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劉賈欲拔城父突遭楚將襲擊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劉賈欲拔城父突遭楚將襲擊

小標題:楚地捷報不斷而和解早否,侯公自薦願解天下戰火之痛

惹惱項羽就說自己不再適合出使,這責任推脫的,令人惱火,諸將有不少覺得儒生子弟還是無用,還要靠我們五大三粗的來完成。

陸賈之言倒讓劉邦有些為難,因為留在劉邦身邊的可遣之人不多,甚至沒有合適的,這個時候劉邦本能的想起尚在關中的張良,心中思虛是否該讓張良回來,到楚營出使一番。

思慮之間,不知何人提議,“大王,陳中尉才智冠傑,或許勝任……”

陳平其實也在思慮之中,當他聽聞陸賈之言,便明白和解迎回人質之計將成,他也在思考合適人選的問題,

神色閃爍不定,顯然不知道是否該舉薦某人。

這個時候恰好聽到有人舉薦自己去出使,仔細一聽,這聲音比較熟悉,是樊噲。

陳平衝著樊噲微微一笑,這是陳平和樊噲的第一次眼神交涉,算是首次的交情。

任何人都知道再次出使,面對項羽的怒火,可能會丟失性命,但極大風險的同時也有着極大的機遇。

如果能憑藉三寸不爛之舌,迎回劉太公,這將是大功一件,其功甚至超越某個攻城略地之將。

樊噲舉薦陳平去,也有着提攜之意,雖然陳平的職位比諸將高,但實權還是有所限制。

陳平自知也不適合出使,但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開口回絕,卻聽劉邦道,“陳中尉曾乃楚臣,離楚從漢,已為項羽敵視,大漢有節氣,豈能陷先生於危難,寒天下從漢子弟之心!不可!”

好嘛,劉邦直接替陳平解圍,諸將便不再說什麼。

其實劉邦知道陳平去也不合適,思來想去,身旁的人竟然沒有很恰當的人選。

劉邦很注重任用人才,不料也有這一刻,深深覺得人才還不夠多,一旦派遣出去,身旁都沒有可用之人。

劉邦掃視眾人,“赴楚之使人選,諸公暢所欲言,何人去合適?”

群臣諸將互相對視,尚未開口議論,外面便響起一陣陣的呵斥聲,立刻引起劉邦的注意。

風平浪靜之日,聲音最能傳播。

在陸賈回營后,劉邦特下令任何人不得踏足此地,除非緊急軍務。

這陣的吵鬧直接令陳平身子微微一震,隨後陳平道,“臣去查看,大王繼續商談事宜。”

兩棵大樹成為天然的門柱,大樹前交戟之士正在盤查一人。

陳平見此人,神色微驚,只見此人龜骨鶴形,灰發童顏,一襲青衫。

竟然是一位青衫修道士,當下不敢怠慢,急忙上前。

這個時代雖然尚未有道教,但道家的名氣卻是非常響亮的,很多人對道家很尊重,因為道家有一個本領令世人不得不敬仰,

那就是道家醫術,自黃帝內經問世以來,道家在治病延壽方面,有着絕對的地位。

不過知道這些的也非尋常百姓,故而這些士卒沒給眼前這人多少好臉色。

“修士,此乃軍機重地,化緣,請到別處。”

“速速離去,免得橫屍當場。”

“如此……欲找大王獻策乎?”

“討賞到別處去。”

漢卒的嘴一個比一個刁鑽,沒有人相信這個奇裝異服的人能得到漢王的接見。

不是什麼人都能見到漢王劉邦,不是想見就見,況且劉邦進帳前曾言,非緊急軍務,不得擅闖。

有漢王之令在,這些士卒的底氣十足,故而噪門極大,甚至有兩個士卒都準備用戟來趕人。

有眼尖之人瞥眼見到陳平走來。

那百將(可統領百人的戰將)立刻迎上去。

“何事喧嘩?”陳平明知故問。

這百將道,“此行腳修士,末將已贈其腳錢,此子居然賴着不走。”

陳平道,“此事吾已知,請其入營,吾帶其謁見大王。”

百將見護軍中尉陳平發話,便立刻以軍禮道,“諾。”

陳平知其不凡,特以晚輩見禮,欲引其入內。

此人也不託大,先自我介紹,隨後說明來意。

進得內帳,劉邦甚為禮遇,善於識人的劉邦何嘗看不出眼前之人的非凡之處。

此人立刻躬身行禮,“侯生拜見漢王,願以殘破之軀,三寸之舌,平楚漢戰火,還天下太平。”

此人自稱侯生,這讓劉邦想起自稱酈生的酈食其,與其有幾分相像,但又比酈食其多些超然,少些急功近利。

有的時候急功近利些好,否則誰為大漢賣命。

劉邦尊稱道,“侯公有此宏願,天下蒼生幸甚,不知先生需要幾人出使,又需何物隨身?”

侯公平靜道,“只需壯士兩名,三尺合約。”

劉邦有些詫異,“侯公,僅此耳?”

侯公點頭。

劉邦的眸光看向身旁的郎中鄭忠,“鄭郎中,挑選一名能戰之士隨護。”

鄭忠是名立過功的郎中,伴隨在劉邦身變,因為建議劉邦初得韓信軍后勿與項羽戰,深壑高壘,立下不小的功勞,劉邦已經將身邊的護衛兵交給鄭忠率領。

如果說夏侯嬰是劉邦的御手,是車隊長,那麼鄭忠就是他的保鏢隊長。

群臣諸將見劉邦讓鄭忠護送侯公,大多認為有些過,鄭忠作為郎中陪伴王駕,雖兼有護衛之職,但是頗有謀略之人,有些小題大做,但沒人敢這麼說。

出來混關鍵是知道自己的長處,鄭忠欣然領命。

侯公觀鄭忠非常人,躬身拜謝,“多謝大王,除此外,侯生仍需大王准許吾修改合約範圍。”

此言一出,眾人眼睛皆一亮,陸賈出使未成功,但卻做好鋪墊,下一位使者再去會有一個略高的台階。

這本是漢庭內部商議出的結果,如今這侯公並非常年追隨劉邦之人,怎麼就知道要修改約定,而且要修改成什麼樣,亦未可知。

准許其修改合約,這個權利相當大。

劉邦微笑道,“侯公直言無妨,寡人慾知詳情。”

侯公只說出四個字,“鴻溝為界。”

此言一出,眾人訝色,尤其是樊噲和夏侯嬰,覺得此種修改有點大。

果然候公又補充一句,“鴻溝以東歸楚,鴻溝以西為漢,從此楚漢和睦,天下安康。”

鴻溝以東歸楚,這句震感實在太大,夏候嬰、樊噲、劉交、華寄、元頃(商議迎回人質時招其商議)等皆認為此言太損大漢利益。

此時的燕相、韓王姬信、中尉靳強等皆不在帳內,但軍中諸將早就知道大漢所佔據的疆域。

東郡先後被盧綰、劉賈軍以及灌嬰軍掃平,西楚目前也沒有兵力再去鎮守東郡,薛郡不久前也是被灌嬰掃平,連項聲都灰溜溜的逃跑,

西楚淮北大片疆域已經歸漢,如今連彭城都丟失,可以說大漢已經將西楚的核心地盤吞噬掉。

韓信再派軍南下,佔據彭城,那麼即便項羽回軍奪彭城也不會那麼容易的。

泗水郡、薛郡(又稱魯地)這兩郡可是西楚的核心要地,京機重地,好不容易拿下,現在一句話就還回去。

說的好輕鬆!

被千里轉運糧草,成千上萬的大漢士卒戰死沙場,才取得這些城池,多麼不易,說割捨就割捨,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劉交看一眼劉邦,見劉邦那如常的神色下也有些微微動容,便問道,“先生,可否少吐出些?”

吃下去的再吐出來,是不太容易,劉交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詢問能不能再降低些漢的損失。

侯公搖頭,“以項王之心性,能答應否?漢王之父,價值如何?”

兩連問讓劉交不知所措,尤其是最後一問,劉交直接愣住。

此時的侯公尚且不知眼前的劉交和劉邦其實是一個爹。

自己的爹參價值幾何?

劉交怎麼作答,試問此問誰敢作答,劉交自然不敢大逆不道的說這些城池重於劉太公之命。

劉交臉色有些蒼白,對侯公施禮,隨後歸位。

劉交的碰壁,使得群臣諸將大氣不敢出。

沒人敢拿劉邦之父的價值和那楚地城池做比較。

此前劉邦的腦海里還在琢磨着楚地的事情,不久前還接到灌嬰的回報,說彭城一帶盡數歸漢,留、沛、薛、蕭、相等已經撤換旗幟,其中還提到一名燕都尉翟盱,

說此人作戰非常勇猛,雖然是燕將,但是非常為漢賣力,連下楚地九城,此功灌嬰不敢隱瞞,上報給劉邦。

此刻灌嬰正在進攻苦、譙一帶,戰時雖緊,但漢已佔據優勢。

也就是說現在的情況,楚已失去根基,後園丟失,而漢依舊有完整的關中做支持,雖然民力匱乏,但好在有個安穩的後盾。

失去後盾什麼樣,劉邦比誰都清楚,因為他有過這種刻骨銘心的體會,想當年雍齒豐邑版變就是例子。

沒有家回,白日尚能折騰,高來高去,不怕啥,可一旦夜晚才會體會到那種孤獨和寂寥。

故而劉邦也認為大漢佔據絕對的優勢,勝負或許就在一念之間,可誰讓自家老爹和老婆在別人手裏,而且蕭何也表示關中有些被掏空,這才想着緩一緩。

即便是緩一緩,劉邦也時不時想起張良的來信,也非常認同張良的觀點,合約這種東西最不靠譜,項羽最先撕毀懷王之約,先前更是有列國混戰撕毀合約的例子,

認為此乃緩兵之計,要隨時做好伺機而動的機會。

可現在侯公提出鴻溝為界,以此為約,他自信可以迎回太公,還天下太平。

劉邦不得不深思,這麼做到底對不對,是否對得住那些戰死的士卒,是否對得住還在各地征戰的漢將。

可孰輕孰重,劉邦心中還是有一桿稱,開口道,“可……就鴻溝為界,侯公如能完成出使,封萬戶候。”

諸將以為侯公會欣喜異常,並感謝劉邦的慷慨許諾,誰知侯公道,“萬戶候,不敢當,寸舌之功,豈敢與悍將爭功,侯生不過願使戰火平息,將士歸家,夫妻、父子得以相聚耳。”

劉邦微微一笑,對這位侯公的心胸都是很佩服,以天下蒼生為己任,可敬。

劉邦授權給侯公特權,言出使時他可以便宜行事,將劉太公和呂雉安然接回,便是不世之功。

侯公對劉邦的最高授權倒是沒有多少激動,而是非常平靜的要求劉邦儘快起草合約,並蓋上漢印,尤其還要蓋上劉邦的私印。

提到蓋私印,因為之前陳平曾提示過,此不過緩兵之計,楚不會當真,漢更不可當真,等到項羽回過勁,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可如果蓋上私印,一旦有變,恐怕會是永遠的污點,會背上撕毀合約、背信棄義的罵名。

合約是什麼,強者的臉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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