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其實我不是不懂,只是不想你們難過

第20章 其實我不是不懂,只是不想你們難過

第20章其實我不是不懂,只是不想你們難過

我在一家廣告公司找到了一份文案工作。

工作很忙,要學的東西很多,試用期待遇一般,可是我覺得很滿足。

這當然沒有叔叔要給我安排的工作好,卻是我自己爭取來的,這至少證明我四年的大學沒有白讀。路總是要人一步一步地走出來的,一下子將我提溜到終點,我反而會不踏實。

哥哥對我這種想法不以為然,他總是認為我還是個小孩子:“幫你安排是為你好,輕鬆高薪的工作不幹,偏偏要跑外面吃苦去。”

“我覺得挺好的,最起碼是用我自己的實力得來的。我總得自己學着獨立起來,不然真做一輩子米蟲啊。”

他白了我一眼:“少在我面前提什麼獨立,你也不嫌矯情。”

我悻悻:“我說的都是實話,自己靠自己怎麼矯情了?”

他嗤笑:“倒真好意思說,也不看看你那點小工資,夠不夠買你身上一套衣服。”

這的確是大實話,可他就這麼直接說出來,未免也太打擊人了。

我惱羞成怒:“那我以後不穿這些衣服行了吧,我自己買。”

“劉成蹊,你多大個人了,又在那兒撩你妹妹。”嬸嬸端着湯從廚房走出來。她最近正在和陳阿姨一起研究煲湯,因為據說那些香港女星之所以上了年紀還有那麼好的皮膚,都是靠港式湯水。於是乎我也跟着沾光,天天可以有靚湯喝。

哥哥沒有接話,一雙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害得我喝湯都喝得有些不自在。趁嬸嬸同陳阿姨講話的時候,他突然湊了過來:“其實做米蟲也沒什麼不好的,你我還是養得起的。”

溫熱的氣息掃過我耳畔,我臉一紅,故作鎮定地繼續一勺一勺地喝着湯,嘴角卻總好像抑制不住地想要往上翹。哥哥最近總是喜歡這樣逗我,跟從前那個刻薄暴躁的少年判若兩人,難道他開始修身養性了?

同羅維分手的那個夜晚之後,我們之間好像改變了些什麼,可我們又好像不約而同地選擇忘記那個夜晚,那個我在他懷中痛哭的夜晚。我覺得自己陷入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因為太過於混亂,只好故意忘記。

但越是要忘記,我就越容易想起羅維最後的那些話,還有劉成蹊吻我那次之後的表情。我忽然有些懵懂,如果我對羅維的感情不是愛情,那麼我跟劉成蹊又算什麼?我沒有勇氣辨別。

就連我自己也說不清,從前我對廣告人那些美好的印象是從哪兒來的。或許是電視裏,或許是小說中,他們總是穿得光鮮亮麗,工作輕鬆無比,日子過得五彩繽紛,偶爾的靈光一閃就能創造巨大的成功。可事實上,廣告公司忙起來也是非一般的恐怖。

我是新人,工作量雖然不大,可看着一個個奮不顧身地加班,咱也不能閑着是吧,就算沒事也要主動找事來做。

不過我終於還是堅持了下來,三個月後,我由試用期轉正。

轉為正式員工的那一天,我請裴良宇還有在本市工作的譚燕秋和楊雯雯一起大吃了一頓,楊雯雯的男朋友呂洋也來了,我看着親密無間的兩人,只覺得無比開心。席間我們還給寢室的其他幾個姐妹分別打了電話,馮彩因為我們在她最愛的友和軒聚餐卻沒有她嫉妒得哇哇大叫。

裴良宇坐在旁邊,並沒有說很多話,臉上一直掛着淡淡的微笑,時不時幫我夾些我喜歡吃的菜。大概是踏入社會的原因,我總覺得他成熟了許多。當然其實他一直要比我們成熟許多,只是此時的他讓人感覺更加高深了一些。

“喂,你想什麼哪?”我捅了捅他,“連話都變少了。”

他看了我一眼,笑:“沒想什麼。就是看你們這樣,覺得青春真好啊。”

我鄙夷地看着他:“你才大我們多少啊就開始倚老賣老啦?”

他故作唏噓地嘆了口氣:“腦子用得太多了,老得快。不行,我得上盅血燕補一補。”

我齜牙:“我一個月工資多少啊你這麼宰我,不行我得告訴羅維。”

話音剛落連我自己都愣住了。我有多久沒想到過羅維了,怎麼這麼自然就脫口而出了?

裴良宇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瞪了他一眼:“不準說出去,不然跟你沒完。”

其實我這話一點力度都沒有,不過裴良宇很給我面子,鄭重其事地點頭:“保證,保證。”

跟裴良宇在一起,總讓我覺得自己還生活在從前,還是那個輕輕鬆鬆被他照顧跟着他混吃混喝的小姑娘。我想以後我還是少見他為妙。

工作穩定下來,嬸嬸便總是找機會明示或者暗示我,下班了不用馬上回家,多跟同事出去玩一玩,公司里要是有不錯的男孩子,就請到家裏來坐一坐。

我終於能體會到哥哥的感覺了,我深深地覺得,再過一段時間,嬸嬸說不定就要主動給我介紹男朋友了。

做大人真的是件很累的事,孩子小的時候,要擔心小孩會不會早戀,等到孩子長大了,卻又開始操心小孩怎麼還不談戀愛。

幾次過後,我說:“哥哥都還沒有女朋友,我不用着急吧。”

嬸嬸哼了一聲:“就是怕跟你哥哥一樣,二十好幾了還定不下來。”說罷還看了哥哥一眼。

第二天我被哥哥硬逼着去給他洗車的時候,懊惱得好想抽自己一下,唉,嘴欠。

沒想到哥哥真煞有介事地帶了個女朋友回來。

那個姐姐我以前還見過,是叔叔的朋友杜伯伯的女兒,叫杜襲,瘦瘦的一副精明能幹的樣子。據說是在美國一個很厲害的大學讀書,去年才回國。杜伯伯提起她,總是無比的驕傲。

嬸嬸雖然私下裏對她的長相不甚滿意,卻還是待她十分熱情,她來過幾次之後,幾乎已經把她當作自家人看待。

不知道為什麼,我並不是很喜歡她,我自己找的原因是:她對人距離感太強,她在某種程度上分散了嬸嬸對我的關愛。

嘉馨對我這兩個原因嗤之以鼻,然後她說了一句讓我身體麻了半邊的話:這還不簡單,哪個當妹妹的對哥哥沒有點佔有欲。

命題作文,我的弟弟。

我和我的弟弟並不很相像,他比較像他媽媽,尤其是鼻樑和嘴巴。

我一直覺得,對大人的喜惡不能殃及小孩子,所以儘管我不喜歡我的繼母,但我經常告訴自己,不要對弟弟有偏見。

這些年每逢春節,叔叔都會接爺爺奶奶和爸爸一家來省城過年,看着他的年齡逐漸增長,我發現我真的很難喜歡他。

他沒懂事的時候,真的很可愛,圓圓的滴溜溜轉的眼睛,胖乎乎的小臉蛋,肉肉的小胳膊。可是,再可愛的小孩,如果性格惡劣,也真的很難招人喜歡。

如同所有被寵壞的小孩一般,他十分自私、霸道。別人的東西他死活也要搶過來,搶不過來就開始大吵大鬧,他自己的東西,卻是任何人都碰不得的。小小的年紀,就有一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勢。

這也難怪,家中人都溺愛他,天天捧在手心上,恨不得將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送到他面前。他會養成這樣的性格,不足為奇。

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同樣性格惡劣,我想我還是願意跟哥哥親近一些。

這一年爺爺奶奶還有爸爸一家同往常一樣來叔叔家過年。家中的人多了起來,也熱鬧了很多。每天一早樓下便嘈雜起來,說話聲、弟弟的吵鬧聲、繼母追着弟弟吃飯的聲音。十歲的小孩了,竟然還不能自己好好吃飯,可繼母天天追他也追得甘之如飴。

我的繼母劉阿姨的一大本領就是,能很好地將別人的家當成自己的家,將長年不見的繼女當親閨女一般使喚。

圓圓你過來幫我喂下你弟。

圓圓你去給我把水端來。

圓圓你去陪你弟弟玩會兒。

……

嬸嬸的臉色自然不甚好看,可也不便當面說些什麼,最後還是爸爸看不下去,說了她兩句,繼母才收斂了些。

其實我不是不能做家事,叔叔嬸嬸一直要求我和哥哥鍛煉自己,平日裏整理自己的房間、收拾碗筷我們都是做的,當然哥哥的那份在叔叔嬸嬸不在的時候是歸我做的。然而被繼母這樣支使來支使去的,總讓我覺得變了味。

私下裏嬸嬸教育我做人要放高姿態才不會讓人瞧不起,越是聽話越會讓人覺得好欺負。對我的逆來順受,她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其實我不是不懂,我只是不想讓爸爸尷尬,也不想被大人認為我在叔叔嬸嬸家生活了幾年,便清高起來。這種性格,連我自己都很無奈。

除夕這一天家裏尤為熱鬧,還支起了麻將桌子。為了哄奶奶開心,叔叔也親自上陣,不停地放牌給她吃,同爸爸嬸嬸合力讓奶奶贏得開心不已,笑得合不攏嘴。爺爺和繼母在一旁觀戰,弟弟玩着新買的遙控飛機滿屋子亂竄,我和哥哥無聊地坐在電視機前看春晚。

電視聲和麻將聲交織在一起,倒也讓人覺得喜慶。

牌桌上和牌桌旁的大人除了打牌,還不斷地交談着。

“唉,眼瞅着我們圓圓就快畢業了,到時候回老家找份工作,也好孝敬她爺爺奶奶。”繼母突然將話題引到了我身上。

嬸嬸笑了笑,打出一張牌:“我和建輝都想圓圓就在省城工作,到時候爸媽搬過來跟我們一起住,她也能好好孝敬他們。”

“有她叔叔幫她留意工作,那我和她爸也不用擔心她了。”繼母跟着笑,緊接着話鋒一轉,“哎呀,眼瞅着我們家鵬鵬小學也快畢業了,為他上學的事我和他爸都沒少犯愁,就怕耽誤了孩子。”

這話聽得我眉頭一皺,如果我沒記錯,之前這個話題繼母已經提了好多次,說白了就是想用弟弟將我換回去。

“那不怕,鵬鵬這麼聰明,到哪兒上學都耽誤不了。”叔叔打出一張牌,淡淡地說。

繼母呵呵地笑了兩聲,又用一種掏心窩的語氣說:“怎麼說,我們鵬鵬也是你們老梁家唯一的男孫,跟着你們姓梁,小叔你生意做得大,以後總是要有個自家人接你的班的,我就怕將來鵬鵬不出息,丟了你的臉。我和他爸就想你能把他帶在身邊,好好培養一下。”

她說完這話,我抬眼看了看哥哥,他顯然聽見了,嘴角掛起一絲嘲諷。

我又忍不住看了叔叔一眼,他神色極為正常,漫不經心地說道:“小孩子太早離家不好,何況我也快退休了,生意也都交給成蹊打理了。將來鵬鵬大學畢業,要是他對這行有興趣的話,就叫成蹊多教教他。”

不用看,我就可以想像到,繼母此時的臉色有多麼難看。

我頓時歡欣鼓舞起來。

哥哥瞥了我一眼,站起身來,同大人們打了個招呼,說要去看看姥姥和姥爺。

我想也沒想地便跟着說:“我也去。”

哥哥看了看我,沒有反對。我馬上站起身,去換鞋。

“那你們早去早回,跟姥姥姥爺說,明天一早我們就去他們那兒。”嬸嬸囑咐道。

“我也要去!”一旁玩耍的弟弟也叫道。

我一下為難起來,本來就是想躲着這個小祖宗和他媽媽,怎麼還能帶着他。

幸好爺爺開了口:“你跟着去幹什麼,好好在家玩。”

弟弟雖然不怕他爸爸媽媽,對爺爺還是有些畏懼的,癟了癟嘴,看向他媽媽。

不過此時哥哥已經推開了門,我見狀,不等繼母開口,馬上跟了上去。

門一關,我鬆了口氣。

抬頭看哥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臉一紅:“你去取車,我等你。”

他也沒說什麼,逕自去取車。

或許是因為突然出了喧鬧的家,或許是因為車內的暖氣開得太足,或許是因為我同哥哥沒有話講,我竟然,在車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車已經停住,車中沒有哥哥,周圍很安靜,我看了看窗外,竟然是來到了江邊。

不遠處有一道修長的人影,雖然看不清容貌,但我能感覺到,那就是哥哥。他大概是在抽煙,因為能看見忽明忽暗的火星。江面上隱隱有光,水波蕩漾。

他的身影看起來有些許落寞,些許孤寂,讓人沒來由地心中一軟。難道一向兇惡又強勢的哥哥,也有什麼事,是埋藏在心底,只有在沒人的時候,才能拿出來嘆息的?

腦中頓時飛過無數個想法,失戀?有可能,我好像有一陣子沒見過杜襲上家裏來了。懷念前女友?嗯,也有可能。前女友結婚了?看樣子也挺像的。陷入同性之戀無可自拔?呃,想到哥哥依偎在某個男人懷中或者某個男人依偎在哥哥懷中,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想了想,我推門下了車。

我想或許我不應該打擾他,可是大過年的我們就這麼在江邊待着也不是個事。突如其來的冷風讓我打了個寒戰,我有些不適應,但還是裹緊了大衣,朝哥哥走去。

他察覺到我走過來,轉過身,眼中帶有一絲笑意:“醒了?”

我臉一紅:“嗯。”

他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真是個白痴,在哪兒都能睡着。”

我就知道,汪汪嘴裏吐不出象牙。

“我們不去姥爺家了?”我問他。

他看了看時間:“不去了,這時候他們早睡了。”

我等着哥哥發話說回家,沒想到,接着他就不出聲了,繼續回頭去看他的江面。莫名其妙地陪他站了一會兒,江面上冷風陣陣,我悄悄地往哥哥身後移了移,不過一個沒忍住,還是打了個噴嚏。

我終於拉了拉他的衣角:“我們回去吧。”

“嗯。”他答應了一聲,卻仍是不動。

我急,他該不會為了懷念逝去的戀情在這兒一直站到明天日出吧?他自己站倒好,別拉着我一起啊。

我只好笨拙地安慰他:“嗯,哥哥,其實我同學都覺得你特別優秀,都特別崇拜你。”

沒說出來的話就是,覬覦你的女性大有人在。

“哦?”他饒有興味地回頭看着我,“那你呢?”

“啊?”我一呆,權衡了下利弊,只好說違心話,“其實我從小就一直崇拜你,以你為豪。”

邊說心底邊暗道,其實我從小就覺得你脾氣暴躁喜怒不定難相處,還總欺負我,做你妹真倒霉。

他笑意更濃:“是這樣嗎?我還以為你一直對我又怕又恨呢。”

我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那是尊敬。”

心中卻道,您還真有自知之明。

哥哥就那樣看着我,目光灼灼,突然他伸出手,撫上我的臉,大概是因為在江邊站久了,他的手很冰冷。

然後他說:“梁滿月,你說實話,我又不會吃了你。”

我張張嘴,剛想說話,他便俯下身來,吻住我的嘴唇。

我如遇電擊,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想也不想地,雙手便用力推了出去。

可是我忘了,我們這是站在江邊。而我們站的位置,恰好在沒有護欄的地方。

哥哥就這樣,毫無防備地被我推下了水。

冬天裏游泳,是什麼感覺?這我不知道,你得問劉成蹊同志。可他告不告訴你,就得看你自己了。反正他是絕對不會告訴我的。

我在岸邊手忙腳亂又是掏電話又是大喊救命的時候,哥哥已經自己遊了上來,幸好是淺水區,他奮力地遊了兩下,便走了上來。我想我大概是第一個看見哥哥這麼狼狽的人。

全身從頭到腳已經濕透了,水不斷地從他身上流下來,身體發抖,面色蒼白,雙唇發紫。他恨恨地瞪了我一眼,不發一言地衝到了車上。我努力在後面擺出一副我很無辜的表情,生怕他一怒之下,大冬天的將我扔在江邊。

哥哥將上身的衣物都脫下來扔到了後座,幸好車內還是溫暖的。然而即便是這麼溫暖,他也過了好半天,才緩過來。

整個過程他一直不發一言,看都不看我一眼,顯然極為惱怒。

我不敢說話,也不敢看他精壯的上身,低着頭,又愧疚又尷尬。

半晌,我抬起頭,小心地看着哥哥:“要不,我幫你焐焐?”

他惱怒地看了我一眼,突然伸出手,老實不客氣地將我拉到他懷中,使勁地抱住。

我不安地掙扎了一下,但一想,到底是自己的錯,還是自己提出要幫他焐一焐的,這時推開他,未免也太不厚道了。

哥哥的身體十分冰冷,即使是隔着厚厚的衣服,我還是能感覺到陣陣寒氣。心裏愈發愧疚,片刻,我伸出手,默默地環住了他的腰。

手能感覺到,他的肌肉,瞬間收緊。

他的下巴就抵在我的頭上,良久,輕輕地嘆了口氣:“梁滿月,你不要告訴我,這麼多年來,你還不知道我對你什麼意思。”

我頓時僵住。

然後在我僵硬之時,他再一次低下了頭,深深地吻住我。

大概是我之前被嚇到了,大概是車內的暖氣開得太足,又大概是,哥哥輕柔而低沉的聲音迷惑了我,總之,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舌頭,已經抵開我的牙關,溜了進去。

他的氣息乾淨清冽,帶有絲絲煙草的味道,明明剛剛才從江中游上來,嘴唇卻是滾燙的,柔軟得不可思議。

這個夜晚,也是不可思議的。

然後他開始輕輕咬我的唇,帶着某種誘惑,讓我心跳加速,雙頰發燙,漸漸地,彷彿連呼吸都呼吸不過來,終於本能地開始反抗,奮力地想要掙脫開來。

他卻不放開我,仍舊細細地吻着,明明是耐心而綿長的親吻,卻漸漸有着攻掠城池的氣勢,舌尖不住在我的上顎畫圈圈,然後又拚命糾纏住我的舌頭,逃不開,躲不過。

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呼吸,模糊地喊道:“哥哥。”

他頓了一頓,灼熱的唇終於放開了我的,舌尖還不舍地舔了舔我的嘴唇,手上卻還是用力抱住我,低聲在我耳邊問:“誰是你哥哥?”

我終於得以大口大口地呼吸,邊呼吸邊說:“當然是你。”

“我不承認。”

我愣住,一時語結。

哥哥就這樣一直抱着我,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撫了撫我的背,在我耳邊低聲說:“我是我,你是你,我不是你哥哥,你也不是我妹妹。你仔細想一想,到底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可是……杜姐姐。”我忍不住提醒他。

“你不用管她。”

我很想告訴他,劈腿是一種不道德的遭人唾棄的行為,可是我側頭看着他的側臉,竟然說不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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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難過不能陪你一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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