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戰後
一名失去了一條手臂和一隻腿的抵抗軍士兵癱坐着靠在一台大型二足的殘骸上，獃獃的看着慘烈的戰場。等回到抵抗軍營地后，這具殘破的人造人軀體很快就能修好，並再次回到戰場上，祈禱自己下次能足夠幸運。幾名還能移動的抵抗軍，正默默地取出倒下同伴的記憶晶片，並將他們的遺體聚集起來。這些晶片將是成為他們的墓志銘，與殘破的軀體一起集中在人造人的墓園。而一些還能維修的遺體，將在修理后成為另一名的人造人的一部分。一名女性人造人最後看了一眼戀人的遺容，將他與其他陣亡的同伴放在一起。在同伴的幫助下哭泣着離開。。。
“這就是我們的戰爭。”怪卡絲看着眼前的一幕幕，臉色平靜，但9S發現，她的手在微微的顫抖。
“會好起來的，都是堅強的戰士，會好起來的…”
怪卡絲喃喃自語。
“前輩，大家都已經收集完畢了，隨時可以離開了。”
身材高大的男性人造人撐着單兵火炮，一瘸一拐地走過來。是之前被諾亞救助的那名。此時他已經能勉強走動，但還是非常虛弱。儘管如此，他還是竭盡強迫自己，儘力幫助着自己的戰友們。
他是抵抗軍營地的倉庫管理員，他也是一名人造人士兵。
“我知道了，通知大家，20分鐘后我們出發。”怪卡絲命令到。高個子敬了個禮，轉身離開，與走來的A2擦肩而過。
“你覺得他們能出發了么？”A2問道，之前她不顧自身的疲勞，一直在諾亞的幫助下，為受傷的抵抗軍做緊急治療。
“他們都是合格的士兵。他們會好的。”怪卡絲回答道：“倒是你這麼擅長急救這點出乎我的意料，我還以為你們這一型號都只精通戰鬥呢。”
“一些基礎的還是會的。”A2聳聳肩：“何況這麼長時間一個人戰鬥，怎麼說也更熟練點。”
“這麼說來，A2當時為何要背叛我們？”
9S與2B並肩走來，9S好奇的問道。2B搖了搖9S的肩膀，示意他別在追問下去。
“如我之前所說，司令官才是背叛的那人。”A2一聲冷笑：“還是你們真想知道，那個殘酷的笑話？”這麼說著，A2看向了三人。
怪卡絲驚疑不定；2B尚未摘下眼罩，只是略低下頭，咬着嘴唇；9S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顯然他猜到了什麼。
“什麼笑話？”怪卡絲低沉的聲音打破了空氣中的沉默。
“你確定想知道？這可能會毀了所有人。”
“…2B，9S你們知道么？”怪卡絲扭頭問向二人。
9S點了點頭：“司令官告訴過我，如果你指的是那件事的話。”而2B則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
“這樣啊，如果你準備好的話，我就告訴你吧。”
A2看着眼神堅定的怪卡絲，輕輕地說到：
“人類，早已滅亡了。所有人造人現在的戰鬥，同伴的犧牲，根本就沒有一點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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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果然如此…”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除了最開始的一瞬間，怪卡絲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很快她又恢復了平靜：“人類早已滅亡了么…事實上，我很多年前就猜到。”
“！？”
這下倒是A2和9S感到驚訝了。
“怪卡絲小姐，你…”
“不用這麼驚訝，我也是做出很多研究才發現的。”怪卡絲笑了一下，隨即說到：“在很多年前，我曾參與過物資運送火箭的燃料設計。當時，我就發現，所採用的能源設計每次只能搭載很少一部分物資到太空去，我對此提出修改意見，卻被總負責人所否決。於是我開始暗地裏調查，發現很多本應該裝滿物資的集裝箱裏全都是空的。從那時起，我就對懷疑月面上根本沒有人類的存在了。”
“所以這麼多年來，你早已知道了是么！”A2情緒激動的抓住怪卡絲的胳膊。巨大的力量讓怪卡絲懷疑，自己是不是下一秒就會被捏碎。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大家啊！你為什麼不說出來！你就這樣看着這麼多同伴為了個謊言犧牲么？四號…九號…”
想起在珍珠港中死去的夥伴們，這麼多年來獨自苦苦的支撐着A2不僅面對敵人的威脅，還有殺死前來追擊她的同僚的痛苦。A2不經悲從中來，一時間，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冷靜點！”9S連忙上前試圖拉開A2，但反倒是被她推開。怪卡絲任由A2抓着自己，面對她的質問無言以對。有時候，她自己也忍不住會想。將真相告訴所有人，是不是很多人就不會死了？但很快這個想法就被她給否決。
2B一隻手搭在A2手上，輕輕地將她挪開，然後抱住A2，將她的頭靠入自己的懷裏。
“我們都是一樣的，A2。”
聽到2B這麼說道，A2逐漸冷靜了下來。
“我沒事了謝謝，2B…還有，不知道你是否記得…那些時候…但是對不起，2B。”
“…沒關係，A2，沒關係。”
2B怔了一下，繼續抱着A2，不再壓抑自己情感的少女，如此溫柔地安慰着有着相似悲傷的A2。
9S看了眼安撫着A2的2B，向怪卡絲問道：“那麼，怪卡絲小姐我，既然發現了真相，你又為何把秘密藏在新低位，而不是說出來呢。”
“叫我怪卡絲就好。”怪卡絲整了整紅髮：“事實上，我當時就去找了負責人，也是我的前輩；去質問她是否知道真相。結果她不僅知道，還特意吩咐我不要說出去，。她說，一但這個秘密被人造人們知道，會對士氣造成毀滅的打擊。加上那時的戰況不利，面對機械生命體我們節節敗退。所以我選擇了暫時沉默。”
“但誰想到，就在我答應了她的四天之後。我們的營地就遭到了敵人的強襲…那天她命令我去很遠的地方調查。等我回來時，整個營地都被炸為平地。連具完整的殘骸都找不到了……”
“這樣啊…”9S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喔，你們剛才在吵什麼。本機以為你們要打起來了，嚇我一跳。”
諾亞大呼小叫地飛了過來，在破壞氣氛這方面不論好的還是壞的；他絕對名列前茅。
“沒什麼，一些過去的事。”A2離開了2B的懷抱，揉了下輕微紅腫的眼睛。
“哦，好吧。對了，本機剛掃描完那邊那個變態的屍體，你猜我發現了啥？”
諾亞翻了個圈，迫不及待地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那玩意，更本不是人造人，它只是具有相似的外貌。它的內部和植物的根須一樣。牢牢圍繞着一個黑色的核心。一開始我以為是黑盒。但後來發現，這居然不像是人造的！更像是個自然產物，你們說奇不奇怪？要我說呀，真是好奇怪呀好奇怪，好奇怪呀好奇怪…”
“額，諾亞？”9S嘴角抽搐着打斷了還在自言自語“好奇怪”的諾亞。
“重點，說重點。”
“哦要我說重點啊，你等等，我得醞釀下感情。”諾亞停在半空中，左右兩手做了個插腰的動作，中間那隻指向了地面。
“好奇怪呀好奇怪！嘿！好奇怪呀好奇怪！啊！”
A2一拳擊落諾亞，9S彷彿看到他頭上蹦出個大大的‘井’字。
“說真的，你們從哪撿來的這個神經病的？要不拆開來研究一下吧，反正看着也是壞了。”
“啊啊啊啊啊，A2女神不要吧本機拆了呀！我還是個寶機啊…女神我給你唱歌…女神我給你按摩…女神我給你梳頭…女神我給你…”
“你給我閉嘴！”
“哦。”
“我該說，她們關係…真好么？”9S看着眼前的鬧劇，真沒想到諾亞竟然能把A2折騰成這樣。
2B看着和諾亞‘打鬧’着的A2，又看向剛和153一起飛過來，現在正靜靜地停在自己面前的042。
之間2B歪頭猶豫了一下，然後把手放在了042的頭上。
“注意，摸頭是禁止事項。”
“嗚…”2B失望的放下手。
‘這樣的2B好可愛～’
9S看着少女略顯失望的樣子，感覺自己的臉上燒起來了。
“9S也想被2B摸頭么？9S可以直接和2B說哦。”
“哇啊153別瞎說！我不是…”
“話說我也想被溫柔的2B摸摸頭呢。”153不理會9S慌張的解釋，自顧自的飛了過去。
“那個…2B？能摸摸我的頭么？”
“注意，本單位是單位2B的唯一綁定輔助機。而輔助單位153時單位9S的輔助機。建議：輔助單位153應該回到單位9S身邊。”
“咦～042好小氣…”
“所以平常尤爾哈都是這樣的么？”怪卡絲看着眼前這幕，感覺乖乖的。上一秒不還是在聊沉重話題么？怎麼一眨眼就變成喜劇電影了？
“不好意思，舊部讓你見笑了。”
一個聲音突然傳入了怪卡絲戴着的耳機里。
“是你啊，看樣子你們這邊也搞定了？”
“是的，你們這邊情況怎樣？”
“損失了6人。”
“…我很抱歉”
“這就是戰爭，他們是戰士，而且這次至少不是為了個謊言而犧牲的。”
“…”
“你哪裏注意點。可別一不小心又死了。”
“…知道了…J？”
“什麼？”
“幫我注意下那個自稱諾亞的輔助機。我不放心它。”
“…了解。”
“謝謝”
中斷了通訊怪卡絲看向正在幫A2梳頭的諾亞。
‘這傢伙還是一如既往的習慣使喚人啊。算了，反正我也對他很感興趣。但願他不會影響那個計劃吧…切，一群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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