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別人的耐心和堅持

才是Frank唯一缺乏着，也還是極度匱乏的。

偏偏它有不是可以買得到，或者是祈求得到的東西。

Frank又還能夠怎麼辦呢？

可能也就是如同別人所說的，乾脆就是等下去吧。

還是那種不抱任何希望的心靈麻木的等待。

人家說得也還沒有錯。

Frank也深有同感。

真就是有不少外國人，跑來宿務這裏找另一半的。

當然Frank也算是其中一份子。

不過，他的方式，還有身份，都是相當的異類。

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大概別人的意思，所謂的外國人，專門就指的是那些老白人了。

年輕一點的白人，還有Frank這樣太年輕的亞洲人，就真是非常罕見的情況。

都算得上是鳳毛麟角了。

但現在Frank就有了一個新同伴。

真正意義上的同伴。

就接替其他人，住在了Frank的下鋪。

這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瑞士小哥。

只會德語。

英語就只能夠說幾句。

聽說以前是做過廚師。

後來自己又說是在什麼奶酪工廠工作。

反正前台那個兔子妹妹一見到小哥，就是很親熱地叫什麼大廚。

乍一聽，還以為這位小哥就在酒店打工，做廚師呢。

小哥有一個地方，非常有趣。

就是非常喜歡吃西瓜。

用人家的話來說，就是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西瓜。

Frank也是吃過SMCity裏面賣的西瓜。

但卻出來沒有覺得有什麼好吃可言。

不過要從經濟實惠的方面來說，小哥的做法也還是有點意義的。

在宿務這裏，超市裏面供應最充足，也還最便宜的水果，大概就是西瓜了。

其他的，甚至就是F國自己出產的木瓜、香蕉，還有芒果什麼的都挺貴。

當然不是說，除了這些就沒有其他的了。

事實上，像是蘋果那樣的進口水果，倒也是挺多的。

不過就是昂貴得出奇。

簡直是到了驚人的地步。

而且，Frank真心就覺得，那西瓜都不怎麼甜的。

看來，這西瓜的口感，和那感情的事，大概也都是比較一致的。

既是需要溫良的土壤，合適的氣候。

也還更加需要恰到好處的關注和照顧。

如此才能夠培養得出比較好吃的西瓜，比較圓滿的感情吧？

這樣的道理，對於小哥來說，不知道會不會也是非常匹配和合適的。

但看得出來，不管對於西瓜的喜愛，還是對於本地女孩子的愛慕，人家都是同樣的態度，一以貫之。

沒錯。

這位小哥也是打算來宿務找個女朋友。

甚至是老婆來的。

從這個角度來講，小哥倒真的算是個同道中人，甚至都可以說是Frank名副其實的夥伴了。

據說，人家就是對於本國那些金髮碧眼的女孩子已經看膩歪了。

下定決心，一定要跑到遙遠的東方，這F國來，找到一個亞洲女孩子，並且帶回家。

小哥喜歡着一個在教堂認識的宿務女孩子。

喜歡得是相當的着緊。

那樣的程度，大概是如同喜歡那西瓜一樣的。

幾乎就是每天都不能夠離開。

小哥給Frank看過那個女孩子的照片。

其實用Frank的眼光看來，是算不上漂亮的。

幾乎就只是宿務人海當中的一顆根本不起眼的小水滴。

但是小哥和她認識的過程，卻是非常有意思的。

算是有些曲折。

這位不怎麼會英語的小哥，來到宿務之後的的一件事情，就是去報了一個語言培訓班。

也不知道是不是就在Anna待過的那家學校。

然後就被教員忽悠着介紹了一些本地女孩子，作為學習夥伴。

據說人家教員是這樣解釋的：

“要想迅速學好英語，光呆在學校是不行的。”

“你必須還得經常和一些說英語的朋友交往聯繫。”

然後又慫恿着小哥在課餘時間，多看看Bible。

然後去教堂之類的地方和一些教友多聊天。

這樣說法，真是有些傳教的嫌疑啊。

不過，小哥本來也是個有着基督教信仰的人。

對此也是欣然接受。

真箇一上課回到酒店，就捧着本借來的Bible苦讀個不停。

然後，也真箇就要在星期天往鄰近的教堂跑。

這樣就順理成章地認識了這個本地女孩子。

用小哥自己的話來說，自己的本意就是要向她請教閱讀Bible遇到的一些問題。

當然是因為要學習好英文的緣故了。

而且，和她的交流來往，就完全是建立在對於Bible的共同興趣之上。

但讓小哥又驚又喜的是，她居然就是宿務一個教會大學的學生。

還是專門研習Bible的專業。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女朋友嘛。

於是小哥就開始頻頻和她開始聯繫了。

幾乎每天，在一個固定的時刻，Frank都能夠聽得到兩個人在Facebook上面通話的聲音。

只不過，大概是因為兩人認識的地方，是完全沒有任何羅曼蒂克因素的宗教場所。

而且她又是那種恪守傳統，家教近乎嚴苛的女孩子。

所以，兩個人的關係，也就是一點都不出奇地進展得無比的緩慢和沉重。

即便是等到小哥的英語課程班都結束了之後，和她也還沒有認真地見過幾次面。

而且，每次也都只是在教堂。

更多的時間，都是用到了Facebook的語音通話上面。

不過，小哥還是趕到了她家中，和她所有的家人見了面。

而且還共同度過了一個甜蜜美滿的平安夜。

這個聖誕節，人家總算是過得比孤苦伶仃一個人的Frank要幸福得多。

雖然，在那之後，小哥的日子，也開始過得非常的清湯寡水起來。

幾乎就見不到人離開過酒店。

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人躺在床位上面。

和那邊的她通着電話。

大概兩個人還是保持着這樣網絡上面見面的習慣。

Frank以為小哥是改變主意了。

就好奇地打聽一番。

才知道，原來她家裏面的人決定了，在她畢業之前，兩個人就只能保持這樣的親密程度。

不可以再見面。

也不可以再外出遊玩。

“那你怎麼辦？”

“還能夠怎麼辦？讓我等我就等下去唄。”

“萬一她們家就是和你說著玩呢？那你豈不是白等了？”

“怎麼可能？她們都是信仰上帝的人。怎麼會欺騙我這樣誠實的人？”

這話說得Frank是啞口無言。

好像自己並沒有什麼信仰。

之前的騙子Cylyn好像也是不信上帝的。

Frank也就沒有辦法反駁什麼了。

倒是小哥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我說Frank，這信仰還真是個好東西。我勸你也要真心地皈依到上帝的懷抱中去。”

“不說別的。你看看我吧。”

“就是因為有着對上帝的信仰，她們才會是這樣的信任我。這麼快就和我確定了關係。”

“如果不是因為有着相同信仰的緣故，這樣的好事，怎麼可能會發生呢？”

或許還真就是這樣的原因吧？

Frank一邊暗自羨慕小哥的待遇。

一邊忍不住就要回顧起自己的慘痛經歷來。

他真心是沒有任何信仰的。

但那些女孩子，好像也沒有一個認真問過自己的信仰問題啊？

所以，這小哥也的確是太過幸運了。

遇到一個神學院的學生。

這下估計那信仰的虔誠程度，以及英語的水平，大概也是會很快就突飛猛進的了吧？

這才是真正的得償所願，心滿意足啊。

不過，Frank對小哥的羨慕嫉妒恨，並沒有維持太久。

很快小哥就淡淡地離開了宿務，回去了祖國瑞士。

據說還是和她維持着網絡上的聯繫。

也還是在耐心地等待着她畢業。

“當然我是會要等到她畢業那一天的了。”

“Frank，你得明白，有時候，對於宿務的女孩子，你還是得需要付出相當多的耐心。”

偶爾和小哥在Facebook上面遇到，隨便打一個招呼，也就會收到小哥這樣充滿自信的話語。

也不知道小哥心裏面是不是真就這樣想的。

但在Frank的角度看來，需要的耐心越多，時間越長，自己就不會有那樣的自信了。

或許，這樣的事情，是會發生在別人的生活中。

卻是不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對於自己來說，這種情況之下，最為可能出現的結局，還是對以前的重複。

——就是兩個人莫名其妙地相互吸引。

也很快就在一起了。

但是那故事的最後，卻還不一定真就能成為一段跨國情緣。

對此，Frank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屬於他的場景，大概就是剛剛被Ane絕情地拋棄的時候。

那種說不盡道不完的難過和失望。

瞬間他就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好像連那時間，都開始漫無目的起來。

雖然還沒有停止。

但是一分一秒，過得都是那樣的輕飄飄。

沒有一點實在的感覺。

整個生命也都變得極其不真實。

這不就正是Frank一直以來都重複着的所謂真實情況嗎？

除此之外，還會另外有些什麼呢？

唉。

看來這人與人之間，不僅是不能夠比較的。

甚至是連想到別人的優越之處，生出那攀比的心思，也都是不應該的了。

眼下Frank在想到這些的時候，居然都很有些不舒服。

當然不是對於小哥的。

也不會是對於Ane。

他只是對於自己的遭遇，充滿了不悅。

連半點的悲憤都談不上。

再說那生不生氣，難不難過，又會有什麼意義呢？

人家Ane，大概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想到他的吧？

對於Ane來說，可能根本就不會有想到什麼Frank的時間。

更不會有那樣的義務。

人家所有着的，都是隨時可以單方面做出決定的權力。

而且，在那樣的時候，也是根本就不會想起Frank來的。

所謂的什麼一個人在想另外一個人的時候，兩個人之間有可能是會產生心靈感應。

這樣的說法，在Frank現在看來，就完全是鬼話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

在經歷過不少之後。

還會是要想到Ane。

為什麼就不想想Pola呢？

要不就是Evelyn也好啊。

估計這也是因為被小哥給刺激到了的緣故吧？

Frank才會重新把心裏頭那些耿耿於懷，一一地撿起來。

但卻不願意再去深究一番。

是不是在對於Ane的問題上，他就真的是缺少了一點耐心。

因為沒有不計後果的付出，因為缺乏厚着臉皮的堅持。

Ane才會選擇遠走高飛？

Frank倒也不是害怕被人知道，自己現在還是會偶爾這樣的想到Ane。

事實上，就算是不小心再想到了她。

Frank也是可以不動聲色的。

生活的磨練，已經是把他給鍛鍊出來了。

Frank只是覺得，事情都過去了那麼久。

再想那些原因，還有不一樣的做法，可能會導致的不同結果。

又還有什麼意義嗎？

再說了。

至今為止，好像自己也沒有看到過，還是會有半點的可能，Ane會回到宿務來。

那麼，就算他現在有着一百顆的想要重新來過的心。

又還能夠對着誰去施展？

並且，Frank其實也還發現。

他這個人，可能就是天生註定了不會堅持一種心意太久。

走過來走過去，都已經是兜了這麼大的一圈。

接觸過的女孩子也不算少了。

但都是會遇到這樣那樣的挫折。

而一旦是遇到挫折，他的心意就會隨後改變。

還要自己為自己找到開脫的理由。

要像小哥這樣的耐心和專註，Frank覺得自己還真就是做不到的啊。

這就是的了。

——想起過往的事情，會不舒服。

但要Frank再主動地不想不糾結，卻又要花費額外的能量。

這哪裏會是有之前那種麻木的，或者叫做沒心沒肺的狀態來得輕鬆呢？

於是，Frank又嘗試着恢復之前那種單調而快樂的晃蕩生活。

就只想着如何聽天由命地過下去。

每天儘可能地少呆在酒店裏面。

卻是儘可能多地去SMCity還有Ayala閑逛。

看看有什麼新鮮和新奇的事物。

一旦看見那麼一兩個心儀的女孩子，也就會上去搭訕一番。

反正就只是聊天好了。

也沒有別的什麼想法。

或者，就是坐在那些過道上的小咖啡店，看看人群，寫寫東西。

如此一來，那酒店也真就成了他睡覺的地方了。

也是等待那申請批准書的寄達。

——好像那才是Frank現在唯一在等待着的東西了。

也還是他可以繼續滯留在這酒店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