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陽關路獨木橋
笑鬧幾句,我說:“後面辦公桌已經給大家分好,你們回去讓員工把信紙折整齊,放到信封里,以後每月的家書,我會讓朱si給你們送去,行了,散會。”
銷量好的店鋪每店100封,一般的則在60至80之間,如果月底前全部送出,可以報備與我,按照數據給店鋪複印,避免浪費。
畢竟,家書的內容一月一換,玩的就是創新。
下班回家,我把手機上拍的家書內容給於梓晴看,她看好說:“老公,你這是埋沒文客的節奏么?”
我摸了摸鼻子,“工作需要嘛,還行吧。”
於梓晴點點頭,說道:“好着呢,要是我們品牌有這個舉動,也不至於在金花銷售老是上不去了。”
手機鈴響,見是姑姑來電,我皺起眉頭,這咋又打來電話。
收拾心裏情緒,接起淡淡問好,電話那頭說著無痛關癢的話,問及目前我的近況,聊起她們那古玩城現在的好轉。
話鋒一轉,那邊說曉宸,你們這幾年,是不是搬到互助路那一塊兒了?
過了下腦子,大家都在這一片生活,難免會遇到,猜測她應該是從什麼地方知道,我說:“是的,在新慶坊貸款買了房子。”
姑姑說果然,過年時你哥開車路過互助路,見你們一家從電力大廈後面出來,買的多大的房子?
這種事沒必要藏着,說了住宅面積,那邊笑了一聲,“你有房子住就好,成家有了小孩,自己有個穩定的住所,才能把日子過上去。”
我嘴上回應,可心裏卻想,哼,還不是你逼得。
那邊說這周末我過生,有時間就帶媳婦、孩子來吃頓飯,一會兒我把你微信加上,地點稍後給你發過去。
掛了電話,我心裏泛起苦水,兜兜轉轉這幾年,仁厚庄的房子,早已被她忘得一乾二淨。
與她,這個親戚跟我是什麼立場。
我不得而知。
不時加了微信,看着上面的地址,我苦笑一聲,一周時間孫兒滿月她過生,趕趟呢這是。
於梓晴問我怎麼了?
我揚了揚手機,“姑姑過生,叫咱們去吃飯,你說,去不去?”
於梓晴對仁厚庄沒有執念,說:“去呀,你們是親戚,長輩叫晚輩,不至於駁了人家的面兒,這個禮拜我在金花,給你姑買個禮物,到時人肯定多,咱至少像那麼回事。”
我點點頭,“好吧。”
連續兩次,內心會有幻想,這該不會還房子的節奏吧,拿了根煙到樓梯間,怎麼可能,想多了。
家書投放店鋪,經過一周的發酵,在市區六家店走一遭,終端店鋪反應良好。
二當家偏好細節,家書項目的啟動正中下懷,按前期預想,設計師品牌對於輕休大類不相衝突,通過這個小策略,如能歷時一年的推動,明年找個契機,可以針對VIP大戶,做上一場會員沙龍,不論是戶外嗨皮,亦或店內茶歇定製,舉辦50人以內的專屬活動,算是有了鋪路石。
走訪的市內直營店鋪,投其所好將幾封家書,放在各自門店的焦點展台上,手巧的員工捏出造型,笨一點的錯落平鋪,對於視覺效應,還算有一定幫助。
姑姑過生,於梓晴考慮她的年紀,特意挑了一款手提式按摩器,於梓晴說:“這按摩器也可以在轎車上用,插上USB接口,放在後腰上老美了。”
我摸了摸鼻子,心裏像打翻了五味雜陳,對老媽我們也沒有這麼上心,一個把房子暗度陳倉的親戚,有必要麼。
28日下午17點多,我跟於梓晴在新城廣場匯合,可可手上拿着一袋苞谷豆,正在廣場上喂和平鴿,見我過來,噔噔的跑上前,說:“爸爸你瞧,這裏的鴿子,比興慶公園的還多呢。”
蹲在摸了摸可可的頭,我說:“你要喜歡這裏,咱沒事就過來喂它們。”
跟可可聊了兩句,可可跑到鴿子堆中,手拿着包穀豆餵食,不時有一、兩隻鴿子爭搶,飛到可可的手中叼走食物。
走到於梓晴面前,我接過她手裏的禮物,說道:“陪可可在玩二十分鐘,咱們再去。”
於梓晴笑了笑,“好。”
吃飯的地方在路東一酒店,我眯眼望去,有錢人的吃喝,跟我們的確不一樣。
差不多時間,我們一家三口過馬路,進到酒店找到包間,映入眼帘的是自轉式大圓桌,十幾把藍色椅子,將獨有一把紅色椅子,凸顯的極為奪目。
紅色椅子上,坐的自然是今天壽星。
姑姑。
我們拉着可可上前,我把東西遞給她,說:“姑,生日快樂。”
壽星在當日都是開心的,在她身上也不例外,於梓晴給她簡單說了下使用操作,姑姑笑着指着一處,“你們坐那。”
跟姑父點點頭,我們坐到椅子上,服務員給我們倒了茶水,我右手食指在桌上敲了敲,眯眼望着四周,來的都是跟姑姑差不多年紀大的人。
郝琦一對,虎虎也在其中,不過正忙着招呼其他人,抽空虎虎過來找我聊了兩句,飯菜放在緩慢旋轉的玻璃桌上,姑姑招呼我們吃菜。
舉杯祝酒,道了祝福,飯菜得當蛋糕淺嘗,一頓飯吃到21點多,散席往外走時,姑姑叫住我,“曉宸,讓郝琦開車送你們回。”
我沒有拒絕,淡淡的道聲謝,抱着孩子跟郝琦他們乘電梯到地下室,他媳婦開車載着我們,郝琦說:“曉宸,把你們送到哪?”
我說互助路就行。
小車啟動,我看了眼內飾,布靈布靈的小擺件,看來郝琦媳婦的心境,也有一個少女心。
路上他媳婦嘴漏,一句話入到我耳里。
“郝琦,一會兒咱再仁厚庄繞一下才能回。”
每年會去仁厚庄那繳天然氣費,很早以前的臭水溝,早已被綠化填為植被,綠化將兩邊街道隔開,路北小車只能由東向西開,路南則只能由西向東。
車往互助路開,向前往仁厚庄駛去,繞一圈什麼意思,不用想就知道了。
我和於梓晴、可可坐在後座位,看到郝琦在副駕駛坐着,身體不自然抖了下,回頭說:“曉宸,送你們在這下嗎?”
我看了眼路對面電力大廈,說是的,謝了哥、嫂子,我們走了。
下車過了馬路,我說:“梓晴,聽出點意思嗎?”
於梓晴說:“沒有呀,怎麼啦?”
我說仁厚庄的房子,現在是那倆住。
我把剛才聽到的話,加上自己的想法跟於梓晴闡述,原本皺眉的她漸漸舒緩,“住就住唄,這麼多年過去了,咱們沒必要糾結這件事,我覺得現在過得也挺好。”
知道仁厚莊房子郝琦他們住,鳩佔鵲巢這個詞在我腦海里過了一下,想起吃飯時姑姑桀桀的笑,在看車上郝琦媳婦說漏嘴,郝琦不自然的表情,我嘆了一口氣。
罷了,以後,相望與江湖。
上到樓上開門讓於梓晴跟可可進屋,我摸出一根煙到樓梯間,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即便跟老媽放下心裏包袱,但知道真相的現在,內心一時還是不能接受。
一連兩根煙抽完,我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對方昧着良心下了房,這幾年一句也沒有說過,沒見上奶奶最後一面,這套房,去特么的吧。
時光境遷事已淡,以後不再聯繫。
是夜,腦海里跳出兩個小人,它們默默地蹲坐地上,一個小人說:“光陰似箭,這種事就不能忍,有朝一日你強大,去把房子奪回來。”另一個小人卻說:“幾十年的親戚,相煎何太急,沒有必要搞成那樣,至多,點頭之交。
兩個小人如泡泡般消散,我翻來覆去睡不着,所有的情愫換了一句話。
你走你的陽關路,我過我的獨木橋。
端午節假期去了咸陽、渭南,這兩個地區因為只有一家店鋪,不像西安把蛋糕切的太密,家書的推送,使得這裏的會員黏度尤為的緊湊。
咸陽店裏,吳琪說:“經理,過節你怎麼不放假呀?”
我笑了笑,“你們都奮鬥在一線里,我怎麼好意思休息,再說,想休老闆也不同意不是。”
咸陽在吳琪的帶領下,每月的零售額度,一直能擠進前三,王倩的加入,她那大咧咧的性格,不挑顧客葷素通吃,將店鋪原本死水般的情形,攪動的波紋動蕩。
剛開始的磨合,讓王倩在店鋪里不怎麼招人待見,但隨着自己的能力表項,體現在業績上時,店鋪幾名導購,對她的接受程度高了許多。
大家都是在一個鍋里刨食,零售終端,自古崇尚高銷員工。
本是固定周二的店長會,月底錯日進行,我發出統計量,將24至30日的家書發放,在例會中告知。
民樂園萬達,31封;
解放路民生,19封;
興正元民生,11封;
大明宮萬達,28封;
凱德廣場,33封;
曲江龍湖,37封;
咸陽萬達,43封;
渭南萬達,46封。
一周時間,家書總發放量248封,平均值31,照這個節奏推行,看來當初的臆想有了好的開端。
報出數據,二當家清了清嗓子,說:“關於給客人的家書,我有兩個想法,第一,終端門店給家書時,要明白這個動作的意義,我們是想跟VIP客人有更多的延伸黏度,和新客在體驗上,有跟別的品牌不一樣的細節,第二呢,在給家書的手法上,希望各位對自己門店,有個完善的疏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