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遇到這樣的場合也見怪不怪
到頭來反而自己花了冤枉錢,得不償失!
“噓,這事兒大家不要外傳,好東西嘛,不要白不要。”
溫故繼續造謠,“公司給他湊銷量不容易。”
“看不出來,你還是內部人員?”
“不然哪能上這遊艇。”
眾人點頭,終於相信,一副瞭然的模樣,喜滋滋地將東西瓜分了,“是哦,聽說今天包下遊艇的人,就是《長門賦》劇組的。”
她感嘆一句,近來扯淡的功夫漸長,真是出息了。
“對對對,我剛才去前廳補盤子,大老遠就見到好多明星,比電視上好看多了,各個仙女似的,又瘦又高又白,我一個人的身形能抵三個,可惜我一個端盤子的,都不能去要個簽名照。”
“有沒有看到顧然啊?”
“這倒是沒有,不過我看見沈非瑜了,巴掌大的臉,五官太精緻了。”
溫故解決掉了一大包袱,總算無事一身輕,背後還傳來津津樂道的八卦聲,無非就是討論明星是怎麼怎麼好看的。
本以為遊艇上的工作人員都是經過特殊培訓的,招待有錢人的經驗多了,遇到這樣的場合也見怪不怪。
結果大家都一樣表面上很有職業素養,其實內心都是波濤洶湧的。
秦蘇墨沉沉地睡了一個小時,醒來的時候,連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居然破天荒地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睡了那麼久。
他不需要多少睡眠,哪怕超負荷工作,短暫的休息就可以將精力恢復地差不多,所以在秦蘇墨的認知里,一個小時,足夠長了,尤其是這種小憩。
大概是因為這些天連軸轉,平時沒有體現出來,一睡才知道,是真的需要休息了。
太陽穴跳了跳,頭有些疼。
他的出現無疑是引起了劇組的軒然大波的,本來只是小小的慶功宴,最大的來頭應該就是華夏各高層,卻沒想到,秦先生也光臨了,可見《長門賦》的影響力確實夠大。
陸寧兒在《長門賦》是女三號,一張標準的美艷臉,和齊喬和沈非瑜站在一起,顏值上並不輸給她們。
發過艷壓通告,發佈會搶過c位,也立過白富美人設去拉踩沈非瑜的平庸出身,奈何群眾不買賬,一時之間,招了不少黑。
陸寧兒從小被人吹捧到大,還沒被教做人,當然是很不甘心的。
即便是沒有底線又如何?她冷笑一聲,娛樂圈的底線只有更低,沒有最低,不然沈非瑜怎麼會上位的?
她扭着婀娜多姿的腰,徑直拐向更為隱蔽的走廊,結果,陸寧兒發現,她想得還是太容易了些。
光是在秦少的房間前,就守了好幾個人,並沒有那麼容易就能進去。
陸寧兒竭力讓自己冷靜,又以深呼吸來加油打氣,這才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嬌媚地轉過身,擠出被大家所公認的妙曼線條,“秦先生,我久仰您的大名已久,今天終於有機會近距離接觸你了,好榮幸。”
聲音柔膩得能掐出幾斤糖來。
果然,人人都將秦先生捧上神壇,今天才真真正正地體會到,什麼叫做“百聞不如一見”。
陸寧兒見識過的大場面數都數不清,現下卻也忍不住臉紅心跳。
烏黑的發似乎才吹乾,柔和清爽地垂順着,額前的發稍微長了些,幾乎快遮住英挺的眉,偶爾有幾滴水珠順着細碎的鬢角滑落,又沿着精緻的下頜,一直流至鎖骨處。
秦蘇墨彷彿沒聽見陸寧兒那些帶着女性嬌俏的阿諛奉承,只是皺了皺眉,不帶溫度地又重複了一遍,“你是誰?”
她這才有些慌張地介紹起來,又極力以笑容來掩蓋,“我叫陸寧兒,最近正好有幾部戲都在播呢,呵呵。在《長門賦》裏演秋嬋,但是戲份不怎麼多。”
“剛才看見秦先生也在遊艇上,就想來認識一下。”
“您別介意,我貿然進您的房間確實不太對,但希望您能理解,我只是太想仰慕你,太想認識你了。可我一個沒什麼本事的小明星,也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接近您,知道您只忙着和那些老闆們談生意,我也不好特別突兀地去找您說話。所以就只能,以這樣的方式,真是對不起。”
男人好像並未生氣,鬆一口氣的同時,又試探道,“不知道,您對我,有沒有印象?”
“沒有。”
秦蘇墨聽她講了一通,只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女人,要麼就是膽子太大,要麼就是心太大。
光是浪費時間聽她解釋就很沒有意義了,一堆毫無營養的東西。
陸寧兒沒想到他回答得那麼乾脆,顯然有些尷尬。
“沒印象。。沒關係。呵呵,這多正常呀,畢竟我又比不上同劇組的演員熱度高,只是個小角色而已,人家可比我紅多了。”
盡量體現出自己的謙虛得體,又話裏有話,陸寧兒從前應酬的時候,就慣用這套對付影視公司老總,屢試不爽。
秦先生性格再難相處,也是個男人。
她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把握的。
秦蘇墨連上下打量陸寧兒的閑工夫都沒有,取出一條毛巾,隨意地擦了擦半乾的發。
“現在你已經見到我了,可以出去了。”
在他還未徹底惱火之前,他也算是給足了她面子。
秦蘇墨雖然性格不好,但修養還算不錯,尤其對女人。
他亦懶得揭穿陸寧兒的真正目的,盡量讓她滾地體面點。
“秋蟬,聽着就很丫鬟。”
他擦頭髮的手頓了頓,覺得這個名字挺可笑,便簡單直接地評價了一下。
本是一句令人難堪的話,可陸寧兒卻像是抓到希望了似的。
人家諷刺你,這不正說明了還有勾搭的機會?
臉面算得了什麼,要麼不要臉,要麼臉皮厚,兩條路選一條走到底,總歸是有收穫的。
陸寧兒的手指在玻璃桌上畫了個圈,秦先生好像也沒有像傳言得那樣恐怖嘛。
她咬唇笑着,猶豫着要不要靠近,“我演的不是丫鬟啦。哈哈,看不出來,秦少還挺幽默的。”
男人終於將目光落在她身上,卻只是冷冷地一瞥,眼眸驟然藏匿了些許冰涼,他懶得和陸寧兒繼續廢話,“你覺得,我有興趣和你開玩笑?”
這下,她徹底笑不出來了。
“秦先生,您不要這麼地,拒人於千里之外嘛。”
“秦少,您看”
“會游泳嗎?”
陸寧兒有些錯愕,卻不是被因為被打斷而錯愕,而是秦蘇墨居然問她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她愣了愣,然後才自作聰明地以為她明白了個中含義。
“會一點呢,以前跟教練學過打,但是游得不太好就是了。”
最後一句,刻意加重了音調,每一個字組合在一起,無疑是恐嚇。
陸寧兒感覺自己的眼眶都要張裂開來,手不自然地扣着桌子,“先,先生,你沒開玩笑吧。”
秦蘇墨並沒有回答她,只是以實際行動表明,自己從來都懶得和無關緊要的人開玩笑,當然,他不會親自動手,免得髒了他的手。
只是叫門口的人進來,輕描淡寫卻字字清晰地命令道,“把她從甲板上丟下去。”
“秦少?!”
他就好像在說,“今天的風真大。”
絲毫不在意陸寧兒到底是貓還是狗。
可她不是貓也不是狗,更不是什麼物件,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在他眼裏,似乎無關緊要到完全沒有價值。
沒有說完,便很自覺地往自己臉上抽了幾個耳光,“對不起,是我們的失職!!”
“解決掉,我不想再重複了。”
秦蘇墨對他們的說法實在感到匪夷所思,他的品味是有多差才會玩娛樂圈的戲子?
不得不說,這遊艇上的人自作聰明過了頭,以前招待大人物招待出來了條件反射。
“是!”
陸寧兒渾身都癱軟了,看樣子,秦少是來真的。
她現在後悔了,怕了,可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秦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還有爸爸媽媽要養,我在圈子裏賺錢不容易的,我求求你,饒了我這一會吧,我其實也沒做什麼難道不是嗎?!我連您一根手指頭都沒有碰到!”
她瘋狂地磕頭求饒,秦蘇墨卻懶得看她一眼。
應侍們也不再給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機會,直接拖走了。
她掙扎着尖叫着,倒還廢了不少力,整個走廊里回蕩着女人的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陸寧兒其實說得沒有錯,所以秦蘇墨並未真的想要她的命,“你們自己掂量,差不多了就撈上來,別把事情鬧大。”
他以為自己夠善良,還未殘忍到草芥人命的程度。
剩下的幾個人面面相覷,“是!”
在零下三度的海水裏泡一泡,感受一下錐心刺骨的感覺。海洋到底有多深,誰知道呢?整個人被丟下去,除了“噗通”一聲,濺起巨大的水花,帶來的就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對未知的恐懼,以及被湮沒所產生的絕望,這些估計會成為陸寧兒這輩子的心理陰影,以後再也不敢亂來了。
於是,本來正好好地舉辦慶功宴的,不知道是誰,忽然傳來一句“陸寧兒掉海里去啦!!”
場面變得混亂,震驚,張導的話才講了一半,就被迫戛然而止,不管是遊艇前面有身份的人,還是後面吃燒烤的小年輕,紛紛簇擁過去。
溫故也跟着去看熱鬧,前前後後擠滿了人,她不得不踩在高處,才隱隱約約看見救援人員將陸寧兒撈了上來。
人早就昏迷不清了,身上彷彿還帶着一層白色的冰渣子,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但也被折騰得不清,嚴重虛脫,倒是一直在喃喃地說著,“冷,好冷,救我,救救我,我錯了,我不想死。”
眾人捂着嘴,覺得這個場景簡直可怕,溺水之類的新聞已經夠駭人了,這次直接是掉到海里去。
這麼深的夜,這麼冷的天,真是不敢想像,是什麼樣一種痛苦的滋味。
溫故本來膽子就小,全程圍觀,是真的被嚇着了。
陸寧兒她是知道的,《長門賦》每一集都認認真真地追着看,這個女演員長得非常漂亮,可現在面容浮腫,頭髮凌亂,時不時地抽搐着,臉色更是比慘白還要慘上好幾倍,特別像恐怖電影裏的殭屍。
沈非瑜拍了拍她的肩膀,本是想告訴她,別站在這麼危險的地方,可顯然,這姑娘看得深陷其中,被她突如其來的一下所嚇到,連連尖叫了好幾聲。
溫故幾乎都快哭出來了,看清楚了是沈非瑜以後,才鬆了口氣。感覺好久沒有看見她了,不知道為什麼,鼻子更酸了,直接撲到人家的懷裏,像只貓似的蹭了好幾下,“非瑜姐!我終於見到你了!”
比看到顧然要激動多了,還是漂亮的小姐姐更令人朝思暮想啊。
沈非瑜溺寵地揉了揉她的頭髮,“好啦好啦,看見你又圓了一些我也就放心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抬起一雙杏眼,“我,我沒有胖。”
這個樣子確實很像推到啊!!沈非瑜感慨,難怪有些男人會把持不住,就比如秦少。
“陸寧兒為什麼會掉進海里?”
甲板有這麼高,如果是意外的話,也太不成立了。一般人哪裏會爬上去作死?
沈非瑜也觀望局勢,順手又摸了摸溫故的腦袋,“這個,我也不太清楚,陸寧兒不會有抑鬱症,想不開打算自殺吧?”
也只有這種情況比較成立了。
話說,她們劇組,怎麼老是和水過不去?
遊艇發生了緊急狀況,要馬上停泊靠岸,遊艇上的醫護人員也在滿滿當當的圍觀人群里,硬生生地開出了一條道,將陸寧兒抬到擔架上,引起一陣又一陣的恐慌聲。
那雙手毫無生氣地垂下,灰白灰白的,看着實在嚇人。
溫故幾乎都不敢看了,沈非瑜膽子還大一點,一直目送着人被抬走,這才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人已經被帶走了。”
溫故莫名覺得更加冷了,“非瑜姐,甲板上風好大,我們進去吧。”
她點點頭,表示同意。
大廳暖氣十足,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人總算好受了些。
身邊還時不時傳來旁人的紛紛議論,無非就是在猜陸寧兒落海的真相。
一個比一個說得嚇人。
有人覺得她這是中邪了;有人覺得是自己想不開,索性在遊艇上鬧大了;亦有人覺得陸寧兒大概是因為平時太囂張,得罪了誰。
沈非瑜一邊聽,一邊咬着吸管喝飲料,“前面就算了,最後一個也忒離譜了些,這和殺人沒區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