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必定是什麼極其重要的東西
可是偏偏最巧的是,前不久薛立過來借錢,把公司的流水借走了三分之一。
而這個消息,就是被蘇念知道了。
薛立想要和陸家合作更加牢靠的掌握住蘇氏集團,那也要先問問她!
三千萬的流水拿不出,蘇念思考了一下,道:“不如伯母把我們兩家定親的信物還給我?”
“不可能!”
對話被急急地打斷,蘇念倒是第一次見到陸母這麼的急不可耐地失態。
要知道,之前即便是聽說她蘇念要把三千萬拿回去,她不過也就是黑了臉色,這一次,竟然是急的要變臉!
然而,這樣反而更加是堅定了蘇念要把那定親的信物拿回去的決心。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前世的時候,蘇念也曾經在陸貫之拋棄她和她解除婚約之後到陸家來商量。只不過,當時她已經餓得飢不果腹,所以是想要把母親的東西拿出去賣個好價錢重新開始生活。
蘇煙在世的時候,雖然定親她不再現場,但是蘇念記得母親曾經提到過,她定親的信物是一枚很珍貴的印章。她和陸貫之結婚之後才可以問陸母要回來。
蘇煙喜歡老東西,因此蘇念前世以為那是某一個名人的印章,但是如今,蘇念不這麼想了。
如果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她還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小女孩,那就說不過去了。
蘇煙拿出來定親的印章,必定是什麼極其重要的東西。
“不給?”蘇煙挑眉看着恨不得此刻就衝上來把她轟走的陸母,瀲灧的目光變得如同刺骨的棱:“不給那就現在給我拿出三千萬!”
看吧,她也不是很貪心,只需要母親當初給他們的東西的其中之一。
三千萬?
陸母看着蘇念,突然恍然大悟:“我算是看明白了!蘇念,這是你和薛立串通好的吧!”
按道理說,女兒結婚這麼大的事情薛立應該是在場的,然而奇怪的是,薛立不在場,甚至就連劉清也都不在。
蘇念信步朝着前方走來:“陸伯母,我勸你還是把我母親留給我的東西給吐出來!”
這句話,似乎在暗示陸母,她確確實實是在和薛立合作,為的就是那一塊蘇煙留下來的信物!
“可惡的薛立,那個狗賊!”陸母此刻咬牙切齒,髒話都已經飆出了口,顯然是怒氣已經到達了頂點。而蘇念,只是攤着雙手示意。
有些東西,不是你的,就永遠不會是你的。
看着眼前白皙如水蔥一般的手指,陸母狠狠地跺跺腳,最終還是從自己的脖子上面扯下來一個翠玉扳指。
“給你就給你!”
而等到陸母要把那玉扳指丟到蘇念掌心的時候,卻是發現蘇念的手掌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墊了一層布。
嫌棄她!
“蘇念,你欺人太甚!”陸母沒有說話,陸貫之沖了出來。
但其實陸貫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個時候衝出來。
之前蘇念在找他父母的麻煩的時候,他卻是那麼無動於衷。
人對於自己一直擁有的東西突然的消失,會不會下意識的嘗試挽留?
“欺人太甚的恐怕你們陸家!”蘇念眼中帶着輕蔑,第一次,露出了自己的情緒。
從進場開始,雖然她穿着的是一身黑色的西服。但其實,從頭至尾都是給陸家留了面子的。
不提陸家背信棄義翻臉不認人的陳年舊事,沒有說出這娃娃親當年就是陸家提出來的,最後要退的也是陸家。更加沒有的,是說出這幫人前世被她看的清清楚楚的那噁心嘴臉。
陸貫之有什麼理由說她過分?
“好!就算我蘇念過分了。因為我名聲不好聽你們陸家退親,但是不歸還信物,難不成還是我的錯了?”
蘇念看着陸貫之,那是陸貫之從來沒有見過的眼神。
冰冷無情,堅強霸道。
有一種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的想法彷彿從那雙冒着寒氣的眼中刮到陸貫之的臉上,給他響亮的一耳光。
陸貫之突然有些難受,還有些懷念。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蘇念時候的場景。
是在蘇家別墅。
那個時候蘇念雖然眼睛瞎了,但是始終都是一個柔軟的人,有一顆善良的心。她對待他都是一心一意的。
陸貫之想起自己在國外水土不服的時候,所有人都束手無策,蘇念卻是帶着看不見的視線到了國外,衣不解帶的照顧他,給他做最愛吃的蜂蜜檸檬。
那個在時光深處都是暖意的姑娘去了哪裏?
陸貫之到了現在才恍然想起,自己很久沒有見到過記憶里的那種眼神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蘇念看着看着他的眼神裏面裹挾的不是不屑就是冷漠。
“你閉嘴吧,蘇念。這裏不歡迎你,你可以滾了!”
薛夢甜婚紗被撕裂的怒火和此刻看見陸貫之垂頭喪氣失神的怒火終於交織在了一起。
她走上前一步,把蘇念捧在手裏的雲紗抱起,當著所有人的面,將自己的親姐姐趕走!
沒有劉清在身邊,薛夢甜始終不能夠把握大局。
薛夢甜一嗓子,其實,陸家這臉面今天給不給錢,徹底沒了!
陸母聽見薛夢甜的怒吼先是一愣,隨後氣得眼睛上翻,竟然是直接暈倒過去!
太多的刺激,長年養尊處優的夫人已經受不了了。
蘇念唇角上揚:“我先走了。祝你們新婚快樂。”
女孩眼中沒有一丁點的愧疚。眼前的這些人都是一群吸血鬼,欺軟怕硬。蘇念突然想起流傳很久的一句話。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女孩穿着一身黑色西裝,身量高挑。
此刻聽着脊背緩緩轉身,每一幀都像是絕美的畫卷,帶着一種莫名的禪意。明明這場婚禮的主角都還站在舞台上。所有賓客的目光卻已經改變了方向。
這樣的少女,即便是孤女,那周身寧折不彎的氣節,也是令在場的人都感到欽佩。而角落裏,看着蘇念離開背影的江芷,卻在段流沫的懷裏泣不成聲。
別人都在欽佩的時候,江芷卻在懷念。
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的閨蜜沒有經受過這樣的苦楚,沒有長大。
蘇念到了蘇煙的墓園的時候,竟然看見墓園門外還停着一輛大切諾基。她倒也是沒有太在意,直到她看見蘇煙墓前的一束花。
大理石的台階上還留下一點水漬,蘇念輕輕觸碰,還感覺到溫度。
母親最愛喝的溫米酒?
蘇念的瞳孔突然一縮,來不及放下自己手上的百合,她突然快步走向之前聽着大切諾基的墓園門,卻發現剛才還在這裏的龐然大物已經沒了蹤跡。
到底是誰?
蘇煙看着昏暗的道路兩側,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有人來祭奠她的母親,卻偏偏選在這麼晚的時候,若不是她在婚宴消耗了那麼就,說不定她根本不會發現那個人。
“媽,誰來看你了?”
蘇念坐在台階前,把自己帶來的溫米酒也從袋子裏面拿出來,看着墓碑照片上笑容婉麗的女子,蘇念的眼神有些模糊。
“媽,你說我當初死的時候怎麼就沒在陰曹地府見你一面呢?我想了你好多年了呀。”
聲音漸漸染上了哽咽,隨着一杯一杯的米酒下肚,蘇念的臉上出現了粉蒸霞霧。那一雙清亮的杏核眼也變得朦朦朧朧。
從袋子裏掏摸出自己剛從陸家要回來的戰利品,蘇念藉著墓園的燈光看向那翠玉扳指。
成色極其漂亮的玉石,尤其是在那玉石的內部彷彿有一層流動的液體。翠玉的扳指在燈光的照耀下變得剔透。蘇念看着,卻是突然瞳孔猛縮。
那是紋身!
不。
是她紋身的圖案!
燈光和手指的溫度之下,蘇念終於看清了扳指上刻着的圖案,那翩翩欲飛的蝴蝶,和她蝴蝶骨上面的,一模一樣!
“茶園”一個若隱若現的地名出現在了蝴蝶的旁邊。
這一次,蘇念再也淡定不了了。
她猛地起身,大步流星一般的趕出墓園,卻是在門口急急的剎住自己的腳步。看着那墓園門前停着的大切諾基,同時,她還看清了站在大切諾基前面的人——唐景林!
來人還是穿着一身花哨的西裝。此刻和穿着黑色西裝的蘇念站在一起,倒是如同掉了一個性別。
蘇念不動聲色的握緊自己手心的扳指:“你怎麼在這裏?”
唐景瑜一雙桃花眼盈滿了水光,他笑眯眯的被手負在身後,緩步朝着蘇念走來:“我害怕你傷心過度,從而醉倒在這墓園啊!”
蘇念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米酒,心中越發的戒備。
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大大咧咧的男人竟然觀察這麼仔細。
“不知道蘇小姐知不知道喝酒和喝水的區別?”
唐景瑜顯然並不等着蘇念回答,自顧自道:“喝水越喝越冷,喝酒卻是越喝越暖啊。只是不知道的是,這酒到底是好是壞……”
蘇念聽着唐景林陰陽怪氣的論調,總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有什麼瞞着自己。可是,等到她在回神的時候,唐景瑜卻又是恢復了那番無所事事的模樣“去哪兒,我送你。”
蘇念看着那輛在自己面前不遠處的大切諾基,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眶。“我去哪兒倒是知道,只是不知道那個地方,唐二少敢不敢去了。”
蘇念臉色並沒有出現不正常。她把目光對準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唐景林,頗有一些意味深長。
“呵呵,蘇小姐是在說笑了。帝都這地界兒,我倒是還沒有聽過什麼是我唐景林不敢去的地方。蘇小姐儘管說地名兒,保證送到。”
男人緋色的唇微微的上揚,桃花眼裏此刻似乎盛着的是滿滿一池的笑意。蘇念注視着他的眼睛。
一股氣息在兩個人面前流動。
“我要去茶園。”
兩個字不急不緩的從蘇念的口中脫出。她那雙琉璃般的眼在這之後死死地盯着唐景林。而後者,只是沉默片刻,隨後道:“不知道蘇小姐說的,是不是自那帝都最著名的療養院之一?”
“正是。”
“好,請上車。”
兩人之間一來一往,看上去是最簡單的對話,可是卻有一種暗流在之間涌動。蘇念看着被打開的副駕駛,半開玩笑的說道。
“我聽說,這大切諾基的副駕是車裏最差的位置,唐先生這待客之道似乎有些特別。”
唐景林開着車門的手有些握緊。下一秒,他在蘇念的注視之下打開了車後座:“蘇小姐請。”
全程之中沒有半絲的廢話,顯得溫順恭良。但是蘇念是知道這個人的真面目的。
他知道的事情多的詭異。
上了大切諾基,蘇念拿出手機出來接着對着自己手裏的翠玉扳指拍了一個照片。
她注意到駕駛座上的唐景林在通過後視鏡看着她手裏的翠玉扳指。
“唐先生認識這個東西?”
蘇念把手裏的扳指故意舉得高高的,好讓唐景林看見。
前座傳來滿不在乎的笑:“我剛才可是親眼目睹蘇小姐把這個扳指從自己的前准婆婆那裏要回來的。怎麼也是好奇的,我看着扳指,似乎是從一整塊玉上摳下來的。”
唐景林見到自己在陸家婚禮上要東西了?
蘇念微微皺眉。
看見這輛大切諾基的時候,蘇念懷疑唐景林就是之前過來憑弔蘇煙的人,然而此刻,她的懷疑有些動搖了。
蘇念的記憶力是那種過目不忘的類型,若是剛才從宴會之後偷偷跟蹤她來到墓園,根本就不可能搶在她前面憑弔給她看見,走了之後卻又回來。
那之前走掉的那個人是誰呢?
然而,來不及細想,唐景林已經停下了自己的車。
茶園到了。
茶園並不是栽種茶樹的地方。
茶園,是帝都比較有名的私人療養院之一。茶園的醫療設施和人員配備都相當的完善。這也是當初薛立放心把蘇念放在這裏的原因。
這裏,憑蘇念一個瞎子的伸手,根本就逃脫不出去。
但是,她最終還是出去了,憑藉的不是武力,而是腦子。
站在茶園的門口,看着那在鐵塊下凹陷進去的“茶園”二字,蘇念有些出神。
她雖然在這裏住了一年多,卻是從來沒有親眼見過這裏的構造。而此刻看着風格十分眼熟的建築,蘇念有些出神。
這裏爺爺的家是一種風格。而等到蘇念進去走到自己曾經的房間的時候,她再次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
她一年前生活的這個房間,與她和紀西顧在梨園的卧室是同樣的風格。
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