔，小瘋子蒙住金石的眼睛，咬咬牙把箭拔了出來，血飈了他一身。金石全身都在顫抖，但沒發出一點聲音，這樣的傷除了有點痛，並無大礙。

胖虎用事先準備好的布條使勁纏上數圈，直到不見血滲透為止，胖虎問道：“沒事吧！”

金石搖搖頭，道：“又不是什麼大傷，沒事。”

金石穿上盔甲活動一下疲憊的身體，確定行動無礙時，胖虎和小瘋子才回到自己的防禦位置上。唐組建的這支隊伍就他們三人年齡最小，小瘋子19歲，胖虎18歲，金石實則只有14歲而已。想到這兒，金石突然想到剛才唐問過自己年齡，難道他們早就有懷疑了？長久以來受到的照顧好像是最多的。

金石搖搖頭笑笑，心想無所謂，反正今年已經14歲，知道也不可能把他趕出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