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歸

等待往往是漫長而令人焦躁的，但對於經歷了失去的絕望和重逢的喜悅的9S來說，等待卻不是那麼痛苦。相反，還有意思莫名的情緒，9S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感，但並不排斥。

“額…153？”

9S抬頭看相自己的輔助機，有一個問題困擾着他。

“怎麼了，9S？”

正在與042和諾亞進行低聲交流的153慢慢飛過來，停在了9S面前，042也跟了過來，而諾亞怎在一個前空翻后飛到了獨自靠牆眺望天空的A2身邊。

“我們是怎麼在這裏的？我不大記得之後發生的事了。”說完，9S看向對面神色不耐煩的A2和貌似正喋喋不休的諾亞。在看到A2沖自己勾了勾嘴角后挪回了目光。

“9S在於A2戰鬥中重傷，失去了意識，A2駭入了9S的系統，使用了特殊手段清除了之前9S所受到的病毒感染。並讓我們將9S和一台2B的軀體以及2B的記憶帶離了塔。”153這麼說著：“”

“所以，是A2救了我和2B，但為什麼？我以為我們是敵人。”

“我不知道，但根據A2以往的行為判斷，她並沒有很強烈的敵意。反而是9S對A2的恨意令我困擾。我想知道，為什麼哪怕9S知道了A2殺死2B的原因，也還是要攻擊A2？在摧毀巨大生命體之時，明明已經聯手過了，事後為何還是要刀劍相向？”

“我…”腦海中，2B倒下的身影，A2殺死21O時的冷漠落隱落現…

“嗚！”

突然，幾組畫面突然出現又消失9S只能依稀能看到自己，2B，A2以及很多其他人造人的身影。

“怎麼了？9S還好吧？”153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就是有點頭疼，可能還未完全恢復好。”

抓不住這些畫面，9S也沒在意，僅當作是‘復活’的後遺症了。

搖了搖頭，緩解了下頭疼，9S繼續問向153：“那麼之後呢？”

“單位A2在戰鬥中受損，又因過度超載失去了移動能力，在塔坍塌時隨之一起墜落，此時輔助機單位諾亞出現，將單位A2電暈后將後者救出。”042檢查着2B的狀況，一邊回答道

“電暈？”

“A2在戰後失去了求生慾望。”153回答了9S的疑問：“我認為可能由於接受了2B的記憶，導致其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影響，加上帕斯塔村的悲劇和連續不斷的戰鬥，影響了她的心理狀態。”說到這，153頓了頓。

“以上是諾亞對此的解釋，我和042表示認同，但不明白他說的“老賊的惡意”是什麼意思。”

“諾亞，嗯…”9S看向對面，有點好笑地發現A2已經要抓狂了而諾亞則在繞着A2跳芭蕾。隨後，注意到9S視線的A2瞪着他，9S勉強做了個善意的微笑（諾亞：你笑得嚇死本寶機了）。然後驚訝地看到A2慌亂地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諾亞他又是怎麼一回事？我從來沒見到過這樣奇怪的POD。”

“無法識別諾亞的個體訊號，但確認他的確是尤爾哈輔助機型號。”153回答道，然後042開了口：

“特殊輔助機單位諾亞內存了大量尤爾哈機體的訊息，從單位A2的舊機體到目前單位9S和單位2B的機體訊息，以及不少特型機體和實驗機體的詳細資料都包含在內。推測：輔助機單位諾亞為特殊用途機種。”

“特殊機種么。”9S皺眉想了想，但找不到任何相關的線索。

153靠近9S，拍了拍他的肩膀：“9S不用擔，以目前諾亞的表現來看，他並不存在惡意，相反，我認為他很在乎A2。”指了指對面，兩機一人無語地看着正抓着諾亞瘋狂搖晃的A2，直到A2發現自己失態的一面被看到的A2驚慌失措地放開諾亞。

“雖然他的行為方式感覺像是壞了，但至少能起到好的效果，大概吧…？”

“這樣么。”9S點了點頭，不再追問下去，而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對了，之前你們說自己的名字，你們什麼時候給自己起的名字了？還有，你們的行為明顯有些…不同。感覺更加靈心了。”

“在2B死亡時，所有的POD都接收到了未知的數據流”153回答道：“我們開始感覺到…自己的計算力和性能產生了負面影響，一開始以為是受到塔的影響，但後來在9S臨死和A2即將和塔一起墜入深淵時。這些負面影響開始嚴重影響我們機體的工作。在修復9S，2B和A2的軀體過程中，諾亞解釋這些是絕望，悲傷，痛苦的負面情緒，是POD群進化為高級機械體的表現。”

153停下解釋，給9S一些緩衝的時間，然後接著說到：“一開始我們對此推論持否定態度。但隨着自我檢查和後來隨着9S和A2的先後復蘇而帶來的‘喜悅’的情緒，我們才開始相信，諾亞的推斷是正確的。”

“進化？怎麼會？”9S驚訝的地追問道。

“推測：POD群內的大量信息共享和不斷交流，和人造人和機械生命體提供的大量模型，產生未知影響，造就了POD群的集體進化。”042回答道。

“這真是…”面對匪夷所思的現狀，9S都不知道要如何反應才好。哪怕是見多識廣，性能最先進的他來說，POD的進化也有點出乎了他的認知。

“你還好吧？本機和你講啊。你們人造人和機械生命能進化，憑啥咱POD們不行？”

賤兮兮的聲音打斷了9S的思考。諾亞悠悠地飛了過來，身後跟着A2，在看到9S無敵意后，才靠了過來，坐在9S的對面

“我和你講啊，你這涉嫌種族歧視了你知道不？哪怕那些POD們在性能上不如我但還是…哎喲。”

A2坐下后直接給了諾亞一手刀，153和042也趕緊拉着諾亞飛走。

“哇哇哇，別別別，我不說了…別黑我的系統…042！管管你機友…別…別碰我的語言模塊…([▓▓]！…”

“閉嘴！你需要治療！042！幫我按着他！”

“了解。”

很快，諾亞的聲音就消失了。只剩下9S和A2低着頭對坐着，和靜靜地躺在9S懷裏的2B。

“很抱歉…之前…我想殺了你。”良久，9S抬起頭，對着A2鄭重地說到。

“…不，不用道歉”淡淡的驚訝從A2臉上一閃而逝。隨即恢復了以往平淡的表情：“我能理解，失去了最重要的人的心情。”

“是么…”此時，9S任然不知如何面對A2，只能又低下頭，看着懷裏的2B

“我…也很抱歉，殺死了2B。”A2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不，那是唯一的辦法了。”9S平靜地打斷了A2的道歉：“以當時的情況，已經沒有其它方法了。至少，我得謝謝你你保存了2B的記憶。”說完，9S凝視着懷裏的2B，隨後抬頭看向了2A。

A2看着摟着少女的9S，神情好似想要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一言不發的坐了下來。愣神望着遠方的高樓和飛鳥。

“A2…我想問你個問題”

9S聲音忽然傳來，打斷了A2的思索。

“有什麼事么？…9S？”

9S饒了繞頭：“你認識那架叫挪亞的輔助機么？153和042說他是忽然出現的，哦對了，153和042分別是我和2B的支援輔助機，他們還說，是諾亞把你電暈后救出的？”

“不，我不認識。”A2下意識的做了個奇怪的表情：“我直到醒過來后才見到這台…腦子有病的輔助機，諾亞，居然還會給自己起名字…等等！”

A2突然愣了下，隨即咬牙看向9S“你說的電暈是怎麼回事？”

“嗚額…”9S第一次知道原來A2還有如此生動的表情：“那個…是042告訴我的。說是為了不讓你自尋短見才出手的？”

“042？哦對了，2B的那台吵死了的輔助機。”A2搖搖頭：“好吧…或許我現在還活着確實得謝謝他。可能，我那時確實沒想過活下去吧。”

“…為什麼？”

A2看了眼迷惑的9S：“你知道珍珠港空降戰么。”

9S點點頭：“是的，每一名尤爾哈成員都知道。11941年的空降站，以全軍覆沒的代價摧毀了敵人的指揮部。”

“那你應該知道，我作為2號參與了那場戰爭。”A2直視着9S眼中無悲無喜“我的同伴，我的朋友，全都犧牲在了哪裏。司令官告訴我們，那場戰爭能改變一切。然而…”

說到這裏一股悲傷從A2眼中浮現：“而從頭到尾，這都是一場謊言，他們的犧牲，只不過是為了收集數據而已。我們所衷愛的人類，早在我們誕生前就已經滅亡。所以，當終於摧毀了塔之後。多年來，我發誓為我的同伴們報仇。而當我親手毀了塔之後，我又是為了什麼而活着呢…”

“…”9S沒法回答，畢竟，那時的自己也是一樣的。只想着為2B報仇，卻從未想過獨自一人活下去。

“那時的我確實想就這樣靜靜地死去。”

良久A2重新開口道：

“結果那個叫諾亞的POD突然冒了出來，一邊喊着‘A2你別想不開啊’一邊沖了過來，我還沒反應過來就失去了直覺，醒來時已經躺那裏了。”A2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樁樓房。

“哦哦哦，看樣子你們相處的不錯么。”

就當9S還想詢問些什麼的時候，三台POD們飛了回來。其中諾亞還特意繞着A2兜起了圈子，直到被A2一手刀才停了下來，乖乖地飄在A2旁邊。

153飛到9S身邊：“真好，你們終於不再敵視了，之前你一心想殺死A2時我真的很擔心你。現在看到你恢復了以前的樣子，我很開心呢。”

“抱歉，讓你之前擔心了，153。還有，謝謝你一直的陪伴。”9S微笑着摸了摸153的投，感覺到對方在自己的手心裏蹭了蹭。

“好了好了，從醒來到現在你說道歉謝謝都多少回了？好吧我知道都是好孩子，但現在有別的事呢。”

諾亞咋呼道，他剛試圖幫A2理髮，結果被拍開了。但看着諾亞一次次靠近一次次被拍飛，9S覺得，他是不打算放棄了。

042並沒有參與他們的交談，而是飛到2B身邊仔細地檢查着2B的狀態。

“警告：2B的身體特徵發生變化，融合進程加速，原因未知。預計將再五分鐘內蘇醒，後果未知。”

“什麼？怎麼會？”9S大驚，抱緊了懷中的少女仔細檢查起來，但不知為何，他都無法駭入2B的內部來檢查情況。A2也湊了過來，皺眉看着2B。

“不用擔心。”一個諾亞無視了眾人緊張的情緒，大大咧咧地說到：“我在修復你們幾個的身體時才用了新科技，這種新技術原本是用於提高機體能力而開發的，後來因為難度過高而冷藏了起來。還好本機是個天才，就順手幫你們升級了下。沒錯，A2和9S我也幫你們更新了…哇！”

還沒得瑟玩，諾亞就被A2從背後抱住搖了起來：“你對我的做了什麼？”

“沒…什…么…啊，就讓你機體更加強大，超載不會造成損傷了啊啊啊啊！救命啊！要出機命了啊！”

“A2，冷靜點，先把他放下吧”9S勸到，雖然不知道諾亞對自己做了什麼，但自檢發現沒問題的9S還是決定先把這事放一邊，對於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懷裏的2B。

“呼，差點又…”諾亞轉了幾圈低聲咕嚕着，聲音太輕以至於幾乎沒人聽到，除了A2好似聽到了什麼似的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也就在A2放開諾亞的時候，9S懷中的少女輕微動了一下。

而9S再次聽到了他無比思念的聲音：

“…9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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