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不至於把她趕盡殺絕
可是，就算是兩人脾氣不和，季如琛他也忍了，盡量不和程曦吵鬧，盡量對程曦溫柔，可今天她居然說他和厲凡旭是一類人，他就不能忍了。拿他和誰比較，都比厲凡旭那個人渣強吧。
“程曦，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哭着回來給我道歉。”季如琛自言自語的說，嘴角邪魅一笑，感覺病態極了。
不知道是餓了還是怎麼，一向挑嘴的程曦今天居然覺得今晚的飯菜超級合她的胃口。把點的東西都吃了個精光，程曦才滿足的放下了筷子，不得不說，懷孕的女人，真的能吃得像個豬一樣。
還在跟季如琛賭氣的程曦今晚肯定不可能回家睡了，她才不想見到那個不可理喻的男人。就應該讓他一個人反省反省，他這些年來對程曦做的那些命令，那些不過問程曦的感受的事情，程曦忽而發現，這男人不僅僅是霸道，有時候還有點腹黑。
事已至此，看來她今天晚上只能回家睡了。可是，姿顏都還沒有下落，她又該怎麼辦呢？回到家，媽媽問起她怎麼回事，她又該怎麼回答呢？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一樣，埋在程曦心裏。
想拿出手機來問問葉月現在在哪兒，不如她今晚去葉月她哪兒住，可是當手機拿出來之後，才發現手機用了一下午，早就沒有電了。程曦無奈的嘆氣，這老天爺，為什麼今天處處都針對她啊。
想要去結賬，程曦才發現，錢包里除了上次去斐濟的時候換的斐濟元，就沒有人民幣了，也是，她這懷孕的幾個月以來，什麼東西都是季如琛一手操辦的，她都沒有花錢的地方。
到這一刻為止，程曦才發現，原來她以前是這麼的依賴季如琛。不過現在，程曦不會這麼軟弱了，至少錢包里沒有人民幣，還有幾張信用卡和銀行卡啊，也不至於把她趕盡殺絕。
“您好，我那桌結賬。”程曦收拾好心情和東西，就到前台去結賬去了。
“好的小姐，您一共消費了三百二十元，請問你是刷卡還是現金？”服務員是個三四十歲的女人，現在，她還是露着禮貌的微笑。
“刷卡，謝謝。”程曦禮貌的說，並且把信用卡遞了出去。可是，服務員刷了好幾次，信用卡都顯示已經被凍結了。
“小姐，不好意思，您的信用卡好像被凍結了，您看您能換個支付方式嗎？”服務員把信用卡遞還給程曦，還是比較禮貌，客氣的說。
“怎麼可能呢？那你試試這張。”程曦納悶了，怎麼就被凍結了呢？難道是她太久沒用了？但是也不可能啊。
“還是不行，小姐，都是顯示被凍結了。”服務員的表情變得越來越無奈，笑容也越來越僵硬了，程曦不是沒有看出來的。
程曦又把錢包里的所有卡都拿出來給服務員刷了。她就不相信，沒有一張能用的，心裏卻在納悶，該不會是季如琛那男人整她吧，可是，她也沒有必要做得這麼絕吧。
果然，上天一點兒機會也沒有給程曦希望，她錢包里的所有的銀行卡和信用卡都被凍結了。
“所以，小姐你看你現金支付可以嗎？”服務員的臉色也從剛剛的微笑禮貌，變成了假笑和略帶一點兒嘲諷的意思。程曦也挺不好意思的，臉變得有些羞紅，關鍵是，後面還有一大堆客人等着付錢呢，她一個人就已經弄了十多分鐘了，後面的客人都有些不耐煩了。
“那個，我錢包里只有斐濟元，你看，可以嗎。”程曦把錢包里唯一的紙幣，斐濟元拿了出來，希望服務員姐姐能給她一個台階下，她現在是真的無法了，如果容許她今晚先賒賬，那她明天肯定也會帶着巨款過來答謝她啊。
“呵，這位小姐，你還當自己在度假啊，我們這裏是中國，不是斐濟，看你穿得倒是挺華麗的，就三百多塊錢飯錢都付不起嗎？如果實在付不起，至少可以叫個朋友過來幫忙付一下把。”那個服務員酸酸的說。剛開始的好脾氣，微笑臉已經沒有了，轉而嘲諷臉。
程曦當場就快氣的發飆了，但想到這是公眾場合，而且也確實是她付不起飯錢，她也沒有資格和她吵。只是，她手機能發出去電話的話，她還至於在這兒跟他耗着讓人看笑話嗎。
“不好意思，我現在真沒有錢，手機也沒電了，你看，我能不能先賒賬，明天再帶錢過來付呢？”程曦無法，只好好言好語的對服務員說。
“不好意思，你當我們這兒是什麼呢？你想賒賬就賒賬啊，而且，我們這家小店從開店以來，就沒有賒賬的說法。”服務員也毫不客氣的說。心想，你這種只吃不付錢的客人我見多了，仗着穿得人模狗樣的，到處騙吃騙喝，還裝作很有錢的樣子。
“你們老闆呢？我親自跟他說。”程曦見和她說不通，就請求看能不能跟老闆說說，興許老闆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呢。
“我們老闆出差去了，我是這裏的店長，所以現在這裏的一切，都是我說了算。”服務員高冷的說著，完全不給程曦留一條退路，明擺着今天就是不讓程曦走路的意思嘛。
“誒，前面的還結不結帳啊，不結就讓開，我們還趕時間呢。”後面的派對結賬的顧客已經對程曦表示不滿了，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程曦原本覺得這個世界的人，大多數都是心地善良的，充滿愛的，可是到今天，她才深深的感受到了這個社會對她的深深的惡意。這個社會，並不會因為她是個女生，她是個孕婦，就對她更仁慈。
“您看，能不能再通融通融，我可以把我的身份證抵押在這裏，明天再帶錢過來取行不行。”程曦做着最後的掙扎，如果這個條件她都還不滿意，那程曦她今晚就真的走不動路了。
“這位小姐，實話給你說吧，你這樣吃霸王餐，假裝自己穿好一點，有幾張信用卡的人，我見得多了。無非就是一些沒有什麼錢的人，打腫臉充胖子罷了，我說這位小姐，你就直接承認你沒錢不就行了？”這個三四十歲的女人，今天真的是就想把程曦給羞辱一番。
程曦無語，大家都是女人，她有必要要這麼為難她？她也沒有什麼惡意啊，都說了把她的身份證抵押在這裏了，都她都還不信她，那她也沒什麼話可說了。
“況且，像你這樣的人，還不知道你的證件是不是造假的呢。”看着眼前這個長相精緻，穿着華麗的女人，她心裏就是不平衡。可能她是真的有苦衷，可她心理就想整一整她，讓她出洋相。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不僅是店裏面的顧客，還是從店門口經過的路人，都紛紛駐足下來看着店裏的熱鬧。看着這些看客，程曦頭一次覺得她這麼天真，那麼無知。以前的她，總以為她用真誠的心對待別人，這個社會就會以同樣的方式對待她，直到現在，她才意識到她的想法有多愚蠢。
本來跟着程曦的林叔也觀察到了店裏的這一幕，趕緊給季如琛打去了電話彙報情況。
“現場有人要幫她嗎？”季如琛卻在電話那頭風輕雲淡的說，看似一點兒也不着急的樣子。林叔本來還以為季如琛聽到這些之後會發多大的火呢，沒想到他還挺放鬆。
“沒有，現場有很多人圍着看，都沒有一個人願意伸出援手。”林叔一邊觀察着店裏的一舉一動，一邊給季如琛彙報着。
“沒事，繼續看着，十分鐘后再給我彙報。”季如琛掛斷了電話，嘴角扯出一個滿意的微笑。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她就是要讓程曦看清，這個世界上，除了她的親人和他季如琛，沒有那麼多好心人願意幫助她的。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輕易的就離開他，頂撞他。
“誒，我說你這人能不能講點道理，我又不是說不給，那我說了先把身份證抵押在這裏，明天拿錢過來，你這人怎麼疑心就這麼重呢？我要是真像你說的那樣什麼都造假，我不累嗎？不怕你說，我還沒有那個耐心呢。”程曦終於有點綳不住了，對着那個自稱店長的人不客氣的說著。
在遇事沉着冷靜這一點上，她承認，她不及季如琛的三分之一。在遇到什麼緊急情況的時候，她總是很快就崩盤了，一點兒也拿出去那種氣勢，本來剛開始的時候氣場都給挺強的，現在全都崩塌了。
“哦，那實在不好意思這位小姐，我們店裏本來是可以抵押東西明天結賬，可是現在是，這一刻起，我們店裏不實施這種方法了。如果你實在是沒法結賬的話，那不好意思，看來我們只能叫警察過來解決一下了。”程曦不客氣的話，更是把她給惹怒了，甚至都要叫警察過來了。
“哎呀，實在解決不了，就叫警察吧，我們也等得不耐煩了，媽的。”旁邊一些看熱鬧的顧客不嫌事多的說著風涼話，程曦的心，卻又因為他的這句話，而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為什麼能做到如此冷漠。
“是啊，就她一個人就耽誤了我們快一個小時的時間，還是快點叫警察吧。”另外一個顧客又煽風點火的說。
聽到這些話，程曦覺得她都有點麻木了。更多的，是這個社會殘酷的現實對她狠狠的鞭打，讓她不再那麼的天真，就像是溫室里的花朵，不經歷一下外面的風雨，就無法與其他的花朵一樣美麗的綻放一樣。
“這些錢夠了吧。”一個聲音，就如同照進昏暗地下室的一道曙光一樣，讓程曦突然眼前一亮。順着聲音看過去，出現在她面前的，不是別人，而是她的助理，江宿。還是一樣的冷漠臉，沒有一點兒表情的盯着那個針對程曦的那個女人。
他把五百塊錢拍在桌子上，沒有再多說什麼話，在眾目睽睽之下，拉着程曦的手臂就把她帶離了這個令人噁心地方，還有這些令人噁心的人。
直到遠離了那家店一兩百米之後，江宿才放開了拉着程曦手臂的手。直直的站在程曦身邊，沒有說話，像是在等程曦先開口。
“剛才，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可能真的要進警察局了吧。”程曦說到最後，竟苦笑了一聲。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還會被社會這般對待。真的是諷刺。
“可是，你這麼晚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程曦見江宿沒有說話，又繼續問。可江宿還是一副冷冷的樣子，好像不是很願意說話。程曦也意識到了，就隨意在路邊的椅子上坐了下去，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今天發生的這一系列的事情，真的是刷新了她對這個社會，以及這個社會裏的人的重新認識。
“你老公就是這樣對你的？飯都讓你吃不上？”江宿也坐在程曦旁邊。表情冷漠的樣子，甚至讓程曦都覺得有些厭惡，就讓她想起了季如琛的那副嘴臉，總是一副家裏死了人的樣子。他們就不能好好的說話？
“你能不能跟我說話的時候不要用那樣的表情，我覺得很厭惡。”程曦眉頭皺成了川字型。聽她這麼一說，江宿沒有再說話，但卻下意識的吞了一下口水。
“我和我老公吵架了，應該是他把我的信用卡和銀行卡都凍結了。可能是在報復我吧。”程曦臉上盡顯無奈。遇到這樣的事情，她又能怪誰呢，只能自認倒霉。看清了過去她對他的依賴，直到這一刻，程曦才發現，原來她沒有了他真的還會有點活不下去的意思。
“所以你吃飯連飯錢飯錢都付不起？”江宿雙手放在後腦勺，枕在椅子的靠背上，今晚的他和程曦待在一起，看上去比平時在店裏的時候要看上去輕鬆多了。至少，他還能在她面前做出這种放松的姿勢。
“是啊，我不幸吧，我可笑吧。所以，你現在知道我的笑話之後，以後就可以取笑我了。”程曦苦笑着對江宿開玩笑說。呵，人真的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兩個人上午在店裏的時候都還尷尬得要死呢，沒想到到了晚上之後，兩個人又能坐在一起輕鬆的聊天了，就像，沒有發生過那件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