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世界也不太對
當一道陰森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一般情況下，主角應該回頭大喝一聲：“誰？”
然後賞來人一記骨刺。
但李慕白可不是什麼英雄人物，加上他剛才失血過多，經這麼一嚇，差點癱倒在地。
“誰？”
台詞是對了，但主角的語氣卻顫顫巍巍，毫無氣勢。
陸歸其實也嚇了一跳，但他自己就是龜，倒不用“癱倒在地”。
天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一個年約五十多歲的老人，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慕白。
他也不回答李慕白的問題，只是這樣看着。
李慕白被他看得有點發毛，但他自己還算聰明，不至於認為自己剛覺醒了異能就天下無敵了，這個說出“覺醒個異能而已！”的老頭，明顯不是普通人。
“還算有點眼力，沒有起教訓我的心思！”
老頭咧嘴一笑，奚落的鬍子和滿口亂七八糟的黃牙，顯得特別難看。
“你只不過是天地靈氣復蘇的大背景之下，眾多覺醒者之一罷了，真要覺得自己是什麼真命天子，修行界遲早會教你怎麼做人的！”
“靈氣復蘇？”陸歸聽到老頭的話，滿是疑惑。
“靈氣復蘇？”李慕白聽到這個詞，露出疑惑的神色，隨即他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他倒是聰明，趕緊恭敬行禮，說道：“請前輩指點！”
“靈氣復蘇，顧名思義，就是天地間曾經消失的靈氣，開始恢復！”
“天地靈氣什麼時候開始復蘇，已經不可考證，但公認的說法，是以將近四十年前，青城山福地復蘇為起點，當然這是國內的說法，國外可能更早的記載！”
“福地？”
李慕白適時的提出疑問。
“天地靈氣的復蘇，一開始就是從青城山開始的，天地靈氣以青城山為中心向四周輻射，青城山，可以看做天地靈氣復蘇的一個節點，每一個靈氣復蘇的始點，我們稱之為福地，就是福地洞天的意思！”
“整個華夏，以蜀地為始，以瓊州為終，目前共有十二個福地，比如你我所處之地，最近的福地就是龍虎山！”
“天地靈氣復蘇非常緩慢，而且長時間只在深山之內，以至於官府真正發現靈氣復蘇的秘密，已經是多年之後！”
“這十年內，很多修行之人發現，以前祖輩傳下來的只能用於養生的法決，開始能練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而有些人，也發現自己身上產生了有別於普通人的能力！”
“這種人很少，他們身上的能力也不穩定，但很快的引起了官府的注意，由於那個年代奇異的事件實在太多，直接在民間引發熱潮！”
“氣功熱？”
李慕白聽得迷迷糊糊，但陸歸很快想起那場全民熱潮，他媽媽也曾經是其中一員，家裏還有不少那個年代留下的書。
“官府迅速介入，和這些異能人士達成協議，他們不能入世，不能在普通人面前顯露自己的能力！並且他們迅速組織力量探索全國，將大部分的福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只有少數幾位幸運兒，在靈氣復蘇之始發現福地的人，憑藉實力讓官府默認他們的存在！”
“現在，所有的異能者，都會列入官府管控，你小子也是剛覺醒，用不了幾天，自然會有人上門找你登記！”
“那些不服管控的人呢？”
“嘿嘿，如果你有實力，只要不作大死，官府自然也不會管你，但如果沒實力，不用官方的異能者出動，小子，你真當熱武器是擺設嗎？”
“異能者也分強弱，這既有等級的強弱，也有異能本身的差距，別說你區區一個連一級都沒有的妖骨異能覺醒者，就算你練到三級，全身覆蓋骨鎧，又真能擋住重型狙擊槍一槍？”
老頭的一席話，讓李慕白剛剛覺醒的熱情如同澆了一盆冷水，人瞬時冷靜下來。
“別指望覺醒了異能就能凌駕於眾人之上，你以前是個守法的良民，以後也會是，除非……”
“除非，靠組織的力量……”
“來了！”
陸歸心中暗道一聲，作為旁觀者，他比李慕白更清醒一些，老頭子一開始就熱心地給李慕白介紹修行界的情況，顯然是有自己的目的。
“組織？”
李慕白還沒從老頭的忽悠中緩過來，只聽老頭說道：
“小夥子，你聽說過安……”
“呸呸呸，職業病……”
見李慕白滿臉漆黑，老頭乾咳一聲，醞釀了這麼久的話術被自己口誤打破，他乾脆不再說話。
舉起手，老頭身上一道黑影一閃而逝。
下一刻，李慕白覺得全身一緊，似乎被什麼東西束縛住，只聽嘶嘶的聲音，一條巨大的蛇型生物出現在他眼前，血紅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李慕白雖然不養蛇，但並不妨礙他確認，眼前這條蛇，不是世界上已知的任何一種物種！
那條蛇出現的瞬間，陸歸也嚇了一跳，他只見李慕白的身體瞬間骨化，一道指骨直接插向妖蛇的頭顱。
那蛇回頭輕輕一咬，李慕白堅不可摧的指骨瞬間破碎。
露出他血肉模糊的手指。
“啊~”
李慕白慘叫一聲，老頭手一揮，那條怪蛇消失在空中，瞬間回到他身邊。
“我的宗門，名為煉獸宗，雖然不是那十二大福地所在的大派，但也小有名氣，還有關鍵是……”老頭子看了一眼旁邊的陸歸。
只把陸歸看得發毛，不禁把頭縮進殼裏。
“關鍵是，你很適合修行我們宗派的功法！”
“異能者不一定有修行天賦，有修行者天賦的也不一定覺醒異能，你不但兩者兼具，而且還是一位飼養愛好者，若修行我宗心法，連第一步都省了！”
陸歸見李慕白已經站起來，手指受傷之處重新被妖骨異能包裹，好像已經沒事了。
“煉獸宗的心法，顧名思義就是將自己的寵物進化成妖獸，兩者心意相通，共探大道！”
陸歸聽到這，呼吸變得粗重起來，老頭那頭怪蛇居然是因為煉獸宗的心法而化成那樣的，雖然看那怪蛇的模樣也不像傳說中的妖怪，但至少它能擁有超人的力量是不是？
就算他心裏明白，既然成為人家的妖獸，對方總會有控制他的手段。
但他有選擇嗎？
有希望，總好過在這裏當一個平凡的寵物。
“你飼養這些龜多年，也算盡心儘力，心意相通，若能挑選一隻，或者一對化成自己的本命妖獸，到時候你以妖骨為憑，以獸宗法決為用度，對敵遠近皆可，以二打一，在修行界也能混到一席之地！”
陸歸被李慕白拿起，抱在手中。
一人一龜都呼吸急促，仙緣就在眼前了。
李慕白一聲不吭，回頭就往龜池跑去，一手將陸歸丟下，打開龜窩就將那一對星龜抓在手裏。
“師父，您說可以選一對是嗎？我選好了！”
“師父，您什麼時候教我咱們宗門的法術？”
“師父……”
陸歸目瞪口呆地看着試圖二人遠去，最後生生地憋出兩個字。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