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那位少年,組織
到底,應該許下什麼願望呢?
隱在自己的床上陷入了沉思。
似乎……從沒有考慮過這麼輕飄的,不切實際的東西。
或許只是單純地抗拒思考而已。
“……好煩啊。”
他用一隻手蓋住眼睛。
明天一走了之算了,雖然他們救了自己一命,但還是不願意相信他們……
“好煩啊……”
終於,忍不住感嘆。
“什麼好煩?”
“嗯?”
不知何時床邊多出了一個男人,金黃的捲髮,身上穿的是修身的白色衣服——感覺,像是個貴族。
他拿着蠟燭,正疑惑地注視着自己。
“哦,我是歐米伽,”他才意識到隱還不認識自己,“是這裏的成員之一。
埃普西隆叫我過來看看你怎麼樣,畢竟剛才的戰鬥中你好像受傷了。”
“……我很好。”
不過那群凋靈骷髏到是真的有點恐怖。
“不過,為什麼你們這麼在意我?”
“……只是執行命令罷了,我們的老大似乎很看好你。
他那個人啊,很奇怪……”
男人輕輕地放下蠟燭。
“不過雖然埃普西隆他很年輕,但是卻很厲害。
如果不想缺胳膊少腿什麼的最好還是不要違抗他的旨意。”
“……了解了。”
一陣惡寒,隱感覺背上出了一層冷汗。
缺胳膊少腿什麼的也太嚴重了吧,哪怕是自稱為“神”,這麼做也太惡劣了吧?!
“……必須要許願么?”
“嗯?”
歐米伽挑起眉,接着又露出了笑容,“沒錯,不過那只是一種控制人心的方法罷了……
我可以說,你很聰明。居然可以想出‘先試探一下’這種方法。”
“啊、是么……謝謝誇獎?”隱有些懵逼地撓撓頭,“話說你的願望是什麼?”
“問這個幹什麼?”
出乎意料地,男人皺緊眉,他的語氣里多了一絲敵意。
連態度也不像之前那麼熱情,變得有些危險。
不由自主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咳,只是想着能不能參考一下而已!”
“原來如此……”他的語氣緩和下來,眉頭也漸漸舒展來,“是‘守護該守護的東西。’
可能也沒有多少參考價值……不過,明日你也可以去問問其他人。或許會有幫助的哦。”
“是么……”
“那麼,晚安吧。
在黑暗中是有助於思考的哦。”
他輕輕地吹熄了蠟燭。
一片寂靜中,隱聽見了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慢慢地消失在濃重的黑暗中。
願望么……
他翻了個身,無意識地捏緊被角。
……如果可以想到那就太好了呢。
但是,那會是什麼樣的願望呢?
————
很奇怪的,這幾日糾纏自己的夢居然沒有出現。而且,連夢中人的模樣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在清晨的陽光下,隱煩躁地抓着自己一頭天藍色的頭髮。
甚至使得本身很柔順的頭髮糾纏在一起,變得難看了許多。
乾脆許願說讓我想起來那一切算了!!!
不過到底應該想起來些什麼啊完全沒有頭緒啊啊啊!!!!
“……你在做什麼?”
突然響起的,疑惑的聲音把還在抓狂的少年拉回了現實。
這一次出現在門口的是拿着托盤的少年,他身上穿着的也是西服,不過更加寬鬆一些。
一頭灰色的頭髮上居然有着一對毛茸茸的狼耳,甚至到了以假亂真的底部。
他嘆了口氣,把手中的盤子輕輕放下。
“我跟你講,如果你晚起了那個傢伙遲早會弄死你。”
“那個傢伙是誰啊?”
“咳——”少年清了清嗓子,試圖轉移話題,“我叫塞利斯,只是過來給你端早飯的。”
不過即便如此隱也看見這個名為塞利斯的少年用唇語說出了“埃普西隆”四個字。
……看樣子那個中二病爆發的傢伙真的不是什麼好貨。
“話說,你真的不穿好衣服然後梳梳頭接着吃掉早餐么?
我聽依塔說你在黑五角星那邊不僅沒有吃好而且還受到了不公平待遇來着。”
塞利斯揚起下巴,指着端過來的早餐。
“……啊。”
不由得想起了被某個腹黑少年帶到高塔裏面關起來的黑歷史。
“那我就先走了,吃完早飯快點下樓吧。”
“等等——!”
叫住了準備離開的狼耳少年,後者轉過頭。
“你許下的願望是什麼呢?”
回憶起昨晚歐米伽對自己說的話,隱詢問。
“問這個做什麼?”
“昨天晚上有個叫歐米伽的人讓我問問你們,可以作為我的願望的參考……
他還跟我說如果我不許願這裏的老大遲早要把我大卸八塊。”
“……那傢伙啊,”塞利斯有些煩惱地皺起眉,“那傢伙就是個偽君子,你最好不要信他說的話——不過我們的老大的確很惡劣。”
“所以你的願望是……?”
“你還記得這茬啊,本來以為已經分散了你的注意力來着,”塞利斯一副十分失敗的模樣,不過很快振作了起來,“我的願望是‘喜歡的人可以記住自己’,不過現在看是個很奇葩的願望呢,這個你最好不要許哦。”
接着,走過來伸出一隻手在隱亂糟糟的頭髮上拍了拍。
“祝你好運啦,快點找到自己的願望吧。”
他擠了擠眼睛,然後哼着歌離開了這裏。
只留下了隱和他手中盤子裏已經有些變冷的早餐。
……喜歡的人可以記住自己么?
感覺,的確有點俗氣呢?
他拿起麵包,咬了一口。
“……好難吃。”
————
最終還是把那個麵包送到了最適合它的歸處:垃圾桶。
順着暗紅色的梯子下樓,在路上偶遇了形色匆忙的克莉絲特爾。
於是,叫住了她。
“喂,克莉絲特爾——!”
“誰?!”少女警覺地轉過身,發現是隱后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是你啊……我還以為是阿爾法呢……”
“嗯?”
“是個身高體重都和你差不多的孩子啦,”她露出微笑,“有什麼事嗎?”
“那個,因為某個人的意見,想問問你的願望是什麼——正好可以輔助我思考。”
想起之前的兩個人在聽見自己要詢問願望后露出的抗拒神色,他決定乾脆站表明自己的目的。
克莉絲特爾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十分不自然,不過很快又重新露出了美好的微笑:“是‘和哥哥在一起’哦,現在也真的實現了。”
“啥?!”
隱渾身一震,同時也自動腦補出了“病嬌妹妹和高冷哥哥”至少1w字的故事。
“蘭斯洛特就是我哥哥哦,”她急忙解釋,“因為家裏的原因,有點重男輕女,所以他既是我的侍衛也是我的親人這樣的——!”
“原來如此……”
可是請你解釋一下之前在樹林裏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好么?!
遇到非社會主義兄妹情我可是有報警的權利的哦!
忍住沒有把以上的所有內心想法表達出來。
“不過,如果真的要許願的話不如想想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人吧,”克莉絲特爾微微蹲下,好直視着隱,“從這一點入手的話就會簡單很多。
比如說,回憶起某個重要的人也行。”
回憶……?
隱微微睜大眼,之前腦內18x輕小說里的套路全部消失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模糊不清的夢境。
在夢中出現的人影,岩漿湖和金色的瞳孔……
還有之前要加害於自己的人。
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人……么?
“我明白了。”
他別過頭,突然發覺視線有些模糊。
不知為何,眼淚奪眶而出。
……心裏空落落的。
————
“殿下,您又撒謊了。
我只是一個侍衛而已,雖說是您召喚出來的但是本質上和您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蘭斯洛特,你注意到我說的幾個字了么?
‘重要的人’‘哥哥’‘和哥哥在一起’。應該可以刺激起那孩子想起一些東西吧……”
“克莉絲特爾,不會您——”
“噓……小聲點。
……傷害了神的百夫長傾盡一切去保護自己唯一的親人,不過用的方法太過於極端了。
我只是,想幫幫他而已。
順便,給神一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