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邀請
終於，有一隻老鼠活了下來。
當然是師尊實驗室那邊先取得了這樣的進展。
電小二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就告訴了張堯，張堯聽了之後自然有些失望了。
電小二不是一直嚴格學習着師尊做實驗的步驟的么，怎麼現在的情況是師尊那邊的老鼠活了下來，西山實驗室里的老鼠都死了？
“這個，應該不是技術問題。”電小二也不是在推脫，他只是想說明，生命層面的問題不是有時候不完全是技術能把握的，師尊那邊的老鼠活了下來，可能就是因為那隻老鼠比較特別。
“最好不是。”張堯讓電小二在西山這邊學習師尊做實驗，心裏還一直想着，因為他們這邊操作比較大膽，是有可能比師尊先取得進展，可結果，還是師尊那邊領先了一步。
對師尊的天賦和能力，張堯是從來沒有懷疑過的，對電小二，他也是有足夠的相信的。
出現這樣的結果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張堯難免會有些懷疑……
“當然不是了！”電小二幫着張堯做這些實驗，也不全是為了張堯，有一部分他自己也是獲益的，自然是很認真的，他的認真，更是毋庸置疑的。
“那就是老鼠的問題，巧了。”張堯也只能這樣認為了，因為電小二的操作能力，也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師尊那邊也多是用機械人在操作實驗，看現在的結果，可能就是老鼠的問題。
“要不要去問問，嘉靖皇帝在哪兒弄的老鼠？”電小二沒有一點心虛，但他也是想取得進展的。
“不用……”張堯的失望是短暫的，他覺得，那隻老鼠被師尊抓到了或許是運氣所致，而他相信，只要師尊那邊的技術成熟了，他這邊也會跟上的，總的來說，這還是一件好事。
“那就這樣了？”電小二問道。
“嗯……”最後，張堯還是完全相信電小二的。
這次談話以後，電小二留在實驗室那邊很多天都沒有出來。
電小二跟師尊那邊的機械人還是不一樣的，比如做實驗這件事，別的機械人做實驗成功或者失敗了，都是科學概率上的事兒，電小二卻會覺得有些挫敗，他會主動地去超額完成任務的。
張堯只是在剛聽到這個消息時沒忍住自己的失望，他可沒有一點兒要責備電小二的意思，電小二能有這樣的表現，當然讓他感到心安了……
可事情，有時候就是偏偏不隨人願。
接下來一個多月的時間裏，電小二在實驗室里還是沒有取得任何的進展。
張堯也沒有着急，他知道，在這段時間裏，師尊那邊也沒有第二隻老鼠存活下來，這就說明，之前取得的進展，確實就是老鼠的問題。
有一個情況是，電小二這邊一直沒有進展，電小二是越來越着急的，看他工作的狀態，就是要把自己燒壞了似的，這樣的情況，當然是沒有必要的，對電小二來說，就更沒有必要了。
眼看着電小二的情況陷入越來越不好的循環了，張堯就得做點什麼了，讓電小二停下來，緩一緩。
這天，張堯把電小二從實驗室里叫了出來。
“你們家程姑娘還真可以啊，你在實驗室這邊忙了那麼多天了，她竟然一點兒都不在意，這要是換了我家那幾位，早就追過來了。”張堯一開口聊的就是程雨薇的話題，主要是想讓電小二轉移一下注意力。
“她沒事兒，她就是這樣的。”電小二當然覺得這樣的情況是很正常的了。
“你不是說，師尊那邊一直也沒有第二隻老鼠存活下來么，這就說明，確實是老鼠的問題，這樣的話，咱們這邊就不用那麼緊張了，慢慢來。”張堯直接勸起來了。
“……是，我知道，其實實驗過程中也是有很多變量的，我這邊是比師尊那邊多做了很多嘗試的，說不定，會發展出一個新的方向的。”電小二確實比較着急，說話都有點亂了，重複了。
“二哥，你看看你現在，可不太對啊？”張堯以前也見過電小二的各種情緒，唯獨這一次，是有那種感同身受的感覺的。
“沒事兒，你也不看看我是用什麼材料做的，這樣的工作量對我來說，完全不是問題！”電小二堅持着說。
“二哥，你應該知道勞逸結合這個詞兒吧，而且現在的情況是，運氣沒有站在外面這邊，跟你沒多大關係，要不這樣，你去莫白繁那兒一趟吧，那麼長時間了，她那兒肯定是積攢了不少問題的，你去一趟，肯定會幫上她的大忙的！”張堯想讓電小二去莫白繁那邊做點事，找回一點信心，起碼能放鬆一下。
“……那好吧。”電小二也沒有拒絕，其實他能查出來，他現在的狀態是不對的，自然是針對一個人來說。
“那你去吧，回來了，還是到山莊裏。”張堯想着，電小二這一去，至少會在莫白繁那邊呆幾天的。
“好……”電小二直接走了。
莫白繁那邊的情況，已經不用多做考慮了。
整個朝廷都掌握在她的手裏，她讓錦衣衛分了兩個派系，一邊監督朝廷里的官員，一邊互相監督，這樣的做法，時間長了可能會積攢出問題，但短時間內，是問題不大的。
而且，很奏效，胖子後來又來了兩趟，主要是跟張堯來說一下，在莫白繁的治理下，明朝取得的一些進步，尤其是很多具體情況的改善，是令人大喜過望的。
胖子是錦衣衛，自然熟知朝廷里的情況，從他這個角度看大明朝，才是最真實也最客觀的角度。
胖子看到進步和改善，是一點兒都沒有作假的。
這段時間，張堯的心思也都是在實驗室這邊，除了胖子來了兩趟，他就沒有主動過問過朝廷那邊的事情了。
集權也就是極權，莫白繁無疑是採取高壓政策監視朝廷官員，但明朝太大了，明朝朝廷體制也太大了，最高壓的政策，也會有觸及不到的地方的，乃至會產生新的問題。
這個時候，明朝朝廷里再出現什麼問題，可就都是莫白繁的責任了，張堯相信，在處理一些特殊的問題上，莫白繁也會投鼠忌器的，那麼，電小二就是處理這種情況的最佳人選了……
但是！
電小二上午出去，出去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回來了。
張堯在山莊裏看到電小二的時候是很詫異的，他還以為是電小二的運行出了問題呢。
電小二卻告訴他，這是莫白繁的選擇，她自信她自己就能把朝廷里所有的事情處理好，已經不需要電小二出手了。
“這恐怕不正常吧？”基於辯證法的原理，張堯相信，即使是師尊的那個大計劃，將來肯定也會有很多需要補全的地方，莫白繁以一人之力掌控了整個明朝確實震古爍今，但莫白繁說她能處理好所有的問題，這個，就太偏執了。
“……你想讓我去大明朝里轉轉？”電小二馬上明白張堯的意思了，至於他自己么，他的心思全在實驗室那邊，已經不想為大明朝考慮那麼多了。
“是……”張堯肯定要讓電小二出去轉轉的，測測莫白繁時期的漏洞。
“好。”電小二出去了一趟，注意力還是轉移了不少的，這會兒，也是想出去走走的。
“……”張堯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具體是什麼，還不好說。
電小二第二趟出去，在外面跑了整整五天。
到第六天中午，電小二回到山莊裏見到張堯時的神色，卻是更加疑惑，或者說是不能接受的。
張堯看到電小二這個表情，也不明白了，現在的明朝到底怎麼樣了，總得比之前嘉靖朝要好一些吧，電小二怎麼是這個表情？
“現在的明朝朝廷，沒有問題。”電小二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看的出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表述明朝現在的狀況了，但他的預感，也是不太好的。
“這還真是……”張堯並不是希望明朝出問題，尤其不會希望莫白繁掌朝的時候出什麼問題，可這個沒有問題的情況，真的是不正常的，總不至於莫白繁一出手就把明朝弄了個完美吧，那還真好了。
“接下來怎麼辦？”出去跑了一圈，查探到這種情況，電小二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既然現在沒問題，你還是回實驗室唄，這是好事啊，說明莫白繁成功了……”張堯總不至於再派電小二出去製造問題了：“對了，你先去程姑娘那邊看看吧，她的想法很單一，你不能不懂啊！”
“明白，我去陪陪她……”電小二出去轉了一圈，確實放鬆下來了，去找程雨薇了。
張堯當然希望看到明朝沒有問題了，還希望明朝這樣的情況能一直持續下去。
擔憂么，雖然在合理範圍內，但眼下的現實也是不用質疑的，既然莫白繁那邊沒問題，那他們這邊就全力以赴的做實驗唄。
一隻老鼠活下來是遠遠不夠的，這項實驗需要讓更多的老鼠還有其它動物都活下來，而這，才是實驗取得進展的第一步，還有很多步驟在後面呢，這項實驗，甚至比治理大明朝還要複雜……
又過去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這天下午，胖子突然來到山莊了，帶給張堯一個消息，說晚上的時候，莫白繁會過來。
張堯覺得這是正常的，那麼長時間了，莫白繁也該跟山莊聯繫一下了，她親自過來自然是更好的了，而胖子，就不知道莫白繁是為什麼事來的了。
晚上，莫白繁果然帶着一些人來到西山了，不過，進入天幕山莊的只有她一個，在外面，莫白繁是震古爍今的女帝，到了山莊這裏，莫白繁就沒有那麼特別了……
張堯也沒有特意跑出來迎接莫白繁，只是在山莊門口等了一下，領着莫白繁進來就行了。
莫白繁來山莊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所以，還是張堯先跟莫白繁談一談。
莫白繁直接說明了她的來意，她想請張堯到大明朝去走一走。
“你知道我以前在做什麼？”接到這個邀請，張堯當然很詫異了，如果莫白繁知道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是為了給明朝朝廷測漏洞，那有些事，莫白繁處理的就不恰當了。
“我……不太知道。”莫白繁沒想到張堯會這麼激動，她回想了一下，自然也是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的：“我只知道，師尊安排你在大明朝做事，目的肯定不會那麼簡單的，而現在，我邀請你去大明朝走走，就是想讓你看一下現在的大明朝。”
“好啊，我在山莊這邊也憋了那麼長時間了，正想出去轉轉呢！”張堯還真想去看看了，如果現在的大明朝也很文明了，其中也有他一份功勞么。
“還可以帶上三位姐姐。”莫白繁是很有自信的。
“可以，看看她們願不願意去吧，你要不要去跟她們說一聲？”張堯知道，莫白繁跟海姑娘她們還是有些情義在的
“今天我就不過去了。”莫白繁委婉地拒絕了，今天她來山莊，可是為正事的，不能公私兼顧。
“哦……”張堯看莫白繁先的狀態，還真是改變了不少，有那麼點雷厲風行的意思了。
莫白繁很快就告辭了。
張堯跑到後面跟三位夫人說這件事的時候，海姑娘的一句話，突然提醒了張堯。
海姑娘說，她感覺現在的莫白繁越來越像當初的電小二了，只知道悶着頭做事，見了人就沒那麼親切了。
張堯突然反應過來的是，莫白繁和電小二的情況，還真是有點一正一反的意思，電小二是一直在向人類學習的，而莫白繁好像是越來越遠離人群了，把她自己弄的也很冰冷了……
最後，張堯才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電小二。
電小二馬上就說了一句：“莫白繁發的這個邀請，是不是還包含着別的意思？”
“是……”這一點，張堯也想到了，莫白繁這麼認真地來山莊邀請他去現如今的大明朝看看，另外一層意思可能就是，如果你們也承認我把大明朝治理好了，那你們和師尊的計劃，或許就值得商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