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中秋

第四十章 中秋

鐵勒鷹利領着三百來傷兵慢慢的消失在空曠的原野上,柴瑞也領兵回了營地。

“吼!”

“吼!”

“吼!”

“柴瑞!”

“柴瑞!”

“柴瑞!”

營地里,一千多士兵已經列隊歡迎。兩百騎兵僅僅只用了二十多人的代價,就打垮了五百回鶻鐵騎,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軍營。

看着一千多人高舉着手中的武器,高呼着自己的名字,柴瑞心裏頓時有種很滿足的感覺。當英雄的感覺真好。

忽然柴瑞感覺肚子有些疼痛。這才想起來,自己還中着夢菲的毒。也顧不得和士兵一起慶祝,急忙跑到夢菲那說:“我說姑奶奶,我跳進水缸里是為了偷看你洗澡,可是你總不能毒死我啊。”由於剛才是急忙跑過來的,加了血液循環,體內的毒作的更快,原本只是肚臍眼附近疼痛,現在已經蔓延了全身。整個人都感覺全身在抽搐。雖然不是很強烈,但是就是感覺自己身體一陣陣的抽搐。

夢菲掏出一個碧綠色的瓶子,從中間倒出一個黑色小藥丸,輕輕的放入柴瑞的口中。很快柴瑞全身那種抽搐的感覺都完全的消失。

“其實你沒必要緊張,剛才那只是一些瘴氣凝練而成,最多讓人有疼痛和抽搐的感覺2個時辰。”夢菲似笑非笑的道。

柴瑞苦笑道:“兩個時辰,已經很久了,這種疼雖然不劇烈,但全身都疼啊。”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哼。”夢菲輕哼道:“還有那個鮮於仲通也來了,正在你的營帳內。”

“鮮於仲通?”柴瑞大驚,擔心夢菲毒殺了鮮於仲通:“你沒毒死他吧?”

夢菲撇過頭說:“沒毒死他,只是給他下點慢性的毒藥,三天以後只會上吐下瀉而已。這下你安心了吧。”說完夢菲轉身就離開。

“那就好!”柴瑞也心安的道。剛聽到鮮於仲通的名字,真擔心夢菲會忍不住毒死鮮於仲通,那樣整個西北都要陷於回鶻的鐵騎之下。

鮮於仲通端坐在中軍帳內說:“柴校尉,做的好,我會向朝廷上報柴校尉的功績。”

柴瑞連忙道:“謝大人栽培。”

“聽說你私放了那些俘虜,可有此事?”鮮於仲通冷言道。

柴瑞上前解釋道:“回元帥,那些俘虜絕大部分被燒傷,捉回來又要浪費我軍的糧食,還要負責治療。我軍醫療用的草藥本就不夠。本來屬下是想全部殺掉他們的,可是我如果濫殺俘虜,在別人的眼中反而是認為元帥縱然部下。如果朝廷中對頭對皇上說元帥治軍不言的話,怕皇上會考慮換元帥。”

鮮於仲通很滿意的看了看柴瑞說:“柴校尉,你做的很好。那幾百個回鶻人殺不殺都無關緊要。關鍵是我的名聲不能壞了。至於你俘虜的那四百多匹馬,你就留着吧。”

“謝元帥。”柴瑞道。

鮮於仲通又道:“過兩天就是八月十五了,乃中秋佳節。本帥念你大破回鶻,特意撥給你兩車美酒以犒勞眾將士。”

又要到八月十五了。

又快到自己的生日了。柴瑞的生日恰巧是中秋後的一天,八月十六。

來這個世界1年多了,終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裏。這裏沒有啤酒,沒有兄弟,沒有嘈雜的汽車聲,沒有隨身的mp3,在這裏什麼都沒有,柴瑞雖然現在已經擁有不少的財富,可是這些對柴瑞而已,又有什麼意義。

月,終於來了。

也許是因為山高的緣故,不知道什麼時候月亮就出現了。似乎連月亮都知道了柴瑞思念家鄉的心情。月光連同着朦朧的黃昏一起,淡淡散在黃土上。

軍營里點燃了多次篝火,所有的人都在暢飲。鮮於仲通送來了兩車美酒,柴瑞俘虜的那四百匹馬上也都拖運着物質,什麼牛肉,羊肉,還有不少還沒宰殺的雞。很明顯是剛掠奪完返回的,不過現在這些物質已經在柴瑞的手上。

看着那些正常暢飲的士兵,柴瑞越的感覺到惆悵。

越是人多的時候,人越感到寂寞。

狂歡是一群人的孤獨,孤獨是一個人的狂歡。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李白在幹什麼,會想家嗎?怕現在的李白還沒有那個心思。想到這個世界裏為數不多的朋友,也算是了有牽挂。

“想家了嗎?”夢菲也聽出了詩中的意境,“真羨慕你,還有個家可以想,而我現在已經沒有家了。”

“哼,哼……”柴瑞無奈的輕哼兩聲:“家,我早已經回不去了。我和你沒什麼兩樣。”

和柴瑞相處了多日,也只要此刻的柴瑞,才讓夢菲感覺的真實。出於女人的直接,夢菲隱約感覺柴瑞似乎過着演戲般的生活。雖然沒有去問為什麼,但感覺的出柴瑞是個有故事的人。

忽然柴瑞道:“想聽歌嗎?聽我家鄉的歌。”

“嗯!”

柴瑞清唱道:“

又是九月九,重陽夜難聚。

思鄉的人兒,飄流在外頭。

又是九月九,愁更愁情更憂。

回家的打算始終在心頭。

走走走走走啊走。

他鄉沒有烈酒,沒有問候。

家中才有自由,才有九月九。

親人和朋友舉起杯,倒滿酒。

飲盡這鄉愁,醉倒在家門口。

家中才有自由才有九月九……”

“他鄉沒有烈酒,沒有問候……”夢菲清聲說了一遍,柴瑞啊,柴瑞,這個人到底生了什麼,怎麼會有如此的愁?看他眼角,反射着月光,似乎落下一滴淚。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唱完之後,柴瑞端起酒碗,衝到士兵當中:“來,來,來,滿上。”

“干……”

“今晚不醉不歸。”

柴瑞一手拿着酒罈,一手端着大碗,見到一個人就滿滿的幹上一杯。看着都是讓人心疼的樣子。如此的頹廢,早已經沒有了那種意氣風,一切竟在掌握之中的豪氣。眼前的柴瑞,只是一個可憐的思鄉之人,一個所有人都不明白的那種思鄉之痛。而這種痛,也沒有一個人可以訴說,只能憋在心裏。

也許只有酒,才可以安慰柴瑞。

也許只有醉,才會在夢中回到家鄉。只有在夢中,才會有那群狐朋狗友捉弄着柴瑞。只有在夢中,才會有父母關切的目光。只有在夢中,才會有……

何以解憂,

唯有杜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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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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