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不是小偷
雲輕彤是任由宋氏把床給搶走了,可教訓還是要教訓一下的。
這不,她當時配好了一種香料,也是巧了,新購買的幾個香料中正好有她需要的,幾樣一搭,便搭配出了一種能招來木蛀蟲、帶着絲絲香甜味道的香料。
木蛀蟲不大,尋常不仔細瞧根本就瞧不出,等宋氏反應過來的時候,木床床梁已經被啃斷了。
那麼好的床,也實在捨不得扔,雲老二就找了村裡最好的木匠把那床梁又接了一截,把床頭撐起來,重新掛上蚊帳,看起來也跟之前沒甚區別。
接下來的幾天,宋氏都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盯着雲輕彤,彷彿要在她身上戳個窟窿來。
宋氏實在不願意相信雲輕彤會有那樣的神通,只怪自己倒霉,反過來罵雲輕彤那床的質量着實不咋滴。
雲輕彤只當做沒聽到,接着就給自己重新買了個普通的木床,不到一米寬,放在小廚房的角落裏,剛好能代替了她的草垛子床。
她買了一床厚褥子,又把之前草垛子上的褥子也墊在床上。
鑽進新床新被窩,雲輕彤這下可算是踏實了。
第二天,雲輕彤把成熟的野菊花都拔了放進籃筐里,一抬頭,雲老爹也早早地來到了田地。
“爹,太陽還沒升起來呢,你咋這麼早就來了?”雲輕彤摸了摸額頭的汗水,笑着招呼道:“早飯我都放在桌子上了,你吃了嗎?”
雲老二臉上沒一點兒笑容,盯着雲輕彤上下打量:“小彤,你老實跟爹說,你那床是哪兒來的?”
雲輕彤眨了眨眼,“買的啊。”
雲老二不但沒高興,臉色更難看了,“買來的?你哪兒來的銀子買床?是不是偷來的?!”
偷來的?雲輕彤秀眉蹙了蹙,這話從哪兒來的啊!
“爹,我咋可能……”
雲輕彤話音沒落,雲老二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勾着脖子,嗓門賊大:“爹平時是怎麼教你的,咋能隨便偷別人的銀子?是不是你背着爹去縣城的時候當了小偷?”
雲輕彤一把拽住雲老二的衣袖:“爹那銀子是我掙的,你聽誰說的我偷了旁人的銀子來買床?”
“你看,你還說……”“沒偷”兩個字還沒說出來,雲老二愣了一下,啥?小彤掙來銀子了?
雲輕彤見自家爹不扯着嗓子訓人了,從腰間拿出幾錢銀子:“我這裏還有餘,都是賣花和香囊掙來的。”
眼睜睜看到她掏出了銀子,雲老二呆了呆:“掙來的銀子,不是偷的?”
少女鄭重點頭:“不是偷的。”
開玩笑,她一介頂級調香師,放着好好的銀子不掙,偷什麼偷。
雲老二還是不大相信,攆着雲輕彤詢問她咋個就做了香囊,又怎麼賣了錢。
聽到雲輕彤說利用野花野草和撿來的破布,洗乾淨晒乾剪好,把香料往裏頭一裝一縫便能賣錢,樸實的莊稼漢驚訝地眼睛瞪得溜圓。
“這,這些個野花花,也能換銀子?”
雲輕彤點了點頭:“當然了。”她坐直了身子,天已經大亮。
“爹,這話是誰告訴你的,是不是二娘?”她之前一直都幹得好好的,雲老爹除了幫她種花就是種地,壓根沒多問過她幹啥去了,花去了哪裏。
樸實的庄稼人,沒有人提醒挑唆,是斷不會想到她去當小偷這種事兒上的。
雲老二尷尬地抓了抓後腦勺:“是香草,那丫頭看你接連折騰了兩張床,來同我說你那銀子怕是偷的……”
莊稼漢揉了揉雲輕彤的小腦袋:“我才知道原來那床,是你給買的……”
雲輕彤笑了笑:“嗯,孝敬給爹和二娘的,你們養育我這麼多年,不容易。”主要是,制服宋氏的道路,需要技巧。
父女二人互相安撫,總算是將這事兒矇混過去了。
雲輕彤離開田地,衝著站在原地的雲老二揮了揮手。
雲老二露出憨厚自豪的笑容:“早些回來!”
“知道了爹!”轉過身,雲輕彤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籃子。
死丫頭,躥稀都堵不住你惹是生非的嘴!
雲輕彤沒想着太早把自己掙銀子的事情告訴家裏,如今被雲香草這麼一搞,她只能半真半假將自己做的事兒說了。
不到時候,真相她都有所保留。
畢竟調香一途本就偏門,縱是雲老二這個當爹的真心疼愛她,恐怕也難以明白其中門道。
還不如不說,免得徒增煩惱。
半個月的時間裏,香囊一直賣得挺好,之前那少婦跟雲輕彤預料的一樣,不僅成了回頭客,還介紹了身邊不少姐妹來,雲輕彤為了答謝她們,為她們每個人特製了不同味道的香囊。
“哎呀,我這個味道還真是水果的香味!我可愛吃橘子了,就是賊貴賊貴的,當家的一個月也才讓我吃上一回……”
“我可不喜歡果香,還是這個味道好,透着女人家的香味,我相公一準兒喜歡!”
“怎麼樣,我就說小老闆是實在人吧,你們還不信,我告訴你們啊,自從我上次把這個香囊一直系在身上,我家相公……”那少婦臉上劃過一抹紅暈,聲音越來越小。
幾個年輕的少婦得了不同味道的香囊,也沒加價,又是現場看着雲輕彤調製出來縫合好的,一個個稀罕得緊,寶貝得跟什麼似的,一邊攀比着離了攤兒。
清秀的少女依舊兜頭兜臉捂得嚴實,在布巾下露出清淺的笑容。
因為得到了她調製的香囊而讓生活變得更幸福,這才是當年她選擇當調香師的初心。
可惜……
水眸沉斂,清秀的女孩把注意力放在剩下的商品上,今日的香囊已經賣完了。這小東西一直走俏得緊,只是之前沒賣出去的野菊花已經乾癟了。
豆芽兒看着心疼,也知道雲輕彤種那玩意兒還跟家中二娘鬧將了一場,費了不少心血,現在乾癟了,也一直沒捨得扔,問雲輕彤該咋辦。
“沒事兒,幹了也能賣,”雲輕彤安慰小夥伴,隨即將野菊花碾碎,另外同之前就曬好的吊蘭、鳳尾草一起,各自包裹在小布包里。
“今兒早點兒收攤兒,咱們去藥店把這些賣了。”雲輕彤小聲道。
“這些乾巴巴的破花爛草,藥店收嗎……”豆芽兒有些狐疑。
雲輕彤並不解釋,笑着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