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原來賊也很吃香
辛無塵從來都很自信。至少，重生在這個世界之後，還從來沒有被別人算計到過。此刻，他給東方摘星扔下的那句話“草雞戲鳳凰”，成了一個瞬間插進他心中的鋼針。
一萬頭草泥馬從此念頭轟隆隆飛馳而過...不過唯一值得回味的是，剛才那手感...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之後，一個英俊無比的翩翩公子，又在辛無塵面前肅然站立。
“原來風兄也好這一口！對男人換衣服也很感興趣？”重新換上男裝的穆雲裳，臉上雖然紅暈褪去，可心底還是掩藏不住眉宇間的竊喜之色。雖然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可此時正是打落水狗的好時機，焉能錯過。
“公...公子，你沒事吧！”門外，小秋的焦急的聲音傳了進來。
“稍安勿躁，我沒事，在外候着就好！”穆雲裳高聲傳達了自己的命令。
“...你陷害我？”
“得了便宜還賣乖！”
“為什麼？”
“本公主可是萬金之軀，如今被你褻瀆，你該當何罪？”
“明明是你自己撲上來的，我這只是本能反應而已！不關我的事！”
“果然是個奸詐無比，坑蒙拐騙的無恥小人！別以為你不做老道士的打扮，本公主就分辨不出你是誰，從你一進來本公主就確定你是那道士無疑！”
“......”
“吃驚吧？我還知道，你這模樣進來是想算計戲弄本公主一番，可惜啊，在本公主面前，你那些小把戲根本不值一提！”
“......”
“你不是說過嗎？這奇珍閣是你家的？本公主進來都需要層層稟報，你能這麼隨隨便便進來而又沒有奇珍閣的人陪同，那一定是東方閣主特許可隨意出入的人物。而這段時間，能隨意出入的，不就是那個道士嘍？”
“...百密而一疏啊！”
“哼！本公主只不過將計就計，你既然是那道士，就一定知道我的身份，我故意把水潑在自己身上，然後借故換衣受襲，你能第一時間衝進來...還行，本公主對你的人品有了新的評價，你不是奸詐無比，坑蒙拐騙的無恥小人。”
“那是...”
“見色起意的大色狼！”
“...明明是你自己...”
“怎麼？佔了便宜不想認賬？”
“我認什麼帳？公主殿下，你看我這張臉，假的！我能假扮道士，就能假扮成這個模樣，你金枝玉葉，又是開元國‘第一美女’，我是個賊，賊啊！你懂的！”
“開元國‘第一美女’的便宜，是誰想占就能占的嗎？剛才本公主這隻手，已經撿驗出，你這副模樣，是原裝正版，絕非贗品，所以本公主……也不虧！你這樣子，勉強還能接受吧！本公主原來還怕你是個又老又丑的老怪物呢！”
“我占你便宜！胡說八道，本公子玉樹凌風，一身正氣，到現在還是純情處男一枚，沒想到啊，我的清白、我的純情，全毀在你這小丫頭手裏，我沒向你討要紅包就不錯了！！”
“...我呸，你把本公主想成什麼人了？誰...誰叫你的速度那麼快，在我還沒穿好衣服的時候就沖了進來？我換衣服最多就兩息時間，可你，居然只用了一息！我不管，反正我被你輕薄了，你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幹嘛？訛上我了？你還怕嫁不出去？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別人又不知道，你怕啥？”
“唉...”
穆雲裳停止了鬥嘴，沉默了一會，再次整理了一下衣服，開口說道：“風兄，這件事...只是我在測試你的過程中出了點意外，就此打住吧。出去細談如何？”穆雲裳沒等辛無塵開口，直接拉開房門就出去了。
“...意外嗎？當然是意外！我特么原本是想戲耍別人的，結果被人給算計了，意外，一定是意外！”辛無塵在心裏嗷嗷的叫着，但腳步，還是隨着穆雲裳走了出去。
兩人重新坐定，對視一眼，卻相對無言。
有些微妙的東西橫亘在兩個人的思緒中。
“...公主殿下，我聽到東方大哥的傳信，不甚明了，我是一個賊，你尋我何事？你又不是緝拿於我，所以我一時好奇，想前來探探情況，沒想到公主殿下火眼金睛，心細如髮...”
“你叫閣主什麼？大哥？東方閣主是多大的年紀了？能拋卻成規和風兄稱兄道弟，看來我的推測是正確的了，你一定就是助東方閣主突破的那位高人了。通過剛才的你反應速度，更加證明你就是我一直想找到的那個人。”
“此話怎講？”
“風兄，每個皇朝在外面看起來都無比光鮮，可我‘暗鷹’掌控這全開元的地下情報網，熟知這天下太平的背後，藏着諸多涌動的暗流。而在官面上，卻無法用正面的手段去完全剔除這些隱患。我們一直再和各種各樣的特異人士合作，利用他們的方式，來替皇室掃除威脅。這一次，我父親慶王，乃至開元國，都可能將遇到很大的危機，所以，我想請到一批能人異士出面，暗中助我，保我父親和開元國無虞！風兄最近的作為，我能判斷出你是個智慧之人，再通過助閣主突破和方才你非凡的反應能力以及速度，我有理由相信，風兄是人中龍鳳。若能讓風兄出面，成功的可能性將大大增加。只是不知道，風兄可願鼎力相助？”
“等等？你是官，我是賊，你請我？這不亂套了嗎？什麼時候，賊也這麼吃香了？況且，你根本不了解我，怎敢輕易相信我？”
“大凡神異之輩，都是具有極高智慧之人，也不乏性格怪異之輩。但從我第一眼見到風兄你，給我感覺，你心中有雷霆。即便是裝作玩世不恭，也蓋不住內心的那種正義感。”
“這麼抬舉我？難道不怕判斷錯誤了嗎？你憑什麼這麼判斷？”
“你的眼睛！你的眼底沒有狡詐，沒有凶光，清澈見底，讓我一眼就能看到你的內心...”
“這麼玄？那我豈不是被你看透了？我這做賊還有什麼前途？乾脆改行算了！”
“不，我能透過眼睛看見的，只是風兄的心態的純凈，並不可能猜透風兄心中各種念頭和主意。而且，關於風兄的修為，我真的看不透，感覺上，你僅僅是一個剛修鍊不久的人，身上的玄氣波動，最多不過武師境界的修為，可整體上給人的感覺卻如同深淵，深不見底！”
“你這麼說我還好受點，你真要是一眼把人看穿了，那我豈不是在你面前等於是透明的？那就太可怕了！可你真不介意我是個賊？萬一曾經做下了萬惡的事情呢？”
“我這辨人的功夫，可是深得我母親的真傳，一般不會有錯。如果你是個邪惡之徒，就憑剛才之事，送上門的肥羊你都沒敢動，可見你並不是淫邪之輩，而且...而且...在男女之事上，還真是個愣頭青！”
“哎呀！終於聽見一句我最感動的話了，這個評價好！就沖這個評價，我就有興趣聽下去了，到底是什麼事，讓皇室都束手無策。”
......
辛無塵聽完穆雲裳的敘述，非常震驚，他曾經，在地球上那段經歷中，那股澎湃在心頭那股熱血，重新被點燃！而且，參與這件事，不正符合無影道的宗旨嗎？
每一個皇朝，都有不為人知的秘辛，每一塊大陸，都有風起雲湧的過去。
和皇室合作，這賊做得，登峰造極了！
在穆雲裳離開之前，辛無塵請穆雲裳看了一場別看生面的“尋緣”活動。
辛無塵換上一個道童的裝束，稱自己是老道的徒弟，留在奇珍閣尋找有緣人。實則是跳大神，唱大戲，把一干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當然，這種丹藥，是不可能賣給煉丹師工會的，那幫人畢竟是專業的煉丹師，太容易穿幫了。如果經過一道手之後，即便是他們能從別人手裏弄到一枚，誰知道中間有沒有人動手腳？奇珍閣完全可以死不認賬。假如有人真的用過，如果發現上當，誰又會聲張？那不是把自己的臉放到全皇城的人前面，任人抽打么？
活命第一，面子第二，這何嘗不是大千世界眾生百態中最為本質的一種表現？
那個小廝小秋，其實是穆雲裳的侍女紫秋，看了辛無塵的表演之後，直接給辛無塵送了一個綽號：天下無臉！言下之意，只要是達到辛無塵這種表演的水平和忽悠功夫，哪還有臉？太不要臉了！
辛無塵苦笑。
能和一個純潔無瑕的小蘿莉灌輸騙術嗎？毒害青少年啊！自己設的這個局，根本目的就不是為了騙錢，而是達到讓皇室注意自己的目的。作賊要低調沒錯，那只是在普通百姓面前，沒必要讓自己的“賊”名家喻戶曉。但在皇權面前，你做任何事沒有皇室支持，那就是非法的，是一定要被取締的，這是他前世都已經具有的認知。
自己要讓無影道真正紮根開元帝國，就必須讓皇室明白，自己不會觸犯皇權，只是要做一些懲惡揚善的事情而已。
這世上，不怕死的人其實很少，而自認為很聰明的人很多。辛無塵用一個所有人都能一眼看穿的騙局開局，讓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怎麼可能上當？然後一步步讓輿論引導着事態的發展，逼出城主府，讓護城軍成了最具權威的活廣告。而出手救東方摘星，意外的收穫了奇珍閣這個金字招牌做後盾，就讓這個荒誕無比的騙局，變成了人人追捧的潮流。
聰明人，犯錯誤就是從認為自己不可能犯錯時開始的。
至於賣丹所得的三千萬靈石，除了留下百分之十給奇珍閣做手續費，其餘的，全就給老谷保管，撫慰一下他受傷的小心靈。
辛無塵承諾過，要給他五成。其實那只是一種精神上的安慰，老谷自己也知道，真到了用錢的時候，他的錢不就是辛無塵的錢？他只是一個保管靈石的賬房先生。
不過，老谷喜歡。數靈石的感覺真好！
自己一泡粑粑就變成了三千萬，如夢如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