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聽我的
“可以。”
這一次，就連望夜白也開了口，跟林楚音異口同聲。
趙天縱登時大喜過望，連聲道：“謝謝，謝謝，大哥哥和大姐姐真是好人！回去我就告訴大伙兒這個好消息，讓他們都高興高興。”
林楚音道：“我們身上還有要事，不能耽擱太久，所以你把大家都召集到一起，這樣還快一些。”
“嗯，好！”
*
北庚國很小，只比海上孤島甘醴國稍微大一些，同樣都是只有唯一的一座城，既是都城，也是邊陲。
而這比甘醴還要大上一圈的北庚，人口卻只有繁華的甘醴十分之一都不到，甚至遠遠比不上天心星玄一個門派人多。
此地雖然稱作是國，其實很多年前就沒有了名義上的國主和朝廷，只有跡星殿設立的雲翎驛和星引明堂，代表着跡星殿承認北庚國作為一個國家存在，其他鄰近國家忌憚跡星殿勢力，因此沒有將這片小小凈土吞併。
整座城中，星引明堂是最大也是最顯眼的地方，趙天縱也將眾人全部領到了這裏。
星引明堂是跡星殿設立的武修啟蒙之地，有點相當於藍星的義務教育，屬於公益性質，適齡的孩子們只要想修習武道，但又限於資質家境等等問題而去不了更好的門派，都可以去星引明堂聽課修鍊，並不需要交納束脩。
但因為畢竟是啟蒙性質，萬般不得已選擇星引明堂的又必定是資質不夠好的孩子，所以這裏的教頭師父其實境界也是稀鬆得很，一般也就是個中階高階武師，若有個武宗師，那就稀罕得像個香餑餑似的。
所以，林楚音本來以為，自己跟望夜白開個義診，要佔人家的地方，教頭師父該不開心了。
誰知那教頭師父也目光炙熱地圍上來了。
*
那人三十四五歲，叫孫章，據說原本是個名門弟子，結果在突破之時遭到同門毒害，不但突破失敗，而且損了經脈功力暴跌，不久之後又被同門陷罪，被趕出了師門，流落無依之時被跡星殿收留，但因為功力一直無法恢復，所以只能在星引明堂效力。
孫章如今是武師七階，與二十年前同一境界，只不過，那時是天才，這時只能是廢柴了。
彈丸之地，武師也是大能量，孫章很容易就擠到了最前面，剛想說話，被林楚音指住了。
“你也看病？排隊去。”林楚音看着後面嗚嗚泱泱一大片人，頓時覺得眼前發黑，“你去維持秩序，讓年老的病重的先看，不準擠，誰再往前搶，就不給看了。”
這一句話，本身就很有威懾力，眾人生怕好不容易等到的救命稻草沒了，嚇得趕緊乖乖排隊。
而孫章跟星引明堂里其他幾名年長弟子，就站在隊伍一旁，臉上一副“誰不老實就把誰提溜出去”的模樣，頓時現場秩序更好了。
*
本着女患者找林楚音，男患者找望夜白的原則，本來只有一條的隊伍漸漸就分流成兩條。
但就算這樣，林楚音看看那隊伍的末尾直接排到了門外，還是覺得頭好大。
“哇，誇下海口啦……”林楚音欲哭無淚，“這是多少年攢下的病患都擠到這一天來了。”
望夜白臉上帶着安撫的笑容：“沒事，就算今天看不完，我可以回七曜山帶幾個師弟師妹過來讓他們接着看，就當下山歷練了。”
林楚音一臉破釜沉舟：“自己許下的諾言，哭着也要做完。”
“好，我陪你。”
*
看病的人雖然着實有點多，但林楚音感覺，這場坐診還是挺舒心愉快的。
手邊的茶碗都不會見底，剛喝一口，就有人趕緊添茶，身後也有人給捏肩膀，看林楚音診脈結束，還會在間隙來一通捶背捶腿捏胳膊，讓林楚音說話都顫聲，寫字都跑偏。
實在是，太熱情啦。
而且，基本每一家看完，全家上下千恩萬謝不說，必定會拿出一大堆土產，說什麼也要送給二人。
“你們生活不易，我們不要。”兩人推拒着。
眾人七嘴八舌，現場頓時人聲鼎沸：
“你們給我們看病，我們沒錢給你，拿點東西給你，你們就不要嫌棄了。”
“就是啊，天縱說你們還有事，但還是特意留下給我們看病，讓我們怎麼過意得去。”
“東西都不值錢，我們也知道你們不缺錢，但這是我們的心意，所以請一定收下。”
“對，一定要收下。”
……
兩人發現推拒到最後，還是要收下，當即便團團作揖，之後所有土產一律收下算完，以免你來我往，耽誤更多工夫。
所以，最後的最後，當人越來越少的時候，兩人腳下的東西就越來越多，什麼肉乾魚乾，皮帽皮襖，香料草藥亂七八糟無所不包，甚至還有桌椅板凳，林楚音都不知道這是不是哪個馬虎人家走的時候忘了拿走的。
“那個誰。”
林楚音對着一直在兢兢業業維持秩序的孫章招招手。
孫章立刻來到近前：“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這些東西，都給我拿走，如果他們說有遺忘的東西回來找，就還給他們，吃的東西別直接再給他們，留着他們的孩子來聽課的時候，拿來分着吃了就行。”
“不好吧。”孫章臉上有些難色，“這是大傢伙兒給您二位的，我們拿來處置了太不像話。”
“有什麼不好，就這麼辦了，聽我的。”林楚音這樣說著，翻出其中的草藥和礦物之類的東西，“你們既然也不教煉丹和鍛造，那這些東西我就拿回去了。”
上位者的威嚴無可抗拒，孫章點點頭，躬身道：“是。”
望夜白此時也招招手，孫章趕緊過去，問道：“您有何吩咐？”
“伸手。”
“啊？”
搖搖頭，望夜白直接拉過孫章的手，開始診脈。
只用了一瞬，望夜白便道：“你的經脈受損過？”
“您真是神醫呀！”孫章一臉驚訝，愣在了當場。
同病相憐，少時的望夜白也經歷過經脈損傷，所以望夜白非常明白這種自己原本可以，但卻無能為力的痛苦。
“轉過去。”望夜白這樣吩咐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