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卑微的仇恨
機械門沉默的高聳在廣場內，古樸無華。
利筠先是在它的外圍行走了片刻，看清了門的大體構造。
巨大礦石雕刻着的怪異生物的頭顱立於門頂，倆道略微生鏽的銅環掛在左右兩側。
這是座雙開門。
門上畫著一條條現代科技里特有的保護裝置雕紋，附着在門的表面，沒有絲毫動靜。
略顯古代的設計風格與現代科技的結合，讓這座大門有一絲不協調的感覺。
更讓人所覺得詭異的，是吊在門倆旁的大紅燈籠。
此時廣場頂部的燈光都已經被戰鬥所破壞，昏昏暗暗的。僅有的倆盞燈籠，正散發出紅澄澄的微弱光暈。
轉過頭看了看身後靜默戰立的四人，雄獅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在遲疑，雙手沿着身前大門的保護紋路，輕輕撫摸。
隨着利筠的手指觸過，那原本樸實無華的大門上的紋路，開始亮起刺眼的光芒！
利筠淡定的從屁股后的工具包里拿出太陽鏡，帶在了眼睛上。
上次巡陸機甲攻擊時放出的劇烈光線，已經讓他的眼睛吃了不小的苦頭。
所以回去后便買了一副眼鏡隨身攜帶。
眼睛沒有了刺痛感后，他終於大膽的觀察機械門。
從浮動着光芒的大門紋路里，搜尋具體的保護裝置運作原理。
一條條筆直的紋路開始扭曲變化起來，倆旁掛着的紅燈籠無風自動。
“保護裝置已經被激活，在這小子死之前，你得仔細觀察它的原理，找出破門的方法。”
寧留白輕聲提醒凝神注視大門變化的荊策。
正當機械門的光芒愈發強烈，連利筠眼眶上的太陽鏡都無法阻擋之際，利筠居然轉身走了回來。
看着漸漸平靜下去的大門，荊策與寧留白不由得微皺眉頭。
“小子，你找死是不是？！趕緊給老子回去，繼續觸發機械門的保護裝置！”
還在興奮幻想自己能得到多少礦石的雄獅，看到這一幕，不禁勃然大怒。
一陣濃郁的殺氣朝利筠席捲而來，利筠不由得身體顫慄。
“各位大人，機械門中含有大量的進化粒子，如果我不能開啟精神海，將它們吸引到別處，恐怕無法接觸到核心的運作原理。”
利筠在雄獅釋放出的巨大壓力下，吃力開口。
寧留白與荊策相互對視了一眼，沉默了片刻。
“呵，也罷。精神海的開啟方法在各大學院也不是什麼秘密，就告訴你吧。”
荊策冷冷一笑，面部浮現出莫名的冷意。
漠然開口道：“在黑洞降臨太陽系，地球發生劇變后，人體也迎來了大開發時代。”
先是簡單介紹了一下背景，又說道：
“首先，在進化粒子的影響下，科技迅速發達，科學家們在一些人的眉心處葉位置，發現了一團蘊藏着恐怖波動的物質。
它能通過修鍊而變得強大，人類的智慧，記憶力等等都能獲得提高。
在剛發現它的存在之時，人類並不了解它更多的作用，只知道能進化大腦的各種能力。”
荊策說道這，語氣開始略有些興奮起來。
“直到某一天，有人發現，它居然能吸引進化粒子！”
“自那以後，無數人開始了將進化粒子融入自身的嘗試，但都一一失敗，直到有一群人，想出了一條路。”
他低沉又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場內回蕩，利筠彷彿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為即將接觸到的知識而激動不已。
“那就是...將自身與動物的肉體相結合，從而解決人體無法吸納進化粒子的困境。”
“畸形種？”
利筠有些不確定的開口詢問。
“沒錯，就是畸形種。”
荊策話音落地，存活的十幾名保安里，一位身材矮小的男子微微抖動。
“為什麼人體不能吸納進化粒子，而動物卻能？”
“因為，人體內有變異基因。”
荊策笑道：“具體的情況你應該也知道，畢竟你年幼時所安生的福利院，就是被能源操縱者所破壞的。”
利筠瞳孔一縮，沉聲道：
“變異基因能讓人操縱引力，改造肉體，獲得強大的威能，進化粒子卻與變異基因相互排斥，無法共存。”
“沒錯，每個人體內都有變異基因，區別在於，大部分的人類，無法覺醒變異基因，所以就成為不了能源操縱者。”
荊策微微一嘆，話音一轉，接着開口：
“地球變化之始，一些喪心病狂的人類利用與動物結合的肉體，徹底改變了體內人類的絕大部分基因，獲得了進化粒子的直接使用權。”
“然而，他們雖然獲得了與眾不同的能力，但卻被動物的基因影響，經常會暴怒嗜血，襲擊人類，破壞城市。”
“這種恐怖的現象，沒過多久，便被造出來的第一批機甲所結束。”
利筠瞭然，沉聲道：
“機甲的誕生，讓人類不需要以這種滅絕人性的方式來獲得無以倫比的能力，而是可以通過本身就強大的機甲，介間操控進化粒子。”
“是的，在這之後，本就因為融合動物基因與肉體而實力不穩定的畸形種徹底退出了才剛屬於他們的舞台。
機甲之力，接手了統治世界的時代。”
荊策說完，瞟了一眼利筠。
“接下來的事，你都知道了。變異基因的發現，讓這個時代被能源操縱者和機甲操縱者所共同統治。
那些畸形種們，更加如同老鼠一般，只敢躲在陰暗的地方，逃避聯盟政府的搜查。”
利筠皺了下眉，默默說道：“你說了這麼多，並沒有告訴我怎麼開發精神海。”
“很簡單。”
荊策冷冷一笑，迅速出現在利筠身前，在利筠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大手抓住了他的腦袋。
“啊！！！”
利筠張口發出凄慘無比的厲叫。滿臉煞白，瘦弱的身子不斷顫抖，倆眼泛白，彷彿失去了靈魂。
荊策陰沉的雙眼盯着利筠年少的面容，冷冷道：“還沒有哪個普通人敢跟我提條件，你是第一個。”
話音落地，利筠陷入了昏迷。
荊策鬆開抓着利筠腦門的大手，利筠“噗通”一聲，彷彿垃圾一般被他隨手扔在了地上。
遠處的Z哥看到這番景象，原本有些被二人對話所影響的心猛然一喜，差點撫掌大笑起來。
“雄獅，十分鐘以後把他弄醒。”
荊策不屑的看了眼蜷縮在地上，失去意識的利筠，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呵，還是荊策有手段，直接強行破開這小子的前額葉，通過你強大的神識刺激他的精神海開啟。”
雄獅幸災樂禍的朝荊策擠了擠眼。
蒙天放眉頭微皺，略帶不忍道：
“只是這樣一來，他精神海只能開啟片刻。待關閉以後，恐怕一輩子都不能將其再次開啟...”
“老懞，你什麼時候這麼仁慈了？一個乞丐，還想成為機械操縱師？誰給他的勇氣，梁靜茹嗎？”
雄獅不屑打斷了蒙天放的話語。
“他不可能見到明天的太陽，既然如此，什麼方法對我們更有利，更省時間，那就用什麼方法。
我沒有這麼多的閑工夫教給他開啟精神海的方法，更沒有時間去讓他嘗試那不足萬分之一的開啟幾率。”
荊策說完，走到機械門旁打量起來，默然無語。
“嗬...嗬。”
十來分鐘后，一陣痛苦的低呤在眾人耳際響起。
雄獅用手在利筠身上的關節上敲打幾下，利筠緩緩醒來。
他痛苦的吐出幾口血沫，一隻手摸着痛得快要炸裂的大腦，仇恨與不甘浮現在佈滿血絲的眼內。
“精神海我已經給你開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去探索機械門的運作原理。”
利筠在怎麼無知，也曾在書上看過，精神海不能強行開啟，更不能被外力所刺激開啟。
那樣會對人的大腦有不可逆轉的損傷，哪怕是現在的科技，也無法治癒玄奧無比的人類大腦。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心中絕望的低喃，腦中渾噩無比，只覺得人生充滿黑暗，再無一絲的希望。
“為...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利筠無神了片刻，滔天的仇恨升起。
氣急之下劇烈發抖的身子艱難的站了起來，血色瀰漫的雙眼死死盯着負手戰立的荊策。
“嗤，哪有這麼多為什麼？你以為你是誰？有什麼資格和我討價還價？”
荊策戲謔的說完，冷笑不已。
“卑微的乞丐。”
無情的五個字如同驚天的巨雷，狠狠劈在了利筠發顫的心上。
“呵呵...乞丐...機械操縱師...”
聽着利筠宛如瘋魔一般的在原地念叨，雄獅皺緊了眉頭，開口道：
“小子，至少你現在還活着，如果你想尋死的話，可以拒絕我們。”
沉默良久的寧留白微微一嘆。
“放心，你只要按我們的要求去做，我會給你一筆花不完的錢。
機械操縱師本就不是你所能觸碰到的存在。
安安心心的富裕度過餘生，不也是很多人所期待的生活嗎？”
“呵。”
利筠抬頭看了眼寧留白，冷冷一笑，沉默的向機械門走去。
寧留白心中一涼，在這雙被掩蓋了滔天仇恨的眼裏，再也看不到之前的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