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遇畸形種
彭城的夜熱鬧不已。
與富人區的高貴脫塵不同，貧民區的深夜，吵鬧得如同一鍋沸騰的粥。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狹窄的小路上擁擠而過，林立着爬滿了藤綠的破舊房屋被濃郁的月色照耀斑斕。
從城中的主幹道往西十來公里，經過了一片低矮的屋群，穿越眾多的攤販，前方，是一座酒館。
小酒館。
今晚的夜，已經極深了。坐在吧枱后被陰影籠罩的老頭兒，微微抬了下手臂，露出有一定年代的梅花牌手錶，上面的指針已經轉到了11。
吐了口氣，拿起台上的酒杯，飲了一口。
“咚！”
一聲物件砸在吧枱上的響聲，將老頭唇上的白鬍子震得抖動了一下。
他皺了皺眉頭，打量起疲憊坐在高腳椅上的少年，笑容緩緩爬上了他的老臉。
“小子，看來今天晚上的收貨不錯啊。”
利筠灰頭土臉的將上半身癱在台上，撇了撇周遭嘈雜的勸酒聲與划拳聲，無力的抿了下嘴，抬起手指了指放在吧枱上的破碎核心。
“喲，好東西。”
老頭探手將橢圓形飛行器的破碎核心拿到手中，細細把玩片刻，將它放到一旁。
“看來你這次冒險前往G47片區尋寶，收貨不小啊。”
老頭微笑着摸了摸頜下的鬍鬚。
“少廢話了，說說吧，這個值多少。”
利筠翻了個白眼，一談到錢，之前的無力狀一下就消失，神采奕奕的看着老頭，雙眼放光。
“你呀，還真是個小財迷。”
說完，老頭手掌一伸，擺出一個數字出來。
“五千聯盟幣？”
利筠眉頭緊皺，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只值這個價，我將它轉賣到黑市，還得到處找關係，得冒着被聯盟政府發現的危險，所以手續費自然得高一點。”
老頭衝著利筠神秘一笑，利筠只覺得眼前一閃，那塊破碎核心已經被老頭麻利的收到台下。
一疊沾滿油漬的老舊藍色聯盟紙幣，正被靜靜地放在台上。
利筠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飛快的將錢收入懷中，緊張的瞄了一眼四周，發現沒人注意，才鬼鬼祟祟的鬆了一口氣。
“你可得了吧，老頭，每次我帶來好傢夥，你都用這種說法來打壓價格，再這樣下去，我可就不來你這做生意了。”
老頭聽完利筠的話，眯了眯眼睛，緩緩道：
“你這臭小子，我這可是童叟無欺的百年老店，可莫壞了我的聲譽。況且你不來我這，還能去哪？難不成你不怕被黑？”
利筠撇了撇嘴，也不說話，要了杯啤酒，一大口飲盡，打了個酒嗝，轉身朝老頭揮了揮手，告別離去。
而此時，酒館裏的兩名藏在陰暗中飲酒的壯漢，相互看了一眼，也默默地跟了出去。
待在溫暖的酒館中才剛習慣，推開大門來到瞬間冷清的街道的利筠，就被迎面撲來的涼風吹的瑟瑟發抖。
趕忙裹緊了身上的衣裳，低頭雙手環抱胸前，大步的匆忙離去。
左拐右拐，繞過一條條熟悉的街道，一盞昏黃的路燈默默豎立在街旁，暗淡的燈光照出倆道長長的人影。
利筠停下了腳步。
一臉警惕的看了看眼前的兩名刀疤臉壯漢，也不說話，放慢了步伐，默默地從他們身側走過。
“呼～”
一陣冷風吹過，利筠單薄的身子不知是否因為著了涼，有些顫抖。
他僵硬的臉龐上違和的流下幾顆汗珠，有點遲疑的停步略微等待了一下。
發現沒有其他動靜，才鬆了口氣，繼續向前走去。
“呵呵，小兄弟，這麼晚了，急着回家？”
略顯森然的話音從利筠的身後傳來，利筠此時心臟驟停了一秒，又劇烈的跳動起來。
他僵硬的轉過身子，搖頭晃腦的左右看了一下，才有些不確定的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小聲道：
“這位大哥，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另一位X型刀疤臉狠聲道：
“少tm裝蒜，小子，在酒館拿到的那筆錢最好老老實實的給大爺我交出來，不然，說不得明天這條街就會有新鮮的屍體被運走！”
“完了，被盯上了！”
利筠心中哀嚎，天殺的，自己前前後後觀察搜索了一個多月，才順利潛入G47垃圾場。
剛將用命換來的物件換成錢，就被不法之徒所找上了。
“呵，呵呵，X哥，我哪有裝蒜，您們是不是認錯人了？貧民區里和我一樣打扮的不說有幾千，至少也有數百吧...”
“MD，誰是你X哥，還在這裏裝蒜，老子弄死你個小兔崽子！”
X哥大怒，揉着巨大的拳頭就朝着利筠獰笑而來。
一旁的Z型刀疤男環抱雙手，悠閑的靠在那根正努力發著光芒的昏黃街燈上，安靜的看着一場好戲上演。
確實是一場好戲。
Z型刀疤男難以置信的拖住從半空中慘叫掉落的X哥，一臉凝重的看着一隻手握着冒藍光的機械槍的利筠。
“你這小子...”
一臉人畜無害的利筠傻呵呵的撓了撓後腦勺，期待道：“Z哥，你要不要也來一發？”
Z哥臉頰狠狠抽動了一下，緩緩將捂胸慘叫的X哥放在一旁。
“Z哥，殺，殺了他，殺了他！！！”
還真叫Z哥。
利筠無言的看着平躺在地怒嚎的X哥，不着調的想着。
“嗬，嗬...”
Z哥低頭戰立在原地，背後大團的陰影漸漸扭動。
利筠察覺到他此刻有點不對勁，連忙扣動扳機，“嘭嘭！”的向著Z哥低垂着的腦袋射去！
“叮噹！”
一聲脆響，一顆顆淡藍色的圓形子彈被彈落在地，而Z哥卻毫髮無損！
在利筠持槍攻擊的這個時間裏，Z哥原本高壯的體型逐漸隆高，2米，2米5！
直到3米左右，才停止了詭異的生長。
他緩緩抬起了頭顱，銅鈴大小的眼睛正放着幽光。
撕裂的嘴巴上揚出詭異的弧度，那Z型的刀疤變得愈發猙獰。
手臂上一根根冒着寒光的倒刺破開粗糙的皮膚而出，背部又有倆根薄薄的利刃直插肩胛骨！
“畸形種！？”
利筠難以置信的怪叫一聲。
在Z哥不斷粗吼，好似還在熟悉新的身體構造時，快速的在機械槍的側方部位連續換取零件。
彈夾滑落在地，他從工具包中取出一個嶄新的白色彈夾，插入槍中。
“呼，吸。”
他平靜好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臟，理順雜亂的思緒，冷靜的眯眼朝Z哥頭旁的燈罩開槍射去！
“嘭～”
沒有想像中的巨響，只有輕輕的玻璃破碎聲。
在Z哥已經繃緊肌肉，準備朝利筠襲殺而來之際，大團的濃霧籠罩了這個帶着恐怖低喘的街道。
“啊！！！混蛋！給老子滾出來！”
十來分鐘后，一道粗壯的畸形身影才從逐漸消散的濃霧中現形。
“嗚哇嗚哇～”
陣陣警笛聲慢慢的由遠至近。
Z哥猙獰的面孔朝着利筠早已消失的方向抖動了一下。
鼻孔中突然出現縷縷黑煙，在半空中相互纏繞了片刻，然後消失不見。
“小子，我記住你了...”
Z哥恐怖的低呤在街道響起。
在警察即將到來的最後一刻，帶着已經昏迷過去的X哥，快速的消逝在夜幕籠罩的街道中...
“呼，我的天，剛剛真是恐怖刺激！”
利筠回到自己的住所，將大門緊緊的關上，足足掛上了5把鎖，這時才鬆了一口氣。
輕撫胸口，感受到急跳的心臟逐漸平息后，拉過一把椅子，癱倒在上面。
這已經不知道是今晚第幾次渾身虛脫了。
利筠將自己屁股后的工具包放在桌上，看了看自己還緊攥着的機械槍，心疼的抽了抽眼角。
“省吃節用花了2000大洋，耗盡了這麼多的零件，才做出來的迷霧彈就這樣花掉了，蒼天吶！”
他肉痛不已的慘呼了一陣，才不甘的將自己精心組裝出來的槍械輕輕放到一旁。
在工具包里摸索了片刻，一塊黯淡無光的圓形石頭狀的零件出現在他手中。
利筠看到這個物件后，眼中精光爆漲。
仔細放到眼前打量許久，又摩擦了片刻。
有些止不住襲涌而來的倦意，緩緩閉上了眼皮。
“今天得到了巡陸機甲的核心能源件，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海灣大學......我馬上就會來的...馬上。”
少年低沉的聲音在這座十來平方、裝滿機械零件的房間響起。
隨之而來的，是輕微的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