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5章 活該單身!
就在她還沒想明白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
接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英俊男子來到跟前。
熟練的帶上手套,從口袋裏拿出筆燈,俯首要照病人。
齊妙見狀趕緊搖頭。那東西刺眼,她已經醒來,根本不需要。
拒絕的同時看清來人,下意識就衝口而出——
“文彧?!”
老天,這是……什麼情況?
她的文彧為什麼出現在這兒?
還是一身白大褂!
“喲,齊大夫,你認識我弟弟啊。”一個女人突然竄入,讓齊妙嚇了一跳。
女人見她這般,有些尷尬。
不過很快,就不失禮貌的笑了笑,說:
“怎麼,你不認識我了?我五天前帶兒子去你那貼膏藥,你上樓之後就摔了,是我把你送來的。”
“……”
齊妙聽到了信息。
五天,她在這邊昏迷了五天?
她穿越東陵直到死,整整五十年。
難道說這世界……真的存在什麼不被人知的空間?
又或者說,那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個夢?
是了,或許真的食夢。
不然的話,為什麼文彧見到她,猶如不認識一般?
不要,不要是夢,她想那些東西是存在的,是真實的。
“病人沒事兒了,一會兒我讓護士把導尿管撤了,打完這瓶水就可以出院。記得讓她結賬。”男人說完,轉身走了。
不拖沓,沒有一絲留戀。
女人瞅着自家弟弟的樣子,重重嘆口氣。
嘴裏輕聲嘟囔,齊妙聽得真切。
活該單身!
他是單身?
姐姐,弟弟?
齊妙躺在病床上,瞅着還剩下半瓶的點滴,良久都沒有說話。
一切來的太快,她有些招架不住。
很快,護士推着小車過來。
快速的把導尿管等東西全都撤掉,瞅着那女人,熱絡的說:
“劉姐,打完針讓她自己獨立上廁所,能自主排尿就沒事兒了。”
“好的好的,謝謝你了小林。”
“不客氣。”
齊妙就躺在那裏,聽着他們倆熟絡的對話,久久都不能平靜。
一切都回到了原點,她還是那個齊妙。
那個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的齊妙。
每天只是給孩子看病、配膏藥的齊妙。
心裏好酸,好疼。
父親,母親都不存在,哥哥也沒有。
就連自己的愛人,或許都只是這幾天的幻覺。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手背有些疼,等齊妙緩過神來發現,被稱作“劉姐”的女人,正在給她拔針。
“……多謝。”
“哎呀齊大夫客氣了,我們家昊昊沒少麻煩你,應該的。”
昊昊?
哦,終於想起來了,怪不得覺得眼熟。
她叫劉文婕,是個全職太太。有個五歲的兒子,叫田毅昊。
小傢伙長得可愛,但因為是早產,所以身體要比平常的孩子弱一些。
隔三差五就去診所點卯,算是常客。
按了會兒手背,直到不會出血后慢慢坐直身子,輕聲說:
“劉太太,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說說,那天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兒。”
“喲,齊大夫睡一覺怎麼這口音都變了啊。”劉文婕打趣的說著。
口音變了?
齊妙蹙眉,俯首看着自己微胖的體型,難道說……
那一切不是夢,是真的發生過。
“齊大夫,齊大夫——”
“啊?啥?”
“哎喲喲,齊大夫這是從東北回來的?”劉文婕邊說邊把水杯遞過去。
看着她沒接,繼續又說:
“喝些水,護士說你得自助排尿后才能出院呢。”
“哦,好。”齊妙木訥的接過來,小口啐着。
打了那麼多吊瓶,怎麼可能口渴。
不過有着醫學常識的齊妙,還是配合的喝水,努力憋尿。
劉文婕側身坐在病床上,瞅着她疲憊的樣子,說:
“具體你這是個什麼情況,我也說不清楚。當時你說昊昊有火,要在膏藥里配一些黃蓮。”
“對,這事兒我記得,樓下沒有,我說上樓取。”齊妙接着她的話說,“那後來呢?”
“後來也不知道你怎麼了,才上了五個台階就趴那了。怎麼喊也喊不起來,當時就我跟我婆婆在。沒法子,我就打了120。”
“再然後呢?”齊妙追問。
“再然後,你就被送這邊了。你沒有家人,趕巧你的主治醫生是我弟弟,所以我就留下來照顧你了。”劉文婕理所當然的說著。
“齊大夫,你是不知道啊,你這短短五天,過得可真兇險,下了兩次病危啊。”
說到這兒,她停頓了,上下打量着她又說:
“可真是奇怪了,從昨天下午開始,你就沒事兒了。各項指標都正常,然後今天就醒了。”
“……”
齊妙沒有說話,聽着她說的這五天發生的事兒,只覺得像是在做夢一般。
小腹突然有些漲,將手裏的水瓶交給她,掀開被子下地。
劉文婕貼心的扶着她去了衛生間。
過程是難熬的,不過等到齊妙終於方便完,劉文婕放鬆的說:
“我可知道這個滋味。我生昊昊的時候剖腹,拔了導尿管上廁所挺難受的。”
齊妙洗手,從鏡子裏看着她,淡淡的說:
“謝謝你了。昊昊怎麼樣?身體可好些了?”
“沒事兒,沒事兒了。你昏迷前給拿的葯餵了,今兒就不淌鼻涕了。”
齊妙跟劉文婕道謝,拿着住院通知單下樓繳費。
從兜里掏出手機,用支付寶付清住院費后,漫無目的的出了醫院。
猶如沒有靈魂的軀殼,就那麼慢吞吞的走着。
在醫院十三樓的一個窗戶旁,有人目不轉睛的盯着她……
……
打車回到熟悉的診所,齊妙瞅着敞開的門,重重嘆口氣。
一個人果然不行啊!
若是這次她沒有回來,這些東西、還有房子、車子,只怕就那麼閑置。
多少年,都沒有人理會。
亦或者說,沒有人知道有她這麼個人存在。
“喲,這不是齊大夫嘛,你好了啊。”隔壁花店的老闆,熱絡的跟她打招呼。
齊妙整理心情,看着打扮新潮的美女,沖她輕輕點頭,跟以前一樣。
花店老闆顯然已經習慣了,所以並不在意。
低頭整理門口擺放的花,竟然聽到——
“這幾日你生意如何,還那麼好嗎?”
花店老闆聞聲扭頭,見是齊妙跟她說話,不禁笑着回答:
“一般般啦。你這邊沒有病人,着實影響我的生意呢。對了,你門口的魚,這幾天我幫你餵了。因為沒有你診所的鑰匙,這幾日我都住在這邊。”
齊妙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隨後感激的點點頭,說:
“辛苦你了。晚上有事兒嗎?我請你吃飯。”
喲,天下紅雨了?
花店老闆不敢相信的看着齊妙,好半天才木訥的應了句:
“好……好啊。”
齊妙不再說話,逕自回了診所,打掃衛生。
花店老闆瞅着她,好一會兒才回自己的店內。
馬路對面樹蔭下,一輛白色瑪莎拉蒂再次啟動……
齊妙是個大夫,所以多少有些潔癖。
五天沒有收拾的診所,可想而知灰得有多少。
即便剛剛出院,即便身體還在恢復,齊妙還是受不了這麼多的灰。
足足收拾了三個小時,當齊妙站在門口,瞅着鋥亮的地面,這才長舒口氣。
“你才出院,就這麼不愛惜自己?”
沉穩的男性聲音從身後傳來,讓齊妙忙不迭轉過頭。
當看清來人之後,抿唇一下,道:
“是……是劉大夫啊。”
“嗯。”劉文彧鼻音應了一聲,隨後把手裏的保溫盒遞給她,說,“我姐讓我給你的,我外甥你沒少費心。”
直到這一刻,齊妙終於接受了現實。
眼前這個,長得像獨孤寒,可實際上根本不是。
至少她的獨孤寒,不會對她說話這麼疏離,這麼不苟言笑。
文彧,我的文彧到底在哪兒啊?
思及此,齊妙眼淚簌簌落下,一時之間竟然難以控制。
劉文彧就那麼站在一旁看着,沒有說話,沒有任何動作。
直到——
“齊大夫,你怎麼了?”隔壁花店的老闆出來,聽到啜泣聲有些詫異。
從她在這開花店起,就從來沒見過齊大夫哭。
如今……
當看到一旁的劉文彧時,警惕的上前,把齊妙拉倒身後,問: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把齊大夫惹哭了?”
劉文彧蹙眉,看着眼前不分青紅皂白就胡亂指責的女人,不耐煩的說:
“搞清楚,我什麼都沒做。”
話落,把手裏的保溫盒,惱火的塞給齊妙,轉身就走。
花店老闆見他這個態度,頓時不悅的衝著他背影,說:
“什麼素質啊,誰欠你錢啊?”
齊妙深吸口氣,伸手拽了拽她,道:
“我沒事兒,跟他沒關係,是我的問題。”
“齊大夫,你真沒事兒?他要是威脅你,你可得報警啊。”
齊妙搖搖頭,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說:
“我真沒事兒,他沒威脅我,他是我這幾天的主治大夫。他外甥在我這兒看病,我被送去醫院,是他姐幫忙。”
“哦,是這樣啊。”花店老闆點點頭,看着她又道,“既然沒事兒我就先回去了。晚上你什麼時候關門?還是老時間嗎?”
“對,老時間,咱們去吃火鍋吧。”
“行啊,我知道新開一家,我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