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胡攪蠻纏的婆婆

趙秀才再次哼了一聲，然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陳大妹，一臉嫌棄，道：“你眼裏腦子裏除了你的錢什麼都不知道，這是老家的習俗，你生而為人，連這些都沒爹娘教你嗎？你娘不是很厲害嗎？怎麼連最基本的做人都沒教你？”

陳大妹心裏一堵，臉上略微尷尬。

她微微低頭，不知該如何反駁。

這事兒她好像聽說過，卻從來沒有記在心裏，這次也是看在十兩銀子的份兒上，她開心過了頭，根本忘了那件事兒。

桂蘭一臉驚訝，看向婆婆：“居然有這樣的習俗？對不起，我不知道，要不然我也不會應下周夫人的這樁事。”

趙秀才輕嘆一聲，恨鐵不成鋼：“哼，那個活了幾十年的人都不知道，白活了。”

說完，趙秀才瞪了兩個女人一眼，然後轉身走了出去，看那方嚮應該是去找林大叔喝酒去了。

“婆婆……對不起……”桂蘭微微低頭，抱歉道。

陳大妹心痛難耐，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差點哭出來。

她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才勉強穩定自己的心緒。

“我整天想的都是店裏和家裏的事兒，哪還記得這些東西，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害自己的孫子啊，他憑什麼這樣說我？真是太過分了。”陳大妹將那些錦布都甩在桌上，臉色已經泛白。

“那怎麼辦？我們已經答應了周夫人，如果現在說我們做不了的話，會不會失信於周夫人，導致她以後都不來照顧咱們的生意了？”桂蘭擔憂道。

十兩銀子，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而且周夫人又要的急……

這可怎麼辦呀？

“算了算了，明兒個我親自去和周夫人說，看她怎麼說吧。”陳大妹沉默了半天，最後才說道。

說完，她便緩緩站了起來，將那些錦布重新包好，然後往廚房去。

桂蘭心中感到很抱歉，此事若不是她自告奮勇接下了周夫人的生意，今天也不會鬧這麼一出。

說來說去，都是她的錯。

心情鬱悶的桂蘭轉身回了房間，任阿文怎麼勸說她，她也開朗不起來。

這一坐，便是半個時辰。

“阿文啊，你去找找你爹，怎麼現在還不回來。”突然間，門外傳來婆婆的聲音。

阿文應了一聲，然後對桂蘭說道：“媳婦兒彆氣了，你這樣悶悶不樂對孩子不好，我出去找爹，你也收拾一下出來吃飯吧。”

桂蘭點頭。

只是沒想到阿文出去不過短短一炷香的時間便匆匆跑了回來，正在擺碗筷的桂蘭見他火急火燎的樣子，忙上前問道：“怎麼了？你怎麼跑得這樣急？公公呢？”

阿文使勁咽了一口口水，明顯是跑的嘴都幹了。

見狀，桂蘭給他倒了一杯水，他一飲而盡。

然後朝廚房的方向大喊道：“娘，你快出來。”

陳大妹圍着圍裙跑了出來，站在門口，驚慌道：“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是你爹出事了嗎？”

阿文點頭:“可不是嘛，爹受了傷，現在在錢大夫那兒呢，您趕緊過去吧。“

陳大妹“什麼‘一聲驚訝，然後解下圍裙，立刻轉身往外走。

阿文卻立刻叫住她，道:“娘，將銅錢帶上。“

陳大妹及時停住腳，然後輕拍一下腦袋，‘哎喲’一聲，立刻轉身進屋拿銅錢。

桂蘭皺着眉頭看着婆婆慌張的步子，然後對阿文問道:“怎麼回事?公公不是出去走走嘛，怎麼還和別人動了手呢?“

阿文無奈的點頭，並且說道:“你是不知道這件事有多麼無奈......“

阿文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見陳大妹便拿着一個錢袋，急忙慌張的就出來了，並對阿文急急的說道:“你還獃著幹什麼，還不趕緊走!“

阿文一滯，反指着自己道:“我還去?“

阿文的話剛剛說完，桂蘭便扯了扯阿文的袖子，並說道:“廢話，天這麼黑了，婆婆一個人出去多危險啊，你和婆婆一起去，趕緊的。“

桂蘭不希望陳大妹寒心，自己的老子出了事，兒子怎麼能不出現呢。

陳大妹點頭，腦子裏一個靈光，趙秀才是和別人動手才受傷的，連趙秀才這樣的人都受傷的話，她和阿文去了也是‘送死‘！

想到這兒，她指了指桂蘭，道:“你也一起去。誰知道你爹這次是闖的什麼禍，有她這個孕婦在，誰也不敢動咱們。快走。“

短短的時間，陳大妹已經將這件事所有的可能都想了個遍，現在最安全的辦法就是帶着桂蘭。

因為在陳大妹覺得沒有人敢對一個孕婦動手。

桂蘭想着就是她們的盾牌。

桂蘭微微停頓，不是她不樂意去，只是現在已經是晚上了，而且萬一如婆婆所說有什麼衝突發生的話，撞到自己怎麼辦?

她現在可不能出什麼意外啊。

她又悄悄扯了扯阿文的袖子，用眼神向他求助。

阿文看到桂蘭的眼神，微微心疼，對陳大妹道:“娘，我隨你去就是了，桂蘭還是不要去了。走吧。“

說著，阿文就去拉陳大妹。

哪知陳大妹憤怒的甩開了阿文的手，仍舊指着桂蘭道:“不行，你還是跟着吧。桂蘭啊，你就算看在平時你公公對你還不錯的份上，你就跟着吧。若是你公公再出個什麼意外，我可怎麼辦啊。“

說著，陳大妹嘴巴子一撇，竟然是要哭的樣子。

“娘，你就別難為桂蘭了，她懷着孩子呢，你怎麼能讓她去呢，要是出什麼事兒怎麼辦?“阿文也皺眉道。

陳大妹用力推了一把阿文，惡狠狠的道:“你個沒良心的白眼狼，我和你爹白養你這麼大了，你爹出了事兒在醫館裏獃著呢，你就這麼放任着他不管啊。你怎麼這麼讓人失望啊。“

眼見陳大妹的眼淚就要堆積滿了眼眶，阿文也是怒從心起，道:“娘，你不要這麼不講理好不好，這件事本來就不應該讓桂蘭一個孕婦去，你這不是亂來嘛。“

“我亂來?我管你爹就是亂來了是不是?我是不是要不管你爹，讓他任人打死才算沒有亂來啊。我叫你妻子去有錯嗎?我錯了嘛?她是你的妻子，媳婦兒照顧公公有錯嗎?她憑什麼不去?懷孕?懷個孕就這麼金貴啊?路都不能走了是吧?那我去雇一頂轎子給她出門好不好啊?啊?“

陳大妹噼里啪啦對着阿文就是一頓吼，眼淚也隨着落了下來。

說話間，激動的語氣和已經幾乎要搓到桂蘭臉上的手指，讓桂蘭心中難受。

不僅是因為心情，更是因為陳大妹剛剛在廚房弄飯，手上一大股子的油煙味，讓桂蘭心中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