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你要當將軍了
夜晚的涼州城軍營內，為鄭據等人接風洗塵的宴會有條不紊的進行着，鄭據與張謙逸兩人推杯換盞，象徵著安西鎮守使門對於歸義軍的徹底認可。
“給大家介紹一下，安西于闐鎮守使，行軍司馬鄭據！”張謙逸一揮手向著身邊的歸義軍將士們介紹道。
“見過鄭會府！”篝火映照下歸義軍的將校舉着酒碗高聲喊道。
郭昕看着這一幕點點頭，至少歸義軍的將校們沒有對這一位即將負責操練他們的教頭有什麼抵觸情緒。
“我敬弟兄們一碗！”鄭據捧着酒碗起身，一飲而盡，又亮了個碗底，引來一片喝彩。
張謙逸似乎是刷新了對鄭據的認知，有些半開玩笑的說：“我從前只聽說安西青面教頭鄭據鐵面無情，想不到還是個好酒量。”
“哈哈，操練士兵，你得比手底下的兵強，各種方面都要強，不然他不服你！”鄭據坐下之後又滿上一碗說道。
“那是，那是！”張謙逸又舉起酒碗說道：“我再敬您一碗。”
“來！”鄭據古銅的臉色下微微泛紅。
期間三人對飲，郭昕也乘此時機將封將的事宜給張謙逸打個預防針。
歡迎宴仍在繼續，可有的人則註定無法參與。
涼州城的城牆之上，一個蕭瑟的身影抱着一桿陌刀顯得惆悵無比。
“我聞道軍營里的烤肉味道了，還放了大食買的香料。”郭啟祥咽了口唾沫，抱着陌刀惆悵的靠在城樓邊上。
“呵，軍營離這一面城牆一里遠，你是怎麼聞道的？”一個一同打馬球被罰的青年將雙手揣在衣袖裏，聽到郭啟祥如此感慨，不忿地說道。
郭啟祥聞言搖搖頭，右手食指指指左胸說道：“你不懂，心中有肉，自然就聞道了。”
“呸！要不是你不鏟雪分要拉着我們打馬球，我們能被大晚上發配到這裏來守城牆？！”青年氣極反笑。
青年此話一出，頓時周圍同樣被分配過來守城牆的打馬球幾人組都用幽怨的眼光望向郭啟祥。
郭啟祥本想反駁，但看到眾人的眼神不由焉下去，便想着岔開話題。
這些“同案犯”也都是各營校尉，他只能吃個啞巴虧。
“欸，你們聽說了嗎？跟隨着青面來涼州的還有一個赤發綠眸的蠻夷人，看樣子是黠嘎斯人。”
“誰不知道？”青年撇撇嘴，順着話題說下去。“我聽教頭身邊的人說那個人是黠嘎斯那熱氏的，無名無姓，他們都叫他那熱。”
“這世界上還有無名無姓的人？”一個校尉嘿嘿笑道。
“畢竟蠻夷風俗不同華夏，這草原上的奇怪部落可多了去了，一個無名無姓的算什麼。”青年聳聳肩說道。
突然他拉低了聲音：“而且我聽說這那熱跟那朅盤陀國的代國主有點關係，都護似乎不怎麼開心的樣子。”
一群人紛紛湊到他的身邊，郭啟祥也圍上去好奇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那朅盤陀國代國主不是十有八九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青年校尉略有得意地看着四周同僚，賣個關子才繼續說道：“這朅盤陀國代國主斯納啊，他當初與大食交戰，原本好不容易重新組織起來的軍隊，連一天都沒撐住就破城，於是他便以為我安西必定躲不過這一劫，而且吐蕃估計也懸，直接托熟人帶着一眾貴族逃去黠嘎斯了。”
“居然是這樣嗎？”郭啟祥點點頭，可隨即想到什麼。“可那穆區守可是什麼也沒說啊！”
郭啟祥口中的穆區守自然就是第一次科舉的狀元，朅盤陀國真正的國主安布利，現在正在姑墨城北區做區守，對於本國事宜基本不聞不問，就是聽說與大食決戰之後回過一趟朅盤陀城。
“嘿，穆區守名義上還是朅盤陀國國主，但那可真的只是名義上，不信你讓他對那些貴族們發號施令一下，不是看在都護的臉面上根本沒人聽他！”青年校尉一臉“你有所不知”的表情。“他呀，這是被賣了。”
“怪不得都護從來沒有跟穆區守詢問過朅盤陀國貴族的去向，估計也是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些。”另一名校尉感慨道，算是解開了他當初的一個謎團。
“我跟你們說，這一次那個那熱氏的蠻夷不僅自己進了安西，還帶着兩千人馬，現在被魯鎮守使看守在朅盤陀國，就是那個代國主斯納擔保的，估計也是想跟都護談盟約。”青年將自己聽到的內容摻雜着猜測全盤托出，看着四周眾人震驚的表情，內心十分的愉悅。
“你這都是從誰那裏聽到的？”聽完之後，郭啟祥感覺自己提前知道了大事情的同時，也不禁質疑起青年的情報來源。
青年聽到郭啟祥的質疑，一豎大拇指有些驕傲地說：“我哥可是被鄭教頭選為親兵的，當初還是新兵的時候，就憑着一手梨花槍被楊鎮守使看中，然後被鄭教頭自己給留下了！”
“教頭身邊的親衛，前途無量啊！”一個校尉有些羨慕的說，雖然他們都是校尉，但校尉跟校尉是有區別的，論起排名郭啟祥才是這裏最高的，畢竟他手握着火槍隊，但鎮守使親衛的便利卻能給一名普通的校尉帶來很大的優勢。
別得不說，以後又要組什麼具裝甲騎之類的精銳，也能提前知道消息準備不是？
而這裏的前途無量自然也不是說的青年他哥，而是青年自己。
青年也是得意的很，他從他哥那裏得到的消息是擴軍之後，還組很多精銳步騎營，還好他軍功足夠，可以爭取一個具裝甲騎營？
“開飯了，開飯了！”文俊傑拎着一盒子飯登上城牆，遠遠地便招呼道。
眾人聞言，頓時一鬨而散，不過他們對於文俊傑居然親自來送餐有些不解，給他們送給飯而已，不用這位都護身邊算得半個紅人的人過來吧？
郭啟祥向來有話直說，於是問道。
文俊傑哈哈大笑，抱拳說道：“我來可是有喜事啊！”
“文大哥你可別逗我了，我們還在這受罰呢，哪來的喜事？”郭啟祥苦笑道。
“你要當將軍了！”文俊傑語出驚人。
眾人紛紛愣住。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