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如何取捨
“先天不足，嚴格說來也並非是病，若是她按照我之前給她開的方子調理個一年半載，或許還能跟常人無異，怪只怪她太過心急，不擇手段，最終害人害己。”蘇傾城有些惋惜地嘆了一口氣：“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那……若是她再來濟世堂呢？”蕭逸飛問道。
“她不會再來了。”蘇傾城篤定地說道。
“傾城姐姐，你怎麼知道？”蕭逸飛問。
蘇傾城笑了笑：“因為我跟夜幽宸已經回來了？”
對上蕭逸飛疑惑的眼神，她眨了眨眼睛：“你忘了？在外人眼裏，我可是祁老的關門弟子，夜幽宸的腿，還是我治好的呢！況且，太子可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他調查不出我就是吳尤，也一定能想到請我去幫蘇雲珠的。”
“傾城姐姐，你的意思是，太子殿下會去冥王府找你？”蕭逸飛問道。
“八九不離十，應該也就在這兩天吧，等我回去問一問夜幽宸的態度，再決定該如何取捨吧。”蘇傾城說道。
蕭逸飛一驚：“傾城姐姐，你的意思是……”
蘇傾城點了點頭：“我是個凡人，並沒有起死回生之術，韓氏作惡，為了陷害我娘而強行催產，蘇雲珠其實也是個可憐人，所以，究竟該如何取捨，我還得看看太子的意思……”
“王妃，梅令使到了。”素錦的聲音伴着敲門聲響起，蘇傾城站起了身：“蘇雲珠的事回頭再說吧，我有更重要的事安排你們去做。”
……
第二天一早，蘇傾城剛一睜開眼，就落入了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裏。
她被狠狠地嚇了一跳，待想起來昨晚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她咧嘴笑了笑：“早啊！現在什麼時辰了？”
夜幽宸一向習慣早起看書舞劍，順便處理一些公務，雖然昨晚被她下了葯，可根據藥量的大小判斷，夜幽宸應該在寅時前後就應該醒了才是。
“早。”夜幽宸也笑，笑得滿面春風，眼睛卻是清明的，一看就是醒了許久的模樣，“已經過了巳時了。”
“過了巳時了？”蘇傾城眨了眨眼睛，她沒料到自己竟然這麼能睡。
“你幾時醒的？為何不叫醒我？你今天不忙嗎？為何還不起身？”蘇傾城疑惑地問道。
夜幽宸“呵呵”笑了兩聲，然後朝蘇傾城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
蘇傾城順着夜幽宸的目光看了過去，瞬間一個激靈。
怪不得夜幽宸遲遲沒有起身，原來竟是自己像個八爪魚一樣，腿腳並用地緊緊地攀住了他，就連頭，也是一直枕在他胳膊上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昨晚上睡太熟了。”蘇傾城慌忙將手腳收了回來，然後在床上盤腿坐了起來，乾笑了兩聲之後，她忽然開口轉移了話題。
“夜幽宸，你之前說的要帶我回梓州，這話還作數嗎？”
夜幽宸一愣：“自然作數，我還欠你一場大婚呢……怎麼了？為何想起問這個了？”
“也沒怎麼，就是……爹不在了，那個相府對我來說，根本沒有一絲一毫家的溫暖，而且，我也不喜歡皇宮。”蘇傾城實話實說。
“那冥王府呢？冥王府你可喜歡？”夜幽宸問道。
蘇傾城笑了笑，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冥王府有你，所以我喜歡，但我還是更喜歡梓州的那片無憂花叢。”
“我會帶你離開的，不需要太久。”夜幽宸微微一笑，張開胳膊將蘇傾城攬在了懷中，“若不是蘇相出事，咱們或許早就已經從祁連關轉道去梓州了……你放心，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一些事，我就去跟父皇辭行。”
“我已經問過無名了，你已經為我爹做過太多了，謝謝你！”蘇傾城真心實意地跟夜幽宸道謝，又說：“柳氏已死，韓氏也遭到了報應，那些落井下石陷害我爹的人也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已經很知足了，不想你再為了我，而雙手沾滿血腥了。”
“血影閣的人查到了蘇雲齊的下落。”夜幽宸忽然開口說道。
“蘇雲齊？他不是離家出走不知所蹤了嗎？”蘇傾城疑惑地問道。
“他一直沒有離開京城，直到昨天夜裏，親手殺了一個人之後，才折身回了相府，然後收拾了一些東西便離開了。”夜幽宸說道。
“殺了人？他殺了誰？又去哪裏了？”蘇傾城問道。
“被殺的那個人，身份已經打聽清楚了，你也認識。”夜幽宸說道。
“是誰？”蘇傾城腦海里隱隱有個答案，卻不太確定。
“靜玄。”夜幽宸緩緩吐出兩個字來。
“果真是她！”蘇傾城臉色一寒：“韓氏跟沈林的那些陳年舊事，就是她抖露出去的，沈林也算是她親手拉下來的，當初我只想借她的手懲治韓氏，可沒想到她卻如此歹毒，竟然拉了整個相府下水，真是死有餘辜！就算是蘇雲齊不殺她，我也不會放過她的！”
“好了，都過去了。”感受到蘇傾城身上驟然迸出的寒意，夜幽宸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蘇雲齊是太子的人，但在殺了靜玄之後卻並沒有去太子府，而是徑直出了城，血影閣的人跟到城外就沒有繼續跟下去。”
“他不堪的身份被抖露出來，定然不會再在太子跟前露面了，或許，隱姓埋名遠走他鄉才是他最好的歸宿。”蘇傾城嘆了一口氣，她之前還擔心蘇雲齊會羞怒之下對相府不利，現在看來，倒是她多慮了。
“陸將軍不日就要回京，相信相府在老夫人和他的庇佑下，一定會重回生機的。”夜幽宸輕聲說道。
“一定會的！”蘇傾城重重地點了點頭。
“王爺，王妃，是我，無影。”二人正說著話，門外忽然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何事？”夜幽宸問道。
“回王爺話，太子殿下來了，還帶了厚禮，屬下請他在花廳等候了，他說要見您……和王妃。”無影回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夜幽宸說道。
“是。”無影的腳步聲逐漸走遠，夜幽宸穿好靴子下了床。
“你收拾一下，我讓人叫素錦過來伺候你梳洗。”夜幽宸本就是和衣而卧，只換了一件錦袍，正眉頭緊鎖地想着心事。
蘇傾城點了點頭，忽然問道：“想什麼呢？太子這人，你覺得如何？”
夜幽宸抬頭：“我在想，皇兄為何會來府上，又為何還特意說了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