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灰船
特納呼吸粗重起來，不僅她，就連旁邊正晃着果汁杯的蓋亞也差點手滑，驚得半站起身來。
洛克臉上帶着淺笑，彷彿一張面具，兩人緊張的打量沒有得到什麼收穫。
“名額對我意義不大。”
他輕飄飄吐出一句話，落在周邊人耳中卻不亞於驚雷。
“意義不大……你知道穿梭意味着什麼嗎？”霧海之眼臉上帶着難以置信，下意識咽了咽口水，還是提醒道。
蓋亞‘砰’得將杯子砸在桌面：“他怎麼可能不了解！我敢打賭，在場沒有比他更加了解的了……”
“什麼意思？！”視線齊刷刷移向蓋亞。
他表情一滯，張嘴動了動，無奈擺擺手：“沒什麼，這東西就是塊燙手山芋，我也不會和你們爭的。”
他抓起杯子灌了一口。
特納喜上眉梢，有種天降餡餅砸自己腦袋上的幸福錯愕感，她和幾名隊友對視一眼，吸了口氣：
“雖然名額價值無法估量，但我們會竭盡全力來彌補價差！”
洛克笑了笑：“那就這麼定了，一會兒再和姐姐細說，現在有點事要和蓋亞談談。”
“啊！好，我們去周圍逛逛。”
幾人腳步倉促地離開。
蓋亞哭喪着臉，指了指鼻子，嘴角一圈淺淺的胡茬讓他看起來平凡而普通。
放在人堆里，你絕對不會注意到這一號人，即使不小心掃到，也只會把他當成坐辦公室有些年頭的老油子。
簡單接觸，洛克不是太看得清對方，開門見山：
“美防部和Falun，或者說拳頭公司之間關係如何？”
“機密。”
蓋亞眉毛挑了挑，從侍者端盤裏捧下四杯果汁，推給幾人。
洛克有些好笑：“是不是要我申請下權限？破曉級別夠嗎？還是說要特級才行？”
“噗！咳……咳……”
蓋亞一口果汁噴了出來，手忙腳亂擦着嘴，臉色幽怨：“權限可不是按着等階來的……”
“算了，和你直說吧，最近局勢非常複雜……位面穿梭就像一把從天而降的巨錘……”他聳聳肩：
“以你的眼界不用我多說，整個體系在強大衝擊力下出現裂痕，其中就包括美防部和各大勢力。”
洛克手指敲了敲桌面：“這麼說來，拳頭公司在和美防部討價還價？”
“我可沒說這種話，我只是一名小角色，天塌不塌和我沒關係，我也看不見。”蓋亞又灌了一口，一縷果汁順着嘴角溢出。
洛克盯着他：“所以說，美防部派你來是打算放棄談判咯？”
對方抹了抹嘴：“誰知道呢……多半是吧。”
說到這裏，整件事似乎明朗起來。
起點來源於一場‘意外’，法布被張琪死斗，拳頭公司從中敏銳嗅到機會，於是借題發揮，利用Falun魯莽行事以威脅美防部。
而美防部則是派出眼前‘無關緊要’的小職員做做樣子，言外之意：
你愛怎麼搞怎麼搞，大爺不陪你玩了！
既然如此，以太之花那邊應該有了解決辦法，就是不清楚美防部到底吃了多大的暗虧。
幾人一時間沒說話，好半天，洛克隨意撇了眼蓋亞，之前和Falun交談時，這傢伙似乎有一個瞬間很緊張……
“就只能看看接下來對方有什麼打算了。”
宴會很快結束，不出所料，一眾廚師被安排好住宿，位置在靠近山巔的地方，一棟比之前更大的別墅。
後面半天，洛克和特納又進行了一次愉快的交流。
對於這支小隊，他其實也是臨時生起交好打算的。
一方面考慮到特納人品確實不錯，另一方面是在為未來佈局，不論小隊成長還是位面穿梭都離不開‘朋友’。
至少在絕對強大之前如此。
第二天一早Falun領着兩支全副武裝的小隊來到別墅。
眾人拖拖拉拉花了十幾分鐘聚集，連早點都沒來得及吃就上了浮空梭，朝着約比斯海岸駛去。
今天天氣不錯，陽光透過菱形車窗灑在洛克側臉，暖和得讓毛孔都張了開來。
只是後座擠得像下餃子，兩米不到的狹窄車廂擠了足足五個男人，幾乎要坐腿疊羅漢了。
除洛克三人，還有骨刻和他的另外一名年輕隊員。
這位老者表情帶着幾分倨傲，剛上車皺着眉頭扭來扭去，被擠了幾分鐘后沒了脾氣，黑臉抱手悶不吭聲。
洛克隱隱感覺到對方帶着一絲敵意，多半和昨日名額爭奪有點關係。
很快，幾艘浮空梭越過海岸線，扎入潔白雲海。
又行駛了十幾分鐘，骨刻突然挺直身子，沉聲道：“偏離青線了，到底要去什麼地方？”
駕駛員從倒視鏡看了一眼，沒有吭聲。
老頭視線越過洛克，朝窗外打量片刻，聲音聽起來已經有些不善了：
“敢開着浮空梭往青線外鑽，貴方膽量不小啊！給我你少爺的魔藤，我親自問他！”
“稍等，馬上到目的地了。”
說完沒多久，穿過一層薄霧，前方雲海突然明朗開闊起來，幾艘大型空海飛艇靜止懸浮在天空下，艇身塗著巨大的銀灰色標記，是兩個交錯倒鉤組成。
四周能看到一艘艘浮空梭從雲朵中鑽出，顯得頗為熱鬧。
洛克驚訝地挑了挑眉，沒想到此行目的地竟然不是浮空島。
“灰船！”骨刻驚咦一聲，顯然認得這個標記。
“灰船？某個雜食客組織嗎？”猩猩好奇道。
老頭淡淡看了他一眼，不準備解釋。
很快浮空梭靠近船舷，從空海飛艇艇身後側的通道飛入，穩穩降落。
到裏面聲音驟然大了起來，就像從野外回歸都市，能感覺到不低的人氣在船中氤氳。
這幾分鐘裏，真菲斯在魔藤里把資料傳了過來，洛克大致瀏覽，對眼前組織有了一定了解。
灰船實質上是一個離岸交易場所，並非雜食客，但和雜食客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種場所存在於亞美尼斯每座環島，就如名稱般，遊離在規則的灰色地帶，裏面有着大量正常渠道沒法接觸到的交易，比如走私食材、特殊委託以及許多稀有貨物等。
為什麼說它和雜食客有關呢？
因為灰船本身就是環島勢力與雜食客交流的主要場所，可以理解為陰陽邊界，光明和黑暗在這裏相互轉換。
Falun從浮空梭走下，不緊不慢地整理着外套，目光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
“今天的目的是，蕩平這艘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