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願所有美好的相遇都為時未晚（下）
十二·願所有美好的相遇都為時未晚（下）
沈芮芮感覺上一次自己這麼玩兒命的跑還是在運動會上跑接力的時候，雖然那一次沒得到什麼好名次，但跑完之後大腿連續酸痛了好幾天。
拐過這個拐角就是小區門口，一定能看到的，一定能追上的！
沈芮芮的眼睛化作了一個人肉識別機器，目標是一個收廢品的三輪摩托車。說不清有多少小區認識的叔叔阿姨、爺爺奶奶還有朋友們跟自己打招呼，也說不清自己看到過多少眼熟的人，但這一切都通通被她摒棄到腦後。
現在，她只想找到那台三輪摩托車。而它……哎？不在門口？
沈芮芮看着空蕩蕩的小區門口，沒有什麼經過的機動車輛，更別提三輪摩託了。
“……現在都是8分啊，我們也掙不了幾個錢，不能再高了……”
失落還不曾找上門來，沈芮芮便聽到了前面傳來了砍價的聲音。她三步做兩步跑上前去：“大叔，你剛剛是不是在那邊6號樓地下收廢品來着，收了好多書……”
收廢品那大叔剛想回答，哪知沈芮芮一瞥就看到了捆綁在車斗里的那些書，於是旋風一般地跑過去：“啊我看到了！”大叔慌了神，以為這家的瘋丫頭要回來把剛剛好不容易便宜買下來的這些書搶回去，連忙也跑過去，牢牢捂住那些書：“你想幹嘛，賣出來的可不能再收回去了！”
“我找一本書，我買，我再買回來還不行嗎！”沈芮芮也是很着急，也不知道怎麼地雙手一扒，竟是把那收廢品的大叔拉了一個趔趄。大叔看着剛剛在跟他砍價的那對夫婦，瘦削的臉上泛起一抹潮紅——被一個小姑娘一把推開確實是很沒面子了——於是很尷尬地咳嗽兩聲：“額……這個，給你們再提一分錢吧，不能再高了，還得過年呢……”說著開始收拾起他們拿出來的廢品，像是剛剛上面都沒發生一樣。
沈芮芮找着找着心裏越發地焦急起來，她發現一共只有零星幾本是自己的書，但明明媽媽說賣了很多的，老爸還來回搬了兩三趟的，怎麼就這麼幾本？
“哦對了，小姑娘。”大叔好像想起來什麼，轉頭對沈芮芮道，“剛剛有一個人也在這邊賣廢品，從這些書裏頭拿走了一多半，說不定你找的書在那裏頭。”
沈芮芮撲過來，站在大叔跟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去哪兒了？那個人去哪了啊？”
大叔咽了口唾沫，不知道為啥他總覺得沈芮芮像極了有至少半個月沒吃飯的餓狼，眼神泛着綠光，隨時都能一口咬下來，他指了指小區門口的方向：“他出了小區門口往西邊走了，你去看看，說不定能攆上，挺高、挺壯，估計很好認啊。”
沈芮芮點頭說了謝謝，急忙向小區外追去。
跑出小區的沈芮芮心卻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映入她眼帘的是川流不息的車輛。
今天天很陰，天上的雲彩們都湊在了一起，似是開會商量着什麼時候再下一場雪。雖然剛剛是上午，街上的車輛都紛紛亮起了車燈。冬天的街道上，每輛車的周圍都氤氳出些許霧氣，加上燈光的閃爍，更像是霓虹仙境。她這才想起來，小區的北門外面就是一條長長的公路，左右都是排列的小店——小超市、文具店，還有些小飯館，當然這時候幾乎已經都關門了，大家都回家過年了。
沈芮芮嘆了一口氣，也不再執着於去找那本書。
可以再買嘛，她對自己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沈芮芮突然覺得有點冷，以為是街道上冷冷清清氣氛，後來意識到是自己只穿了薄薄的一條睡褲。
說起來高中之後也不常在這裏閑逛了，以往小學、初中一放學就往這邊的文具店跑，總能找到好看的小本子和圓珠筆。這邊文具店的店主是一個老爺爺，姓李，和孩子們打成一片，因此店裏顧客的年齡總是不大。
那位姓李的爺爺不喜歡孩子們叫他老爺爺，於是不管是孩子們還是他們的家長，都喚他一聲老李頭。算着這也已經過了三四年的時間了，也不知道那家店怎麼樣了，還有沒有開着。往年老李頭都是開到年三十兒的，還會給最後一個離店的小朋友送一份特殊的禮物，因此沈芮芮總是磨蹭到最後一個走。
記性真的是越來越不好了，忘了那家店的位置，也忘了那家店的名字。
沈芮芮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似是在問着那塵封的記憶有沒有休息好，趕緊蘇醒過來。
她一路走，一路看着路邊店的牌子，想碰碰運氣，看看還能不能找到那家店。
沈芮芮突然停下了腳步，似是想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情，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冷顫。她倒退幾步看向身旁的那家店——好像就是原來的那家文具店，只是原來這家店的名字叫什麼什麼文具，是一個很沒品味的名字。
但如今……
這家店叫奇珍屋。
大屁股老張開的那個奇珍屋。
連那三個字的設計樣式都一樣。
“叮鈴”門口的鈴鐺響了一下，這是店裏又來客人了。
收銀台裏面的大漢正有滋有味地看着一本書，似乎是看開心了，破天荒地喊了句號子：“歡飲光臨裏邊兒請~~~！”最後那個“請”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彎兒。
一個影子擋住了大漢看書的光線，他皺皺眉頭，往旁邊兒挪了挪，影子跟過來繼續擋住了他的光線。大漢眉頭擰成了麻花，抬頭，語氣裏帶着幾分火氣：“要什麼里……邊兒……找……誒？”
大漢的聲音突然低下來，似乎有那麼點兒心虛：“你咋，你咋來了……”
沈芮芮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大漢：“就開在我家旁邊兒，有膽子開，沒膽子讓我來啊？”大漢訕笑幾聲，沈芮芮翻了翻還放在檯子上的幾本書，不由地樂了：“喲嚯，哪兒淘換來的？”
大漢撓撓頭髮：“這不，今兒早上來上班兒，買了點兒廢品，正好看見幾本包裝還挺精緻的書……”
“然後打開一看剛好是我的名字？”沈芮芮戲謔地問道。
大漢點點頭。沈芮芮眼神一凝，看到了他手裏正拿着的那本書，伸手拿過來：“這本我收回了，行不行？”大漢急了眼：“我這剛開始看呢，你怎麼就搶回去了，我重金買來的！”
“不白拿你的！”沈芮芮瞪了他一眼，“來你店消費的！順便給你支持支持生意。”大漢這才把手收回去：“這還差不多……”沈芮芮這才來得及走進店裏，打量着裏面的裝潢，看着看着突然笑起來。
大漢瞥了她一眼：“怎麼了？”
“沒想到，這個文具店改成奇珍屋的裝修風格還挺好看！”沈芮芮翹起大拇指，“不愧是你，大屁股老張。”
張沅謀切了一聲：“還行吧。”
“店生意怎麼樣？”沈芮芮問道。
還不等張沅謀回話，門口的鈴鐺又“叮鈴”“叮鈴”的響起來。沈芮芮回頭望去，跑進來三五個小孩子，直奔店的最裏邊。
“小張，今天又得麻煩你看下東東，我們要跑一趟市中心，去置辦置辦年貨。”一位身着西裝的男人走進來，顯然是其中一位小朋友的父親，“那幾個孩子一聽東東要來奇珍屋，跟他們爹媽吵着也要來，沒辦法就都帶過來了。”張沅謀迎上去：“沒事兒段哥，你和嫂子放心去，孩子我看着沒問題，保證給你照顧得好好的。”
“這段時間總麻煩你，我和你嫂子也準備了些心意。”那姓段的男人掏出來一個信封。張沅謀見狀連忙按住那男人的手：“哥，你這就不像話了啊，我幫你們看會兒孩子又不是為了錢……再說了，你們也沒少在我這店裏消費啊。”段哥嘖了一聲，排開張沅謀的手：“當哥哥的給弟弟發紅包怎麼了，大過年的。”
張沅謀還想再說什麼，那段哥打斷道：“大過年的可別讓我跟你干架昂，收着，明年不少麻煩你，到時候你想要還沒有了呢！”張沅謀見那男人話說到這裏也不好再駁了他的面子，只得接過那個信封：“行，有空一起吃個飯。”段哥點點頭，轉身離去，臨走還不忘往沈芮芮的地方努努嘴：“那還穿着睡衣的小姑娘……女朋友？”
這句話搞的張沅謀一愣神，連忙擺手：“不是不是，那是家裏妹妹，自家媳婦兒穿成這樣出來也不讓啊……”
兩人又寒暄了一番，送走了那段哥，張沅謀才回到店裏。
就這功夫里，店裏又進來不少人，一時間，原本還冷清的店也熱鬧起來。沈芮芮逛了一圈，發現裏面是專門為小孩子設置的一個閱讀和休息的區域，有一個小滑梯，還搭了幾個小草房子；周圍以張沅謀的藝術天賦，這裏的設計和小玩具吸引了一大票孩子們。
“可以啊老張，這都上升到看孩子的高度了？”沈芮芮調侃道。
張沅謀走過來，滿臉的無奈：“你就別埋汰我了，還好最近雇了個夥計，要不然店裏這生意還真忙不過來。”沈芮芮點點頭：“馬上就要成為大老闆了哈。”
“也不算，這是我跟人合夥開的。”張沅謀給沈芮芮拿了個毯子坐下。
“老李頭？”沈芮芮問道。
“誒？認識啊？”張沅謀笑起來。
沈芮芮道：“當然啊！我小時候頂喜歡老李頭這家文具店，那會兒就有好多小孩子，沒想到這兒孩子越來越多了，快能開個幼兒園了吧？”
張沅謀點點頭：“還真差不多，我們現在這都發展成一項業務啦，辦會員卡，這邊兒孩子能免費來看書、畫畫，還能吃點兒小零食。”
沈芮芮噗嗤一聲笑出來：“這不就是幼兒園么……”
“我呢，當年回了北京，呆了沒一兩個月就又回來了。家裏也看不慣我，我也想繼續回來闖一闖，干出點兒成績來再回去，省的他們嘮嘮叨叨個沒完沒了。”張沅謀靠在椅子上，看着休息區裏面的孩子們玩鬧着，“所幸現在幹得不錯，裝修這錢我和老李頭對半分的，現在也開始盈利了。今年在這兒能過個好年。”
“今年過年不回北京？”沈芮芮問道。
張沅謀低下頭，思考了一會兒道：“先不回了，打算明年看看情況，現在剛起步，等再發展發展。”
“哦。”沈芮芮點點頭，似是感覺到了這男人身上瀰漫出來了依稀落寞，於是出言道，“我大年初一來給你拜年！”張沅謀輕笑一聲：“好，我包好紅包等你。”
沈芮芮嫣然一笑。
“對了，”張沅謀突然想到什麼，“你和那個小子還有聯繫嗎？”
“嗯？”沈芮芮疑惑地看着他，“誰？”
“就……你們還高中那會兒，來奇珍屋給你買頭繩的那個小子。”張沅謀絞盡腦汁回憶着那個“小子”的名字，“叫……徐景旭？好像是這個名字。”
“啊……”沈芮芮低下頭，羞赧地笑起來。
張沅謀像是見了什麼大新聞：“喲喲喲，談朋友啦？你倆？”沈芮芮搖搖頭，抬起頭來看着老張，似是在炫耀：“目前還沒。”張沅謀翻了個白眼：“你就秀吧，就秀吧，還‘目前沒有’，你嘴都快要咧到耳根子去啦！”
“略略略！”沈芮芮朝張沅謀吐了吐舌頭，“氣死你。”
“哎，大屁股。”
“幹嘛？”張沅謀沒好氣地回答。
“歡迎回來。”
……
沈芮芮再次坐回到自己屋的書桌前已經是快中午了。此時風也小了，太陽也從雲層里鑽出來，轟散了聚在一起的烏雲，照着大地，暖洋洋的。
她翻開那本從老張手裏搶回來的書——是夏正正的《剛好有你在：兔子什麼都知道》。
她突然想到那年徐景旭跟她說過他在追一部叫《那年那兔那些事》的劇。
嘿嘿，都是兔子。沈芮芮心裏喜滋滋的。又找到一個共同點。
沈芮芮翻了書，看到了之前發在說說上的的故事，也找到了今天在微博上轉發的故事。
“閨女出來吃飯啦——”沈爸爸在門外扯着嗓子喊着。
“好嘞——”
沈芮芮回答着，把書籤夾在自己剛剛看到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合上。
“嗡——”自己的手機響起來。她拿過來，見到了那個名字。
“喂！”她接起電話來，“有事兒啊？”
“額……”電話那邊的男孩兒明顯有些不自在，“給你拜個年。”
沈芮芮看了一眼桌上的日曆：“今天才年二十九哇，你不是往年都明年才打電話的嘛？”
“嗯，對……”男孩兒支支吾吾地，他旁邊的聲音有些嘈雜，似是有些人在竊竊私語些什麼，“今天來，提前跟你商量點兒事兒……”
沈芮芮坐回到椅子上，她心跳有些加快：“嗯，你說。”
“我想……以後每年都給你拜年……”男孩兒說完這句話，那邊傳來了一陣陣嘆息。
沈芮芮覺得好笑：“你之前就一直是每年都給我打電話給我拜年啊……”
電話那邊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你稍等一會兒啊，稍等一會兒我再打給你，很快！”男孩兒掛了電話。
“沈芮芮來吃飯——”媽媽催促。
“稍等會兒——我有點兒事兒！”
身為吃貨、以往從來都是第一個竄到飯桌前的沈芮芮覺得這次的事情比吃飯要稍微重要一些。
“嗡——”
沒過多久，手機果然又響起來。
“喂？”沈芮芮接起來，揶揄道，“把那幫人都趕走啦？”
男孩兒呼吸一滯，顯然是被女生髮現了有些尷尬，但還是不得不承認：“啊……對，他們太煩人了。”
“說吧，還商量啥事兒？”沈芮芮的心跳又加速起來。
“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男孩兒在電話那邊憋紅了臉。
沈芮芮心裏大概能猜到男孩兒想說什麼。
她翻了個白眼，心裏不知怎麼地有了些火氣。
電話那邊，男孩兒也沉默了。兩個人就這麼舉着電話，誰也不張口。心煩意亂之下，沈芮芮把手機點開免提放到桌上，繼續翻着那本《剛好有你在》。翻開第一頁，她卻突然停了下來。
她輕輕地念着：
“願所有美好的相遇都為時未晚。
願那些向你揮手的人，都是在向你打招呼，而不是和你告別。
願你經歷的所有的苦澀和算出都只是味覺，而不是感覺。
願你遠離過去的每一步，都能讓你離幸福更近一點。
願你的快樂能像煩惱一樣多。
願你無論活的開心或者不開心都能長命百歲，都能擁有足夠的歲月去享用那些開心或者消化那些不開心。
願你的生命最初精彩，最終依然。”
她看着通話窗口，那一秒鐘一秒鐘走過去的時間，突然心裏像是打破了什麼束縛一樣，竟是通透了幾分。
“喂，徐景旭。”沈芮芮對着電話。
徐景旭深吸一口氣，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沈芮芮，我想……”
“好。”
“啊？”徐景旭愣住了，“我還什麼都沒問呢。”
“不管你問什麼問題，我說，好。”沈芮芮加重了語氣，“除非你不想得到這個答案。”
這句話很洒脫，但說完之後沈芮芮便使勁壓住自己的心臟，生怕它跳出來。這次是真的要跳出來了。
徐景旭又沉默了下來。
“沈芮芮。”徐景旭輕輕地叫了她一聲。
“嗯？”沈芮芮的聲音在顫抖。
“我也不知道你因為什麼看上我了，更從來沒想到過你能堅持三年多。可是那麼多天，我都沒有好好珍惜……”徐景旭說得很慢，從心底里流淌出來的話總是很慢，“這麼多的委屈，那麼多人勸你，你都沒放棄。謝謝你。”
“那個看我第一次穿正裝的女孩，那個送我高考加油橡皮的女孩，那個受盡委屈還愛笑的女孩，那個死心塌地陪我的女孩，終究變成了我想一直守護的女孩。”
“可我總覺得你受了太多委屈，多到我有時候會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守護你的資格……”
“我從來不覺得委屈是因為你，你也不許說自己對我有多虧欠。”沈芮芮打斷了徐景旭，“我只知道我的青春，有了你才完整。”
男孩兒沉默了一會兒，認真地說道：“你相信我嗎？”
沈芮芮重重地點頭：“一直相信。”
“好，我會努力的，讓我們的未來不負青春。”男孩兒說得很認真，“沈芮芮，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沈芮芮眼睛彎成了月牙。
“我說過了呀，不管你問什麼問題，答案都是‘好’。”
……
過了年，對於大學生們來說，寒假就基本過了一半兒。
剩下的那一半，大年初一拜年，年初二走娘家，初五迎了財神，初六初七七大姑八大姨家裏串一串門，不知不覺就到了正月十五的元宵節。元宵節之後，基本上各個學校也要開學了。
“哎喲……不容易，估計開學後面再想見你們也不好約啦！”歐梧為舉起了盛滿了飲料的杯子，“來來來，走一個走一個，大家以後苟富貴勿相忘！”
眾人碰杯，一飲而盡。
“誒誒，支書，跟你說個事兒。”沈芮芮神秘兮兮地湊過來。
“嗯？啥事兒？”歐梧為吃下去一口蘸滿了火鍋醬汁的涮羊肉。
“徐景旭！”沈芮芮朝徐景旭招了招手，徐景旭顛兒顛兒地跑過來，坐到歐梧為的另一邊。
歐梧為一下子直起身來，警覺地向後靠去，雙手比了個叉在胸前：“左青龍，右白虎，狗嘴沒法兒把象牙吐。”沈芮芮和徐景旭兩人相視一笑。徐景旭清清嗓子：“大傢伙兒，說個事兒。”
熊昌昊、顧冬玥、孫一彤等人都豎起耳朵，但眼睛裏都充滿了期待。這次聚會一來，本以為沈芮芮和徐景旭之間的氣氛會有些尷尬，但沒想到兩人打打鬧鬧，出奇地和諧。
“誒~”沈芮芮伸出了右手，正好伸到歐梧為的臉前面。
徐景旭無奈地搖搖頭，配合地伸出左手，也伸到了歐梧為的臉前面。
兩個人的手就這樣十指相扣扣在了一起。
顧冬玥和孫一彤兩人發出了尖叫聲，絲毫不比那日在肯德基發出的聲音弱多少。熊昌昊也對着徐景旭悄悄比了一個大拇指，畢竟身為軍師，那日徐景旭表白的時候他就在跟前。
歐梧為一愣，爆了句粗口：“我靠！真的假的你倆！”
徐景旭和沈芮芮兩人保持着握着手的姿勢，看向歐梧為，還煞有介事地挑了挑眉毛。
歐梧為愣住：“啊？”
“支書，之前是不是說過什麼來着？”沈芮芮諄諄善誘道。
“說……哦，靠！”歐梧為想到了自己之前立下的flag。
餐廳的包間裏，傳來男孩兒女孩兒們的歡聲笑語。
還有一個聲嘶力竭的哀嚎。
沈芮芮看着身邊的男孩兒，幸福地抱住他的胳膊。
“願所有美好的相遇都為時未晚。”她低聲說著。
“什麼？”徐景旭低下頭來問道。
“啵唧！”沈芮芮在他的臉上輕吻一下：“我說，願所有美好的相遇都為時未晚。”
“嗯，稍微遲了一點，但還不算晚。”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