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細水長流

這口惡氣肯定是要出的，而且出惡氣的點子一凡都是現成的。

上學時，學校後門外的墮落街，不到兩公里的街道上，幾乎每家餐館的門后都擺着幾台水果機。

在等着上菜的時候，大家都願意花些鋼鏰玩上一陣子。

贏了固然高興，輸了也不心疼，提供水果機的幾個老闆個個是賺翻了天。

學校在開輔導員會時，多次強調讓輔導員勸說學生不要去玩那些水果機，但收效甚微。

再說那裏也不是學校的管轄範圍，也只好聽之任之。

那些水果機一凡也玩過幾次。

作為計算機專業的學生，如果不玩出點妖出來，無疑綿衣夜行，更何況一凡本來就是這方面的大妖。

之後，一凡就花時間從網上找到了一款水果機的模擬器，在模擬器的ROM中提取了其中的遊戲程序后，一凡作了深入的研究，對水果機的運行原理和算法了如指掌。

然後，一凡到墮落街的次數就增加了，每次點菜時也多了幾個小菜，手裏的煙也蹭蹭的上了幾個檔次。

再然後，那裏的水果機就慢慢消失了，老闆賠不起呀！

以一人之力，幫學校解決了多年未解決的大難題，熱血上涌的一凡收不住性子，又研究了其他的街機，但是他只小玩了一把就不敢再去了，實在是贏錢太快，太特么嚇人了。

作為一個學生，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自己可以支配的錢達到了五位數。

從學生時代過來的人都有過這樣的經歷，錢包也就是在每個學期的開始那幾天是鼓着的，之後就是拆東牆補西牆的日子，在一包煙都買不起的日子，只能摳出五毛錢在超市買一支煙過過癮。

沒有在網上遇到FOX之前，是那些無私慷慨的遊戲機老闆，默默的讓一凡度過了那段艱難的日子，過着假富二代的生活。

現在想起來，一凡還挺懷念那些水果機的，沒想到今天又能重溫一下學生時代的樂事。

找了個周末，朱波帶一凡來到了這家名叫大家樂CASINO的遊戲廳。

一凡讓波哥在外面等他，隨後獨自走了進去。

黑臉光頭的老闆戴着指頭粗的金鏈子，他看到一凡是個生人，知道肥羊來了。

給一凡敬了一支煙，老闆問一凡玩點什麼。

滿天星和大富翁太刺激，一凡怕老闆等下不是打死他，就是自殺。

不就是幾千塊錢嘛，弄到要死要活的份上，就沒意思了。

最後想想還是玩玩水果機。

看到一凡拿出十塊錢買幣，老闆越發肯定自己的判斷，這個肥羊想小試身手，到嘴邊的肥羊豈能脫手。

老闆的伎倆一凡都看在眼裏，第一次果然贏了，換了兩包煙，一凡還和老闆聊了幾句才離開。

出了遊戲廳，一凡有了後面的策略。

現在的遊戲廳進步了，竟然還是聯網的，這不是更方便這些黑心老闆搞鬼了。

一凡在與老闆聊天的時候，已經看清了遊戲廳內的網線走向和那個家用的路由器、交換機。

走進對面的一家甜品店，一凡掏出手機，切換到BT5系統。

BT5是一個封裝好的Linux作業系統，經過一凡的自定義修改、補充，內置了網絡安全檢測工具以及黑客軟件，除了屏幕小的，功能並不比電腦弱。

企業級的伺服器都拿他沒辦法，還搞不定那些家用網絡設備？開玩笑！

一凡進入了對面遊戲廳的伺服器，現在如果他願意，馬上就可以讓遊戲廳里的所有機器開出一百次爆機。

斷人財路，無異殺人父母，這個一凡懂，這事他做不出。

第二天，一凡還是拿了十塊錢，贏了兩包煙后，老闆笑眯眯的把煙遞給一凡，說：“火氣不錯，不再玩玩！”

裝作猶豫了一下，一凡把兩包煙退給老闆，掏出了一張五十的大鈔。

完全在一凡的意料之中，爆燈了，一凡又一次贏了。

可惜，老闆失算了。

一凡不玩了。

拿着一條中華，一凡哼着“好運來！”走了。

又是一個周六，一凡準點進入遊戲廳，按照朱波所說，這回老闆要進行第一次收割了。

也的確是收割了，不過是一凡收割了老闆。

本着細水長流的精神，一凡只贏了兩百塊錢就收手了。

看着一凡開心的背影，老闆糊塗了好一陣，怎麼老子的設置今天沒起作用呢！是不是伺服器上的軟件壞了，於是他操起電話，先罵了對方祖宗十八代，然後讓對方趕快派人過來找出問題。

周末，一凡輸了，既然細水長流，那就不能收割的太猛，慢慢來，有的是時間。

老闆當然也不把這幾個小錢放在眼裏那幾個錢，他就是覺得這個看上去有些學生氣的人，怎麼會這麼好運。

伺服器上他明明設定好了，這個傻小子在輸輸贏贏之間，總能賺個幾百塊走，真是鴻運當頭，財神爺附體。

好奇害死貓，老闆天天等着周末，然後看看一凡是不是能挑戰他今天在伺服器上設置的難度，而一凡也從不讓老闆失望。

接下來的日子，每逢周末，一凡必定前來照顧老闆的生意，就這樣過了一個學期。哪個周末一凡不來，老闆都有些想他了。

又是一個開學季，一凡決定給這事畫上一個句號。

喝光面前的檸檬茶，一凡起身離開了遊戲廳對面的甜品店。

看到門帘晃動，戴着金鏈子的老闆看清楚了走進來的顧客，他的臉皮抽了一下，又馬上換上了笑臉。

“我的凡哥呀！有幾天沒見到你了，還以為你戒煙了！今天準備贏幾包煙？”

一凡丟給老闆十元錢，然後說道：“就是戒煙了，也要照顧你的生意不是？”

乾笑了兩聲，把十枚遊戲幣推到一凡面前，老闆向著角落處頭一揚，說道：“就那破機器都沒有人玩了，你要不玩我就準備處理掉了！”

一凡抄起遊戲幣徑直走了過去。

一凡丟進一枚遊戲幣試跑了一局就發現了端倪，老闆又把難度調整了，今天不讓老闆大出血一次，那就太沒成就感了。

半個小時不到，老闆終於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他不能再陪這小子玩了。

拍拍一凡的肩膀，老闆陪着笑臉把兩條中華塞到他的懷裏。

“兄弟，不帶這麼玩的。見好就收吧！我看出來了，你就是來吸老子血的。”

正說著，水果機上燈光歡快的閃爍起來，五顏六色的燈光也無法蓋住老闆發青的臉蛋。

忍住笑，一凡說道：“看，今天火氣不錯，再玩玩！”

被推出遊戲廳的一凡胳膊下夾着兩條中華，手裏還捏着老闆硬塞給他的一疊百元大鈔。

身後老闆的低聲咒罵，一凡也只是一笑置之，這種無良的黑心老闆就應該這樣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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