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時間

距離聖誕節還有點日子，但街道外面已經開始了一場裝橫，冬天的寒冷並沒有讓龍門市居民都窩在家裏，至少許多青年青女都願意出門

當大街小巷的商家擺出了聖誕樹和馴鹿之類的裝飾物時，一個對東方人不算節日的節日，讓整座都市充滿了氣氛

對於這個節日的內涵，東方人沒有興趣去追尋，所有的人只是找個借口去享受樂趣，特別是現在的一些年輕人，硬是把這個節日給過成了又一個情人節

一個洋節衍生出了各種本土化的習俗，比如送蘋果，比如開房，奇葩有趣，也蔚為大觀……

“所以說，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距離三戰才結束十幾年左右，他們就開始在死過人的土地上尋歡作樂了”

看着自己的酒吧內基本上沒有什麼客人了，安潔莉婭才唉聲嘆氣：“你那個老將軍有句話怎麼說來着？”

“父輩的犧牲換來垃圾的誕生，雖然這說的有點過頭，但放在我們那邊，一點也不過分”

坐在吧枱前，洛里安在數着自己的鈔票，直接推到她面前：“價格剛好，姑娘們的酒錢我也幫她們付了”

“你還真是貼心”她的眼睛掃過洛里安手上的戒指：“這麼做你的老婆不會說什麼？”

“關愛部下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倒是，你在我這裏打工的時候我也給過你許多好處”安潔莉婭彎下腰，將黑色防水袋拎到桌面：“雖然這些玩意兒都是淘汰貨，但質量可以得到保證，就是在彈藥……”

“它們很快都是一次性武器，所以我不擔心彈藥”

這次下海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出來，所以這些東西遲早要變成廢鐵，最近他也在向斯卡蒂請教肉搏方面的技巧，為將來可能在水下發生的戰鬥做準備

“跟她們說了嗎？關於你要離開的事情”安潔莉婭給自己的嘴唇遞上一根香煙，隨後把剛拆封的煙盒遞給他

接過後，洛里安直接用牙齒咬住裏面的一根香煙，給自己和這裏的老闆娘點上火：“三小時前我在那個聊天軟件里發佈了這條消息，結果她們早就知道了”

“不奇怪”一縷輕煙被吐成煙圈，安潔莉婭一臉淡然的望着店門口：“你的姑娘們很久以前就開始用那個聊天軟件了，隨便那個人發佈一條消息，基本上第二個小時，所有人都知道了”

“……合著這次輪到我被蒙了？”

“差不多”她聳了聳肩：“禮尚往來啊小子，你矇著她們的事情還少嗎？雖然許多事情我都忘的差不多了，但主要事情我還是記得的”

說完她就狠狠的吐出煙：“有時候我還真希望我的大腦有戰術人形那樣的心智雲圖，這樣我就能自行忘記、記住一些事情了”

並不是只有她有過這樣的想法，基本上人類都有過，也包括洛里安，他們非常希望能夠忘記許多事情來減輕疼痛，忘記那些影響至今的創傷，但是時間久了，他們也就習慣了

“你每天就一個人在這裏，不覺得……孤單嗎？”意思到話題開始偏向沉重，洛里安主動將話題扯到別的地方

“那倒不至於，畢竟每天看那些年輕人吵架的樣子還蠻有趣的”如果還會打架的話那更好，這樣一來她就可以收取觀看費用和賠償金了

和洛里安不同，安潔莉婭從戰爭結束后就傾向於過上和平的日子，她也想儘可能的遠離戰爭和內部鬥爭，現在的日子雖然有些單調，但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戰時軍人，無論他們曾經多麼耀眼，回到和平社會終究還是一個普通人，一些和平憤青甚至會用板磚來歡迎那些曾經為祖國流血、為祖國付出了半輩子的軍人

‘那你付出了什麼？’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正常的心理？正常的思維？還是你的兩條胳膊和半張臉？’

‘我不記得了’這就是他的回答，語氣淡漠又自然，女人噗笑一聲：‘那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嗎？要知道，現在的你可以輕鬆進入那些回憶，只不過……’

‘現實里，我會再次「暴走」’

女人的回答是肯定，而這個暴走自然就是殺紅眼，只要他一句話，那她立馬可以帶他進入那種奇特的空間，讓現實中的肉體像一隻野獸一樣四處破壞

可惜，洛里安並沒有那種打算，他的腦子還沒昏到失去理智的程度，至少沒把他逼上絕路前，他是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一口氣喝光酒杯里的威士忌，洛里安背起防水袋跟她擺了擺手：“我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了，別和姑娘們說我來過”

“走好不送”安潔莉婭目送他離去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見他為止才收回目光，自言自語的說道：“大洋啊……那裏可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

門上的鈴聲再次響起，她抬起頭，懲戒小隊的姑娘們一個接一個的走進來，現在每次任務完成後，她們都會來這裏喝上一杯

“喲，安潔，老樣子”AK12跟她豎起兩根手指，意思是兩杯伏特加，安潔莉婭無奈的笑了笑：“你們現在可真夠閑的啊”

“趁着還有時間享受，我是不會放過任何一次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