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9章 誰看誰的戲

吳達明是在黎明前，最為黑暗那一時刻離開吳氏屋子的。

彼時的吳氏渾身彷彿散架，只撩開眼皮，懶懶的睨了他一眼，就又沉沉睡去。等她再度睜開雙眼，已是日上三竿。

原以為這一覺睡得深沉，得到深度滋潤的自己會像從前的無數次那般，神清氣爽、身心愉悅。不料這一起身，才驚覺頭重腳輕，渾身乏力，甚至連站都站不住。

“夫人小心！”眼見吳氏腳下一軟，身形搖晃着就要倒下，邊上伺候她起身的鄭嬤嬤嚇得驚叫一聲，慌忙伸手將人扶住。

將自身的重量全都壓在心腹嬤嬤身上，吳氏心有餘悸。抬手按了按發沉的太陽穴，心頭暗嘆：昨兒夜裏果然還是太過放縱了些！

被摻扶着，小心翼翼坐回床沿。回味着昨夜與那人的抵死交纏，吳氏難得嬌羞，暗自嗔怪那人的沒輕沒重。

突的，又想起自己在宴席上的那一‘壯舉’，當即迫不及待就要驗證成果。忙扭頭看向嬤嬤，急切問道：“攬翠軒那邊，可有動靜傳來？”

“還沒呢！”身為貼身伺候的老人，鄭嬤嬤最會察言觀色，沖吳氏討好的笑笑，又不無鄙夷、輕蔑道：

“那位就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片子，身邊也沒個體己的老人伺候着。不到癥狀明顯，估計也察覺不到問題，夫人您且安心，相信很快就會有好消息傳來！”

這話吳氏愛聽！歡喜之下竟連身體的不適都被暫時忽略。嘴角止不住揚起一抹弧度，冷嗤道：“果然無知無畏！”

“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她被診出不治之症，受盡痛苦折磨，直到最後腸穿肚爛而死時，那崩潰又絕望的樣子！”

鄭嬤嬤眼中閃過陰狠，附和道：“那必定是極有趣，極精彩的！”

吳氏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輕“嗯”一聲。

感覺身上的虛軟退去幾分，便藉著嬤嬤的力道站起，準備更衣洗漱。她要用最好的精神面貌，來迎接即將到來的‘好消息’。

嘴裏還不忘囑咐道：“你給我盯緊了那邊，一有什麼風吹草動，記得馬上向我彙報。”

“老奴省得！”鄭嬤嬤恭敬應下，轉頭朝外面一聲傳召，讓候在屋外的丫環們進來伺候。

就在這時，吳氏忽覺心頭一陣刺痛。

“嘶！”突如其來的疼痛叫吳氏猛的倒抽一口冷氣。她單手捂住心口，身體本能向下蜷縮。另一隻手一把揪住鄭嬤嬤的手腕，五指條然收緊，尖利的指甲嵌進她的皮肉。

突如其來的刺痛感覺叫鄭嬤嬤手腕微微一顫。然而她卻絲毫沒有要掙扎、甩開的意思。

反而手上發力，強忍着手腕處指甲越嵌越深的痛楚，硬生生穩住了吳氏不斷蜷縮起來的身形，一迭聲問道：“夫人，夫人您怎麼了？”

然而，此刻的吳氏渾身緊繃著，痛得牙關緊咬、冷汗淋漓，哪還說得出話來？

聽到傳喚的丫環們手捧銅盆等洗漱用品，甫一推門進屋，就被眼前所見驚呆。

看那些人一個個都木愣愣的，滿是不知所措的樣子，鄭嬤嬤不由一陣氣惱。扯着嗓子沖她們喊：“一個個都死的嗎？還不快請府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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