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早已經跟你一刀兩斷了
“醫生?”葉容源笑了笑,“我沒太有興趣。”
“比起醫生,我更喜歡畫畫。”
“是么?”蕭冰合眯着眼睛。
“蕭寂在哪裏?為什麼一直沒見到他?”他問。
作為他唯一的弟弟,那個對他唯命是從的小狼狗,換做平常,肯定在第一時間跑過來哭個天昏地暗。
“……”葉容源的表情有些古怪。
“你,果然被撞壞了腦子吧?”他說,“你已經不記得了么?蕭寂,早已經跟你一刀兩斷了。”
“啊?”蕭冰合震驚,“為什麼?”
葉容源苦笑了兩聲,這可真是……
“蕭寂他,愛上了一個男人。”他垂下眼,“那個男人,還是出身風月場所,這個消息被媒體大肆宣揚之後,你覺得蕭寂敗壞了蕭家的名聲,便與他,一刀兩斷了。”
“……”蕭冰合一臉黑線。
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蕭寂愛上的那個男人,是林星河?”他摸着下巴。
葉容源點點頭,皺眉,似乎在考慮該說還是不該說。
“你在猶豫什麼?”蕭冰合問。
“蕭寂他跟你吵了一架之後,凈身出戶,現在,過得不太好。”葉容源說,“我聽說他還得了病,如果你氣消了的話,我希望你能去看看他。”
蕭冰合沒有說話。
這個地方,果然很詭異。
怪不得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不管是這邊的葉容源還是柑桔,都跟他印象中的不太一樣。
他有些擔心,不知道這邊的舒喻是不是也變了。
私人飛機在一個比較寬敞的地方停了下來。
葉容源下了飛機,看了看四周,“在往前就是山路,沒法乘坐交通工具,我們只能走過去。”
蕭冰合抱着柑桔下來。
看了看四周,這個地方倒是絕美非常。
四方環山,中間是一個如同明鏡一般的湖泊。
正是下午時分,夕陽斜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安靜得讓人想睡覺。
這種靜謐的空間,倒是與百岳有些相似。
說起來百岳的景色也是極美的,只是當時他與舒喻都心情浮躁,沒辦法靜下心來欣賞。
山路不斷蜿蜒,走過只能容納一人的小橋,又險險地走過懸崖,大概用了一個小時時間才到達一個小村落。
夕陽已經落山。
西邊一片暮靄,在暮靄中,舒喻正坐在小樓上的發獃。
“雲影。”蕭冰合嗓子緊了緊,喊了她的名字。
舒喻正在鬱悶。
經過幾天修養,身體好不容易好了一些,可這裏的人說什麼都不讓她離開。
如果不是每天都好吃好喝招待着,還有專屬的醫生來給她看病,她都以為自己被拐賣了。
乍聽到蕭冰合的聲音,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冰合?”舒喻直接跨到窗外,“冰合……”
她欣喜若狂,就要跳下來。
“喂喂喂,你瘋了……”別說葉容源,就連蕭冰合也嚇了一跳。
“接住我。”舒喻吐了吐舌頭,“我相信你。”
蕭冰合無奈地搖了搖頭,將柑桔遞給葉容源。
他伸出手,穩穩噹噹地接住跳下來的舒喻。
“啊,啊,啊,冰合,我不是在做夢吧。”舒喻抱着他猛親,“真的是你。”
“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
“你的傷呢,沒事吧?”
“為什麼這麼久不來找我,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她滔滔不絕地說著,蕭冰合都插不上嘴。
“啊,柑桔。”
“柑桔,你沒事實在太好了。”舒喻看到柑桔,猛地將他抱過來,“你可嚇死媽媽了。”
“雲影,好了,別激動。”蕭冰合將她放下來,目光中帶着寵溺,“你沒事就好。”
“我沒事,沒事。”她依然不舍的放開他。
“你怎麼這麼久都不來找我,我在這裏都快悶死了。”她抱着柑桔的臉親來親去,“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蕭冰合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他看向葉容源。
葉容源輕輕咳嗽了一聲,“這是一個古老的村落,因為地理位置不不方便,他們很少跟外界溝通,所以,還用最古老的語言。”
“這裏的人比較淳樸,是個養身子的好地方。”
他的目光有些複雜,“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舒喻眨了好久的眼睛。
看了好久,才轉向蕭冰合,“葉容源?”
葉容源很受傷。
他費了多大勁才將她藏起來,為了她,他連命都不要。
可她,剛才那眼神中,竟帶着疑問?
蕭冰合點點頭。
“真的是葉容源。”舒喻突然抱住他,“你怎麼捨得把鬍子颳了?身上也沒有煙味,果然還是這樣你最好看。”
葉容源的身體有些僵硬。
她,竟然抱住了他?
還是在蕭冰合面前?
“你們都沒事,實在太好了。”舒喻放開他,眼角滑下幾滴眼淚。
葉容源不知道該說什麼。
現在發生的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舒喻在蕭冰合面前抱着他,蕭冰合視而不見,嘴角還帶着淺淺的笑意。
這些,都不太正常了。
換成從前,蕭冰合可是會大發雷霆的。
“我們回家吧。”她貼在他身上。
“好。”
“在這裏住一晚上吧。”葉容源說,“剛才我們來的時候你也看到了,進出這個村子相當麻煩,而且,入夜之後,山裡會出現一些猛獸。”
“夜裏出入會很危險。”
“而且,村長知道我們要來,準備了宴會招待我們。”
“葉先生。”村長很客氣。
“村長?”舒喻看着眼前在這個負責跟她溝通的婆婆,沒想到她竟是村長。
“是啊,我是這個村子的村長。”婆婆笑了笑,“我們這裏交通閉塞,很少與人來往,會說外面話的人也很少。”
“我是唯一一個會說外面話的人。”她對着葉容源行了個禮,“葉先生是我們村子的大恩人,你們是恩人的朋友,自然也是我們的朋友。”
“就讓我們盡一盡地主之誼吧。”
舒喻覺得不太對勁,又不知道哪裏不對勁。
索性也就不想了。
有蕭冰合和柑桔的地方,不管在哪裏,她都甘之如飴。
村子裏的招待和別處的招待不一樣。
他們走過去的時候才知道這裏是宴會露天的。
殺雞宰羊,在地上挖個坑,放上柴,烤得冒油,傳來陣陣香味。
舒喻眼睛閃亮。
她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笑語盈盈,“好熱鬧啊。”
“對了,柑桔今天怎麼這麼老實啊?”她捏着柑桔的小臉,“換成平時,你早就跑沒影了。”
“媽媽。”柑桔怯生生喊了一聲。
他低下頭,聲音喏喏,“你,你不討厭柑桔了么?”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裏含着淚珠。
“討厭你?”舒喻一愣,“媽媽為什麼會討厭柑桔?”
喜歡還來不及呢。
“媽媽……”柑桔抿着嘴,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
舒喻終於感覺出不對勁來了。
她將柑桔抱住,在他臉上親了親,“是媽媽不對,媽媽不應該舍下你。讓你有那麼多不愉快的經歷。”
“以後不會了。”她摸着柑桔的小腦袋,“男子漢大丈夫的,你別哭啊。”
柑桔的眼淚一直忍不住往下流。
“媽媽,你,你跟爸爸,愛我么?”
他問出這句話之後,小小的身子瑟瑟發抖。
舒喻一愣。
她不太明白柑桔為什麼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那唯唯諾諾的,生怕得到拒絕答案的模樣,讓她心疼得不得了。
舒喻半咬着嘴唇,想着,大概是因為這段時間他受到了心靈創傷,又經歷了很多可怕的事,沒有了安全感。
“當然愛你。”
她拽過蕭冰合的袖子給柑桔擦了擦眼淚鼻涕。
蕭冰合臉黑了黑。
這女人!
“柑桔,來,抬頭看着我。”舒喻捏着他的臉,“爸爸潔癖那麼嚴重的人,都能讓你拿他衣服擦鼻涕,你說爸爸愛不愛你?”
柑桔不太明白,但還是點了點頭。
“你冰塊爸爸都這麼愛你,媽媽當然更愛你了。”她在他小臉上親了好幾口,“我家柑桔這麼可愛,怎麼會有人不愛?”
“好了,我家的男子漢,不準再哭了,給你。”舒喻遞給他一個雞腿。
柑桔這才破涕為笑。
“小吃貨。”舒喻戳了戳他的額間。
葉容源拿了一些酒來。
他分別給舒喻和蕭冰合倒了酒,抬起酒杯,“這酒很好喝,也沒什麼酒精含量,嘗嘗?”
舒喻喝了一口。
甜甜的,入口有果香,很好喝。
“這個,好好喝。”她多喝了兩口,“我還沒喝過這麼好喝的酒。”
“少喝點。”蕭冰合蹙眉,“對身體不好。”
“沒事沒事,我千杯不醉。”舒喻擺了擺手,看着蕭冰合的樣子,嘿嘿笑了兩聲,拿起酒杯給他灌進去。
蕭冰合被嚇了一跳。
這女人,真是膽大包天,竟敢灌他酒。
“雲影!”他灑了一身,咬牙切齒,“你,過分了。”
“你打我啊。”舒喻喝了兩大杯酒之後,臉色緋紅,“要不就親我。”
蕭冰合捏了捏她的臉頰,“你啊你,這麼挑逗我,等下可別求饒。”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湊在她耳邊。
“不要臉。”舒喻紅着臉嘟囔着。
酒興上來,她喝了好幾杯酒之後,開始看着這邊的人唱歌跳舞。
柑桔有些困,吃了些東西,又玩鬧了一陣,便枕在舒喻膝蓋上睡著了。
“啊,真好啊。”舒喻拿着一個號稱是特色食品的小吃,吃得津津有味的,“好久沒這麼安靜了。”
“喜歡么?”蕭冰合也枕在她腿上。
“你別不要臉,起來。”舒喻拿了一個蜜餞塞到他嘴裏,“跟你兒子搶地方,老臉還要不要了?”
“不要。”蕭冰合好看的臉上泛着淡淡的光芒,如星芒璀璨,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舒喻有些臉紅,嘟囔着,“長得好看也不能不要臉啊。”
蕭冰合笑得很開心。
他原本是那種冰冷不苟言笑的樣子,笑起來的時候,彷彿全世界都散發著好看的光芒。
“雲影。”他自下而上盯着她的臉,“我發現……”
“啥?”
“你的雙下巴。”他抬手,摸着她的下巴,“還怪可愛的。”
舒喻額角跳的很愉快。
雙下巴?
嗯,雙下巴?
“滾開。”她一下子打掉蕭冰合的手,“你才有雙下巴,你全家都是雙下巴。”
“別這麼抵觸,我覺得很可愛。”
“可愛你大爺。”
蕭冰合仔細想了想,“我沒有大爺。”
舒喻撅了撅嘴,想着再吃一些的時候,想起“雙下巴”三個字,悻悻地將手中的食物放下。
“怎麼不吃了?”蕭冰合眉眼彎彎,“吃胖了多可愛。”
“怕我吃胖了你不要我。”舒喻將那塊肉塞到蕭冰合嘴裏,“還是你來變胖吧。”
蕭冰合竟真的吃了進去,還舔了舔她的手指,“還要。”
這一晚上,葉容源一直沒怎麼說話。
他只是面色凝重地看着舒喻和蕭冰合的打鬧。
周圍的人狂歡夠了,逐漸散開。
篝火也開始熄滅。
沉靜落後的小村莊裏恢復到黑暗狀態。
葉容源將杯中酒飲盡,姿態優雅地擦了擦嘴角,慢斯條理地開口,“舒喻,冰合。”
他頓了頓,“你們,不是他們吧。”
舒喻沒明白葉容源的意思,歪了歪頭,“啥?”
蕭冰合比舒喻了解的多一些。
他坐起來,盤膝,目光悠遠,“或許,不是吧。”
葉容源苦笑着搖頭,“如果你們是他們的話,絕對不會這麼溫馨熱鬧的。”
“他們……”
他沒有再說下去,只是輕輕地笑着,“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蕭冰合轉頭看了看葉容源。
“你還是喜歡她啊。”
葉容源一愣,“你知道?”
“當然知道。”蕭冰合說,“我跟舒喻,的的確確是本人,但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該怎麼說呢?”他想了好一會,“就像平行空間一樣,我和舒喻,是另一個空間的。”
葉容源沒太聽明白。
“我也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蕭冰合蹙眉,“我們在那個空間裏陷入了爆炸中,醒來后就在這裏了。”葉容源蹙眉,“那這個空間的他們在哪裏?”
“我想,應該是,跟我們互換了。”蕭冰合伸出手,那手指上纏繞着絲絲霧氣,霧氣凝結成寒冰,包裹在手指頭上。
“我不知道這邊空間裏的我是什麼樣的。”
“但在那邊的空間,我的身體,有點特殊。”
“什麼意思?”葉容源問。
“這個,該怎麼說呢。”蕭冰合對這個空間也不太了解,只是隱約覺得,這裏的文明發展程度與他們那邊是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