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情為何物(上)
沒想啟王如此小器,傳國玉璽有什麼了不起的,送給我們,自己再找塊邊角料雕一方不成嗎?雖這樣想,可我並沒有時間說出來,藏劍搶東西的動作太快了,不容我再分心顧及啟王。。牛bb小說閱讀網。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把波斯彎刀,刀鞘上鑲滿了各色寶石,尤其是刀柄上那顆祖母綠,一汪綠色,深邃地看不到底。
藏劍拿起彎刀,抽出來看了一眼,隨手就扔在了桌子上。其它骨牙佛像、玉珠瑪瑙、佛卷善本、權杖王座、、、、等等藏劍更是看不上眼。我從琳琅滿目的珠寶堆里抓起一隻錦盒來,打開一看,裏面放了三顆巨大的鑽戒,窮人家的孩子何曾見過如此貨色,我頓時露出垂涎之色,啟王無奈介紹道:
“這是從海外一個國度買來的白耀石戒指,不是很稀罕,在那個國度,非常便宜。本來是想留給我的三個長孫的,既然王元帥想要,就拿去吧。”
聽他言下之意,很是捨不得。鑽石就鑽石,還說成是白耀石,當我是小年嗎?這麼大個頭的鑽石少說也有三四十克拉,居然敢說非常便宜,也不怕閃了舌頭。小孩拿着這樣大的鑽石一不小心就會割傷手,太危險了。如果戴在秦香、綠珠和薔薇手上,危險度會大大減低。
我繼續翻了翻,再沒發現什麼好玩之物,藏劍也沒找到感興趣的東西。我無奈又胡亂抓了一把寶石首飾,對啟王道:
“謝謝啟王了,我就要這幾樣。”
啟王忍痛點了點頭,又讓法華去選,法華卻之不恭,隨手拿了本古舊的梵文經書。我見啟王現在情緒比較高漲,正是為聶天和掏影開脫的良機,端酒敬了啟王一杯,開口道:
“令妹已經和聶天元帥去了魔界,不過你別為你妹妹擔心,他們確實是兩情相悅才在一起的。。牛bb小說閱讀網。令妹走的時候專門讓我代替她跟你辭行,希望你不要怪他們。”
啟王聽完,也不見得有多大的感情波動。掏景帶走了菲龍,我們甚至沒從他神情中發現一點失落之色,看來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這場衛國之戰,他保住了王位,失去了妹妹和女兒。對一個國王來說,也算較好的結局了吧。又過了一陣,已經快要天亮了,我們告辭出宮,啟王送我們到宮們口的時候拉住我,黯然道:
“元帥可知道迪娜的去向?”
話一出口,終於忍不住額頭一皺,眼角滾下兩行眼淚來。他什麼人不問,偏偏問我,大有懷疑是我擄走了菲龍公主的意思,口氣中又有些不確定。看來他並沒有把掏影被人擄走的事件當做喜事,一直還梗梗於懷。如果把菲龍已經和掏景走了的真相告訴他,很可能在他心中留下巨大的屈辱,這個做父親的一輩子都會愧疚不安。我咬了咬牙,心一橫,正色道:
“父王,我一定會善帶迪娜的,等我們給你生夠三個外孫,就回來看你。”
啟王聽我如此說,眉頭舒展開來,伸手擦乾眼淚。看來他還是傾向迪娜被我擄走,好過被掏景擄去。難道他已經答應把菲龍許配給我,我還偏偏要暗地裏去偷,感情老子在他眼裏一直是個賊啊。天地良心,我只擄了一個掏影,還成全別人了,認了,這似海深的冤情就讓它埋葬一輩子吧。
啟王接下來一再要求多留幾天,讓我和迪娜先在高昌完婚。可惜那美麗動人的迪娜姑娘現在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我和藏劍又還有其它打算,不能再陪他瘋了。藏劍出來笑了笑,正色道:
“你就放心吧,我徒弟別的好處沒有,疼老婆是出了名的,一定不會虧待迪娜。我們還有急事,馬上就得走,你就別勉強留我們了。”
說完拉着我駕風而逃,免得啟王再提出見迪娜最後一面得要求,那可就穿梆了。
大唐軍隊已經撤出了伊吾城,將士們昨夜居然沒怎麼狂歡,我們進營的時候依然秩序井然,明崗暗哨一個不少。想起陣亡的三萬將士,還有拚死報信的喬三省將軍。他們的遺骨被永遠埋在了異國他鄉的伊吾城外。可憐伊吾城外骨,猶是深閨夢裏人,不知道多少父母將失去孩子,多少妻兒將失去夫君和父親。
法華走之前會為他們做一場法事,超度他們遊離異鄉亡魂。我交代法華一定要請求唐皇豐厚撫恤陣亡將士的家屬,法華剛才被啟王舔犢深情所打動,陡然冒出句話來:
“王東,你雖然行為做派放蕩不羈,其實本質善良,為人又有一副仁義心腸,貧僧很是欽佩。你知道啟王為女兒擔憂,但你可知道萬里之外還有一個父親,一樣在為女兒擔憂嗎?”
夜色未消的高昌荒原春涼仍在,一陣寒風掠過大營,吹的營帳外帥旗獵獵作響。帳外四個站崗的士兵絲毫不為寒風所動,手握尖槍,腰板挺的筆直。我看着正假裝打盹的藏劍道:
“老傢伙,把蘭陵和若若放出來吧。我只當她是妹妹,並沒有一點非份之想。你這樣順着她,慣着她,只會害了她。”
藏劍哼了一聲,乾脆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想不到這傢伙如此不通人性,居然強行逼婚。就算他再喜歡蘭陵也好,認定要娶回來做徒弟媳婦,可也要兩情相悅啊。老子就是打碎牙吞肚裏忍了,畢竟人家還是大唐公主,別人還有父王,難道就這樣草率湊一起,無媒苟合?
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
“你不是想讓我學掏景吧,你就忍心讓蘭陵一輩子和菲龍公主一樣,再也無顏見父母,跟着我不明不白的。你好狠的心腸。”
這時帳外進來一個士兵,報告道:
“元帥、監軍,營外有一位獨眼高昌將軍求見。他還帶着一個女人。”
......
我們三交換了一下眼神,我心道,掏景不遠去西域遠疆,又跑回來做什麼?張口問道:
“那女人何等樣貌?”
軍士毫不考慮,猛烈點頭,大聲回答道:
“很漂亮,就象仙女下凡一樣。”
法華聽完和我交換了一下眼神,抬了抬手道:
“讓他們進來。”
不一會,大帳外停下匹渾身如火焰燃燒的紅馬,馬上一個少年將軍甲胃整齊,身披黑色大麾,惟獨沒有戴頭盔,一頭散發隨着馬身停頓緩緩垂下,遮住了那張俊美絕倫的臉頰。頭髮披下的瞬間,我還是看清了他右眼已經罩上了一個黑色的眼罩。失去了一隻眼睛,掏景反添了一種殘酷美,依舊魅力逼人,帥的滅絕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