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榮登寶殿

白止走後沒多久，玄天權得到京城城破的消息，眾將士都在等他歸來。

於是，他領着夫人啟程了，城破了，他就是皇上，夫人就是皇后。

但他還有一件心事未了，他一定要親耳聽到。

兩人一路快馬加鞭，三個月後抵達京城。

此時正值深秋。

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也是深秋。

兩人回到四王府，洗漱換衣之後來到皇宮。

走到香案后坐下，顏疏雨在側陪伴。

“我問你，”玄天權平靜地看着站在堂下的玄天樞，“先帝是你買通御醫，每天在先帝在的寢房裏偷偷撒牽機引？”

牽機引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撒在房間的角落，讓病人一天一天的呼吸，半個月後，再用以蘇鐵做引，兩天後，必定暴斃，屍體外表看起來與尋常暴斃身亡無異。

然後玄天樞殺死了所有知情者，毀了所有記錄。

直到今天，都沒有任何證據指認。

除了言錦藏在石雕里的紙條。

但那紙條，不能算證據，每查一條，都會在關鍵時候斷掉，這種情況只能是人為。

所以言錦沒有辦法，只能將紙條藏在石雕當中，期待有朝一日他能發現，並繼續查下去。

石雕是各個官員送禮的首選，所以一直沒有人懷疑。

“沒有。”玄天樞漠然看着玄天權，他怎麼可能承認。

沒有證據就是沒做。

“那就沒有吧，”玄天權也已經不想糾纏這件事，他心裏已經有了解釋，“歷代傳下來的斬龍劍在刑部？”

慕青山抱拳，“在。”

“拉下去，交給刑部審查。”

“是。”

說是送去刑部審查，其實是讓蘇景端一定要從他嘴裏撬出關於當年先帝之死的真相。

只要做過，就一定會留下證據。

他不信玄天樞能一手抹去，連雲時照這麼隱秘的身世都能被查到，這件事應該也能。

玄天樞一天不承認弒父殺君，他就沒辦法順利登上皇位，就算榮登寶殿，總有這麼一個瑕疵跟隨他一生。

兩個月後，玄天樞終於扛不住酷刑，承認了自己聯合玄天璇買通御醫弒君，證據就藏在皇陵祭壇台階里。

用腳踩的地方，他就希望踩在上面，年年踩。

說完后，趁眾人不備，抽出小卒的佩刀，自刎，脖子濺出的血噴了一牆面。

刑部帶人去皇陵祭壇底下挖，赫然是一副屍骨，正正是中毒而亡，肉身都腐爛后露出裏邊的骨頭，基本都黑了，肉眼可見的，不正常的黑。

老御醫經過辨認，確定這就是先帝的骸骨。

先帝當年在戰場為了救寒王，手臂被一箭射穿，至今這副骸骨還留着當年印記。

那棺槨里葬的是誰？

眾人挖開，發現也是一副骸骨，與先帝一般高，不知是誰的，隨着玄天樞的死，這個謎團永遠也解不開了。

半個月後，登基大典，顏疏雨也一併冊封。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眼前跪了一地。

二十六歲那年，她成為暄和皇朝的皇后。

普通老百姓嘛，就圖個安穩，誰當皇帝，誰當皇后他們根本無所謂。

對於史書記載也沒那麼關心。

容席儒仍然繼續擔任御史大夫，“暄和皇朝四百六十一年初秋，桀帝……桀帝……”

“大人？”

“桀帝因病重……駕崩於含涼殿。”

史官筆一頓，詫異抬頭，“大人？”

“叫你寫就寫！”

“是。”

他彷彿比先前老了幾歲。

記載的記錄呈上御案，玄天權滿意地笑，“來人，賞。”

“謝皇上。”

“退下吧。”

“是。”

容席儒在路上碰到皇后，啊，想來皇上是為了見她，才急急趕他走吧。

這個女人，真美。

“御史大夫。”

顏疏雨客氣地叫道。

御史大夫老臉一紅，慌忙作揖告辭，走得飛快，這個女人，太美了，近不得，近不得。

顏疏雨走進來，道了個萬福，“皇上。”

玄天權放下毛筆，摟着她，“昨晚睡得可好？”

“明知故問。”顏疏雨嬌嗔。

“午後去見一見先帝的這些女人，去見見雪妃吧。”

“好。”

顏疏雨答應。

對於前朝妃子，一般都是陪葬或者入尼姑庵。

其實最主要的是安排雪綿剛生下不久的孩子，才滿兩個月，算得玄天樞的遺腹子。

午後，顏疏雨來到雪綿所在的玉葯軒。

雪綿看到她來了，也就明白了，走到室內將奶娘和貼身侍女殺死，抱起熟睡中的兒子，交到顏疏雨懷裏。

顏疏雨接過，“御史大夫剛好沒有孩子，將孩子過繼給他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起碼往後衣食無憂。”

雪綿摸了摸孩子的臉頰，“其餘知道孩子長什麼樣的，什麼時候出生的，名單都在這裏了。”

雪綿將名單交給顏疏雨，“我這一生，無憾了。”

“皇后，走吧……別留在這種吃人……吃人的地方。”

“所愛之人在此，我啊，走不動了。”

雪綿苦笑，“那……祝皇后好運，不像先帝皇后柳重錦抑鬱而死。”

她說完，吃下毒藥，死了。

若問她後悔嗎？

不後悔。

顏疏雨檢查了孩子有沒有胎記，秘密送去給容席儒撫養，對外宣稱已經夭折。

孩子還很小，出生沒幾個月，沒有記憶對他，對所有人都是一件好事。

如果長到四五歲，就留不下了。

他們也是要保證不留根，最大限度維護其他人，保留他們一條性命，一朝天子一朝臣，重用是不可能重用了，給點俸祿，做個小官，養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