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9章 繼續
看來今天出門的時候倒是忘記了看黃曆,這好好吃頓飯都能夠遇到前來找茬的。
“林小姐,這雅間已經有人了。要不您下次來,我給您免費怎麼樣?”
掌柜的十分為難,也不想看人下菜碟。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還付不起你銀子了?是不是要讓我回去告訴祖父,讓他關了你這絕味樓你才知道好歹?”
那姓林的粉衣女子杏眼一瞪,說出的話可是毫不客氣。掌柜的被她的話一噎,臉色都不禁變了好幾變。
明顯生了氣,但或許因為忌憚那女子背後的身份,因此即便是變了臉色,也還是沒有說什麼。
“這位林小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大家到這裏來不過就是為了吃頓午飯罷了。也不知林小姐家中長輩是誰,林小姐這般您家中人知道嗎?”
司嗔嗔傾城般的臉上露出幾分笑容,就見她不緊不慢的拎起桌上的水壺,一邊將眼前的三個空杯倒滿,一邊對身邊的林小姐說道。
“哼,我乃淮陽侯府的大小姐,識相的就給我馬上離開。要不然的話一會兒讓家丁叉着你出去,可別到時候覺得羞憤不堪,想要去跳樓了。”
林雪茹一副極其驕傲的模樣。
這林小姐看着倒是一枚清麗佳人,但是那態度語氣卻實在讓人不喜。
倒也沒想到吃個飯就能夠遇到淮陽侯府的大小姐,看她的年齡,應該是淮陽侯的孫女輩。只怕是世子的嫡女,也該叫那許夫人一聲姑母了。
蓮心同墨心聽到那林小姐得意洋洋的自我介紹,均不約而同的看了彼此一眼。然後又不動聲色的沉默着。
端起倒好的茶杯,司嗔嗔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水。然後才緩緩的抬起頭來看向這位林小姐。
“如果我不願意呢?”
司嗔嗔笑意盈盈的看着林雪茹,好似十分的友善。但她說出的話,卻是那般的不客氣。
林雪茹沒想到竟然在她這裏碰了一個軟釘子,這讓從小到大都被人奉承的林雪茹自然受不了。
“好啊,竟然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給我把這三個賤人扔出酒樓,讓她們知道本小姐我的厲害。”
林雪茹一聲令下,便看到幾個強壯的家丁兇巴巴的走了進來,顯然是要來強的了。
掌柜的在一旁急的彷彿熱鍋上的螞蟻,也不知道自己今日到底少拜了哪路的神仙,竟然撞上了林小姐這個祖宗。
正在擔心着司嗔嗔三人會怎樣的時候,忽然就聽到一個殺豬般的嚎叫聲。莫掌柜就看到林小姐其中一個前面家丁的一隻腳被一根筷子給釘在了原地,鮮血從鞋子裏滲了出來。顯然那根並不尖銳的筷子已經狠狠的扎進了他的腳中,疼的他鑽心又鑽肺。
而司嗔嗔那瑩白素雪的纖纖玉手則十分優雅的拿着另外一根筷子,臉上笑意不減的看着那些因為顧忌而不敢上前的家丁,清悅的聲音徐徐道:
“還有誰想再試一試?剛剛我投的不太准,下一次就喉嚨好了。”
話音落下,幾個彪悍的家丁頓時面色大變。眼前這個紫衣華裳的女子顯然是個懂功夫的。他們雖然因為是淮陽侯府的下人而比一般人要厲害許多,可到底身上沒有功夫。也不知道這個紫衣女子的功夫到底有多深,萬一她真的將那根筷子扎入了自己的喉嚨,自己的小命豈不就是一命嗚呼了。
這樣的險,他們可不想要冒。
只怕這幾個女人是來自於江湖,江湖人可是不怕手上是否沾染了人命的。
到時候他們死了,就連官府恐怕都拿她們沒有任何的辦法。
看來小姐這一次踢到了鐵板。
“你們,你們還不給我上?”
林雪茹一開始也被司嗔嗔的那一下給嚇到了。可是嚇到過後,更加的惱羞成怒。她堂堂淮陽侯府的大小姐,竟然連個沒有身份的女子都奈何不得。不就是個有功夫的人嗎?再有功夫,也不過就是一個賤民,難道還能高貴過自己。
“林小姐,他們又不是傻子。擺明了是送命的,難道還真的要一心送死了。想不到林小姐對外人不客氣,就是對自己家中的下人,也是當做螻蟻一般,如此的不在乎呀?”
蓮心掩袖輕輕一笑,眼底的諷刺十分的明顯。更是毫無心理負擔的給林雪茹上着眼藥。
林雪茹只氣怒着一張臉瞪向蓮心,倒是沒有注意到一旁的下人們臉色不對勁。不過她堂堂淮陽侯府的大小姐,又怎麼可能會去在意家中下人的感受呢。
“好啊,你們竟然敢如此對待本小姐。你們到底是誰?”
林雪茹俏麗的一張臉漲的青紫,聲音已經幾近咆哮了。
司嗔嗔和蓮心三人並不打算隱瞞自己的名字,於是便將她們的名字都說了出來。
這林雪茹稍稍愣了一下,便立刻就知道了司嗔嗔幾人到底是誰。
於是她的臉上便毫不客氣的露出了鄙夷的冷笑。
“我當是誰?這架子端的竟然比本小姐還要大,原來不過是曾經相思樓的妓子。竟然還在本小姐面前放肆。”
林雪茹以為說完這番話,就會讓桌子上的三個女人面色羞愧。卻不想司嗔嗔露出一副極其納悶的目光看向自己。
“想不到堂堂侯府千金,竟然連相思樓都去過。可見侯府家學淵源之深了。”
一番話,說的林雪茹頓時面色漲紫。想要教訓這司嗔嗔,那些家丁卻一副害怕不敢上前的模樣。只氣的她目光狠狠的剜了一下司嗔嗔。
“你們給本小姐等着,這件事情沒完。”
撂下了這句狠話,林雪茹便憤憤然的帶着一眾下人離開了。浩浩蕩蕩的。
“真是對不起司姑娘,這頓就由絕味樓請了,希望不要擾了司姑娘的興緻。”
莫掌柜自然也是知道相思樓,雖然相思樓不在,但是誰讓相思樓的名氣大呢。這林小姐囂張跋扈,卻也不懂世事。她以為身份尊貴就可以了?
這司姑娘明顯就是不好惹的,如果真的同她對上了,還不知道到了最後吃虧的人到底會是誰呢?
“那就謝謝掌柜的了。”
掌柜的會做人情,司嗔嗔自然也就不會推辭。畢竟都是買賣人,這點世故還是懂的。
林雪茹的到來雖然產生了一段不愉快的插曲,但是對於司嗔嗔等人來說還真的不算什麼大事。以往在相思樓里什麼腥風血雨的沒有見過,不過一個驕縱跋扈的小姑娘罷了。就是找她們算賬,也厲害不到哪裏去。
“倒是沒想到,又是一個淮陽侯府的大小姐,不過這一次差了輩分,而且還是個滴出的。”
蓮心一邊吃着美味的醉雞,一邊感嘆着說道。
“蓮心,你說這是不是老天的旨意。讓你連連同淮陽侯府扯上關係,恐怕到了最後,還真的就讓你進了淮陽侯府了呢。”
墨心臉上笑的揶揄,打趣說道。
“呸呸呸,就你這張烏鴉嘴。看我不撕爛了,竟然這般不盼着我好。”
蓮心美目圓瞪,一副要和墨心掐架的氣勢。到了最後,也不過是撓了她的胳肢窩,讓墨心笑的連連求饒罷了。
司嗔嗔笑着看她們連連搖頭,這兩個人的心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寬。
林雪茹憤怒不已的回到淮陽侯府,剛好就碰到了回到娘家來的許夫人。
這許夫人的姨娘雖然頗受淮陽侯的寵愛,但畢竟膝下也就只有她這一個女兒而已。因此許夫人對於世子兄長的嫡女林雪茹不管心裏怎麼想,面上還是很關心的。
“茹兒這是怎麼了?為何回來這般生氣的模樣。外面誰欺負了你,快快告訴姑母,讓姑母替茹兒好好教訓教訓那個不知好歹的人。”
林雪茹看着面前的婦人,臉色依舊不是很好。
雖然許夫人每每見到林雪茹都是一副關心之極的表現。不過在林雪茹的心裏,只有遠嫁到錦州去的父親的同福同母的妹妹才是她嫡嫡親的姑母。
這許夫人不過就是庶女出身罷了,因此平時理不理她,全看林雪茹自己的心情。
“還不是司嗔嗔那幾個賤人。竟然敢霸佔了我平時吃飯用的雅間,還敢傷了我的下人。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我是絕對不會輕饒了她們的。”
林雪茹倒也沒有想着去隱瞞許夫人,只兩眼冒火的說道。
竟然又是司嗔嗔。許夫人眉眼一轉,心中便有了個主意。與其自己苦苦去求父親教訓司嗔嗔還未必能夠成功,倒不如讓這林雪茹出頭。畢竟自己的那個世子大哥對這女兒可是萬分的寵愛,只要林雪茹說一聲,自然就會替她的女兒出頭。到時候,自然也就省了自己去做這件事情,還能夠如願以償的看到司嗔嗔和蓮心那兩個小賤人得到處罰。
於是許夫人立刻就露出一副為了林雪茹義憤填膺的模樣出來。
“這司嗔嗔可真是不識好歹。她們難道不知道你是堂堂侯府的千金嗎?”
“當然知道,只是她們根本就不在意。真是氣死我了。”
林雪茹一張俏臉氣的不行。
“乖侄女,這件事情可不能就這樣輕易算了。”
“我自然也是知道,只不過還沒有想好怎麼教訓她們就是了。”
“這件事情怎麼能夠讓你一個女孩來出面呢。你只要將事情告訴你的父親,你的父親這麼疼你,他自然會替你好好教訓那幾個不識好歹的女人的。”
聽了許夫人的話,林雪茹眼前一亮。
對呀,她怎麼就忘記了去求父親呢。
要知道,父親身為淮陽侯府的世子,手中的勢力可是比自己來的多多了。
想要讓司嗔嗔那三個賤人生不如死的法子自然也就更多。
“那我這就去。”
事不宜遲,一想到現在那幾個人還在逍遙自在,林雪茹的心中就十分的不開心。她恨不得現在就能夠看到司嗔嗔等人一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樣呢。
不再理會許夫人,林雪茹立刻就去父親的書房方向去了。
對於林雪茹的不敬自己,許夫人倒也並不是特別的在意。畢竟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就是再計較又能夠怎樣,誰讓她才是這侯府真正的嫡女千金呢。
不過許夫人的心情依然還是很不錯的。畢竟她的那位世子大哥,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那可是個護短的,且手段狠辣無情。司嗔嗔和蓮心落在世子大哥的手裏,還不知道要掉幾層皮呢。
想到此,許夫人去侯爺那裏看侯爺的時候也就沒有再開什麼口了。只一意表起了自己的孝心來。
淮陽侯世子果然是疼自己的這個嫡女,當聽到自己的女兒在外受到了欺辱,當然十分的生氣。當下便應允了女兒,一定會替她出這口惡氣。
林雪茹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晚上,扶蘇因為知道司嗔嗔近日夜裏總是難以入眠。便特地在她喝的茶水裏放了一顆遇水則溶的安神丸。司嗔嗔喝了茶水后,不過一個時辰,便覺得困意襲來。終於難得不在凌晨時分入睡了。
這樣過了幾日,司嗔嗔的胭脂鋪就要打算開張。墨心說要去寺廟裏拜一拜的好,司嗔嗔雖然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但畢竟始終是個無神論者。所以對於去不去拜佛並不熱衷。
剛好扶蘇說蕊心這幾日恢復的情況很是不錯,連氣色都好了許多。於是司嗔嗔便想着去太子府看看蕊心。
因此第二天早上,去普陀寺里拜佛的就只有墨心和蓮心。而司嗔嗔則同扶蘇兩個人去了太子府看蕊心去了。
來到太子府,司嗔嗔看着肚子微微凸起的蕊心,氣色果然就紅潤了許多。
“看你的模樣,我就放心了。你肚子裏的孩子也是個福大的,這般折騰也還是保了下來。以後怕是更加福氣逼人呢。”
這樣好聽的話誰都願意聽,而且司嗔嗔又是蕊心的閨蜜,自然是說的真誠。
因此蕊心的臉上也是難掩高興。
“那就承你吉言了。不過我也知道,若不是因為你帶來了扶蘇,我這孩子還不知道要怎麼遭罪呢。”
蕊心同司嗔嗔說了幾句后,便進到內室里讓扶蘇給她清除餘毒了。扶蘇雖然不過十七,但畢竟是鬼醫的嫡出徒弟。深受鬼醫喜愛,自然也就將一身的本事傾囊相授。
因此扶蘇的醫術在這南臨國也是佼佼者,再過些年,只怕就如鬼醫那般無人超越了。
自然也就更不是宮中那些太醫能夠比得了的了。
其實能夠進入宮中的太醫,自然醫術也是十分的高超。要不然皇家也不可能會放心用他們。
只不過這皇宮自古以來便是是非之地,一旦有了什麼事情,那些太醫的腦袋就會就地落下。因此很多太醫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在許多事情上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情況。否則的話,歷史上又怎麼能夠有狸貓換太子這樣荒唐的事情發生呢。
當初給蕊心檢查的太醫未必就真的沒有發覺到蕊心身體的異常。即便查不出來這是無子草,但也應該發現蕊心體內中毒。
但卻就是沒有一個太醫說出來,也是為了得罪宮裏的某位貴人。到時候太子妃是沒事了,他們萬一被什麼人暗殺滅口,那可真是沒地說理去了。
那些太醫之所以在太子面前這樣含含糊糊的,也是因為太子在宮中勢力並不如人的緣故。儘管因為佔了長而被皇上封為太子,但皇上多年來對這位太子並不見多少關心。因此大家這般糊塗,也就能夠理解了。
司嗔嗔在外間一邊獨自喝茶等待,一邊想着如今太子所面臨的局面。且不說那有着強勢母族的四皇子,就連那慕容吹雪背後也還是有溫啟華這個勢力在。
太子手中雖然有陰陽宮,卻並不被皇上知道。有些事情或許可以暗地裏做,但是在朝堂之上,卻是幫不了多少的忙。
這麼一想,司嗔嗔的擔心就又來了。只怕蕊心今後的日子還是不會太平的。
不過蕊心當初既然決定入了這太子府,心中自然也是有了一番思量的。
所以司嗔嗔可以肯定,將來哪怕再是艱難,恐怕蕊心也是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的。
一個時辰悠悠而過,蕊心和扶蘇很快就出來了。司嗔嗔又同她聊了一會兒天,便聊到了太子的身上。
“最近皇上彷彿看太子順眼多了,朝堂上的一些事情也會主動問他的意見。太子昨天回來的時候還對我說,皇上頗為關心自己即將出生的嫡孫,在御書房裏問了不少的話。一旁的四皇子看上去臉色可不是很好。”
蕊心臉上微笑着對司嗔嗔說道。想到太子昨日對她說起那些話時,俊雅面容上露出的愉悅心情。看到四皇子憋悶,太子的心情自然是很好的了。
而對於皇上的關心,太子哪怕在皇上面前表現的再是受寵若驚,喜悅非常。蕊心也明白,在太子的心中,對皇上的父子情始終都是淡淡的。
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皇上從小就對他冷漠。他早就已經變的心灰意冷了,又怎麼可能會因為皇上的偶爾關心而覺得皇上是真的將他的這個兒子放在心上了呢。
只怕,是因為四皇子做事不收斂,所以才會在四皇子的面前關心他這個太子,敲打敲打一下四皇子罷了。
好讓四皇子知道,皇上可不止他一個兒子。要想成為皇家的繼承人,不管外面有多少的動作,可也還是由皇上說的算的。
這是昨天晚上蕊心和太子兩個人分析出來的結果,也是他們認為最接近於真相的結果。
而司嗔嗔聽了他們的話,心中卻難免想着,是不是前些天自己在御花園中的話起到了作用。
“四皇子不是一直行事都很囂張嗎?雖然他在皇上表現的很低調,不過皇上也不是傻子。皇上之所以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是因為忌憚四皇子背後的鎮國公府罷了。然而這幾年,皇上並沒有讓鎮國公府的人參與任何戰役,明顯是要削弱了鎮國公府的勢力。如果鎮國公府懂得收斂,那麼將來清算的時候,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的話,只怕滅了三族都是輕的。別到時連九族都一起給滅了。”
司嗔嗔冷冷一笑,語氣冷靜的分析着當今的局面。
蕊心雖然因為入了太子府,太子平時也沒少和她說京中的局勢。但眼界到底不像司嗔嗔看的這般遠,就算是知道鎮國公府樹大招風,也沒有想過將來有一日皇上會真的將鎮國公府連根拔起。
還以為最多也不過就是抄了家,然後流放三千里罷了。
“皇上應該不會這樣做吧?畢竟當今形勢對於鎮國公府還是十分有利的,朝堂上不是也一直傳四皇子才是最有力的繼承者么?皇上若是真的不屬意四皇子,也不會由那些朝臣胡亂去說吧。畢竟皇上對四皇子的態度可在那裏擺着呢,而且良妃也是皇上后宮裏最得勢的一個妃子。”
蕊心覺得皇上應該不會這麼狠心才對,畢竟鎮國公府歷代都對南臨國做了不小的貢獻,也就這一代才開始有些弱勢。不過在別人的眼中,依然還是很厲害就是了。
“帝王心可是這個世上最難揣測的了。這大順帝我也見過幾次,看樣子他倒是個十分自信的皇帝。而且就算他最疼的兒子是四皇子,也不代表他就願意心甘情願將自己的皇位讓給四皇子了。在他的心裏,只怕根本就不願意讓任何人做繼承者,只有他自己一直將這皇位坐下去才是最好的呢。”
司嗔嗔的話其實不無道理,自古以來,哪個皇帝願意服老。看著兒子一個個長大,一個一個強壯的甚過自己。自然就會讓自己產生危機感。他縱容着四皇子,任由那些朝臣去說,不過是想看看他們的心到底還有多大罷了。以後只怕都是要清算的。
“這麼說,太子往日的低調倒是對的了?”
蕊心也是個聰慧的,司嗔嗔點了幾句,便聽出了弦外之意。不免猜測着說道。
“雖然低調是好,不過到底也是太子。如果真的成了隱形人,也不是什麼好事。畢竟也是一國的儲君,萬一讓人覺得他軟弱可欺,那麼擁護者也就只會越來越少。只是皇帝多疑,太子目前也不得不低調。攤上這麼個爹,你的太子夫君,也是夠頭疼的了。”
司嗔嗔說完后,蕊心便嘆了一口氣。的確是這個樣子,太子說的好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實在是個難以坐穩的位置,虎視眈眈的人猶如過江之鯽,怕是都希望太子被奪了封號才好呢。
“哎,司嗔嗔你說的也是這個理。這幾天戶部出現了虧空,那些官員都互相推卸責任,就是不說那筆銀子到底哪裏去了。皇上震怒下讓太子徹查。可是誰不知道戶部里的官員大多數都是四皇子的人。太子就是最後找到了證據,也不好說最後將證據呈現給皇上,皇上是否真的會處置四皇子。而且他如果查的太快了,恐怕又會遭到皇上的忌憚。如今太子可是為難的很呢。”
蕊心一手撫上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一邊憂心的說道。
“皇上最多也就是個四皇子提個醒罷了,讓他的手別伸的那麼長。要不然的話,也就不會讓太子徹查這件事情了。也是想要由此看看,太子找到證據后,會如何對待自己的兄弟。這的確是一件讓太子為難的事情,不過你放心,太子最終總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司嗔嗔寬慰着蕊心,畢竟太子在當初那樣艱難的局面下都能夠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如今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如果連這件事情都處理不好,那麼他以後也就別想問鼎那帝位了。
“但願如你所講,雖然太子在我面前總是一副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模樣。可還是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疲憊來,我也是很擔心他。”
聽了司嗔嗔的安慰,蕊心多少有了一些的寬慰。至少沒有覺得像之前那般想的狹隘了。
“你能這樣想就是最好的。太子在你面前故作輕鬆,就是為了讓你為他憂心。你呀,就好好養胎,將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就自然會讓太子覺得高興了。”
司嗔嗔笑着對蕊心言道。
蕊心點了點頭。然後留下司嗔嗔和扶蘇兩個人在太子府一道用午膳。因為皇上近日派了太子處理戶部虧空的事情,所以一般太子中午都不在府中。
於是司嗔嗔同扶蘇便留下來一同和蕊心用了午膳。
反正蓮心和墨心二人都去了普陀寺,中午是必定要在普陀寺中用素齋的。
普陀寺的素齋可是一向都很有名的。
用過了午膳,司嗔嗔讓蕊心好好午休,她則同扶蘇兩個人一道出了太子府。
“昨天我替你看好了一個店,裏面挺大的。剛好可以讓你開醫館,外面還能夠開個藥鋪。一會兒你同我去看看,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就直接盤下來。”
司嗔嗔讓扶蘇同自己一道上了馬車,將自己的打算告訴扶蘇。
“既然是你看過的,那就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一會兒去我直接付銀子就可以了。”
“我並未打算讓你付銀子。你現在手裏又能有什麼銀子,還是先將醫館開起來再說。”
司嗔嗔將扶蘇當成弟弟,給他花些銀子倒並不覺得有什麼。不過扶蘇顯然並不是這麼想的。因此對於司嗔嗔的打算並不認同。
“既然是我開的葯館,當然要由我來付銀子。”
“你手裏有那麼多的銀子嗎?”
司嗔嗔不放心的問道,害怕扶蘇是因為逞強才會這樣說。
“嗯,這幾年我曾賣過幾樣珍貴的藥材,出谷的時候師傅也給了我不少的銀子。你不用為我擔心,畢竟我不再是過去那樣受你庇佑的孩子了。”
扶蘇最後的一句話暗含深意,不過司嗔嗔並沒有聽出來罷了。
“現在你可還未到弱冠之齡。在我眼裏可不還是小孩子一樣。”
司嗔嗔笑着摸了摸扶蘇的頭,雖然帶了一張假面的面具,不過司嗔嗔還是從他那雙妖冶的紫眸中看出了眼中的幾分不悅。
“我雖然未到弱冠,你不也只有十八。不過比我大一歲而已。”
“那也是比你大,你平時不叫我姐也就算了。這可是抹不掉的事實。”
司嗔嗔嫣然一笑,看着扶蘇的目光就像是一個姐姐在看着自己鬧着彆扭的弟弟一樣。扶蘇看到她這樣的表情,心中忍不住暗暗嘆息了一聲。
心中不免想着,畢竟她現在才同溫啟華分開。一時間也是把心思放在要做的生意上面,自然不會去多想別的事情。
反正自己也是已經到了京城來開醫館,又住在她的宅子裏。每日都可以相見,以後時日長了,她總會注意到自己,不將自己當做一個孩子來看待的。
司嗔嗔可不知道扶蘇的暗藏的那些心思,她只想着一會兒帶着扶蘇去了那個要出售的店鋪時,要怎麼同老闆討價還價。即便扶蘇有銀子,她也不認為有多少。
這小子既然好強,她也不能傷了他的自尊心。不過想辦法替他省些銀子還是可以的。
正暗暗想着,就突然聽到了外面傳來陣陣驚呼聲。
“天哪,那輛馬車竟然着火了。”
司嗔嗔聽到一陣十分凌亂的聲音,然後就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這聲音似乎還離自己的方向越來越近。
“怎麼回事?”
司嗔嗔一邊納悶,一邊連忙上前掀開青色的車簾,看向外面。
只見一輛棚頂起火的馬車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而來,那駕車的車夫看上去十分的慌亂,也不知怎麼拽的韁繩,竟然直接讓那馬衝著自己的馬車方向而來。
而且在那着火的馬車離的自己越來越近的時候,那馬夫想是害怕極了,直接就跳下了馬車去。
濃煙滾滾,街道旁的百姓都慌不擇路的朝兩邊躲去。
“跳車。”
司嗔嗔對一旁的車夫喊道,讓他馬上跳下車去。然後就一邊緊緊拽住了扶蘇的手,兩個人一同就跳下了車去。
扶蘇雖然武功平平,甚至還不如司嗔嗔。但他輕功卻是不錯,因此和司嗔嗔很快就脫離了險境,就在他們落地踮起腳尖快速移步到街道邊安全的地段時,就聽到砰的一聲,兩輛馬車劇烈的撞到了一起。
兩匹馬瞬間發出嘶鳴的聲音,那燃着火的馬車幾乎快要將整輛馬車都給燒毀了。
“也不知道裏面有沒有人?”
司嗔嗔有些擔心的看去,此時已經有路過的衙役帶着附近百姓取水滅火了。
“只怕那輛馬車是空的。”
扶蘇沉靜冰冷的聲音緩緩響起。司嗔嗔不禁微微一愣,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到之前那個着火馬車的車夫正在安全的地界中,藏在人群里探着腦袋看着什麼。
“這個車夫不去看馬車的狀況,卻藏在人群里探頭探腦的。顯然是有鬼。”
司嗔嗔凝眉,覺得事情來的很蹊蹺。如果真的如扶蘇所講,那馬車裏面是空的。那麼這車着了火,只怕就是故意的了。
尤其還是撞的自己的馬車。要讓司嗔嗔說這件事情同她一點干係都沒有,她卻是不相信的。
這樣的手段,就算自己沒有死,只怕也會燒傷。到時候毀了容可都是輕的。
到底是誰這樣的心狠手辣,要如此對待自己?
“嚴格說來,你的仇家還不算少。但是敢如此明目張胆在大街上就害你的人,若沒有一些勢力,恐怕還是難以做到的。”
扶蘇看着司嗔嗔凝眉思索的模樣,不禁同她分析道。
“我得罪的有勢力的貴人可不是一兩個。每一個都有能力在街上對我做這樣的事情。但也有更多的人忌憚我,並且就算對付,也不會用這般的做法。”
“那你現在心中有人選了嗎?”
“倒是有幾個,但也不好說。我們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等一會兒想辦法跟蹤那個車夫。看他去哪裏,我想答案就應該出來了。”
司嗔嗔想了一個辦法說道。
“也好。”
扶蘇點頭。今天想要去看店面的事情,恐怕是要暫時擱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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