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滴大鵬血
秦舞陽已經燒的迷迷糊糊，他似乎又看到了自己的戰友，看到了滿天的烈火和血污，甚至聽見那身嘶力竭的呼叫之聲，黑暗將至，諸神永桓。
但那烈火和血污之中，一個大鳥騰飛九天，不停地悲鳴，他似乎聽到一個謙和平靜的聲音。
天地千萬劫，浩然何曾滅，戾氣溫天機，生死皆法緣，
一滴大鵬血，開啟通天路，鮮花盛開時，扶搖九萬里。
大鵬越飛越高，在他的翼下，瓊樓玉宇血流成河，佛國道觀屍堆如山。
秦舞陽醒來的時，已經是凌晨兩點，水管里的水還在流，手腕上的手鐲還在，可這還是自己的那隻手鐲嗎，沒有了大鳥，那九個字也沒有了蹤影。
但那纏繞的藤蔓卻有一枝似乎有了一絲綠色。
秦舞陽能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他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臟跳動緩慢而有力，他甚至有一種想衝出去放天長嘯的衝動。
但是他沒有，他只是坐在水裏，凝視着自己的皮膚，古銅色的皮膚變得白凈起來，均勻而細緻。
秦舞陽凝望着藤蔓里的那枝綠色，他努力地感覺，腦海里似乎出現一行字，天機藤，化天地戾氣，結萬世機緣，似乎還有字，卻隱約不可見。
他知道此時自己心中頗有雜念，也許這只是自己的臆想。
第二天的會很長，除了最近的工作安排，冬季防火，政治學習，年底總結，最重要的是保衛科長告誡大家不要信謠，傳謠，他言之鑿鑿，那些網上視頻都是合成的，或者是電影特技，要信科學。
秦舞陽沒敢多做停留，和幾位公司領導簡單彙報了一些情況，上街買了一台新筆記本，路由器，還有一些食品就急忙太虛宮趕。
他心中確實有些吃驚，雖然自己以前就身體強壯，背幾十公斤物品不太費力氣，可今天一大堆東西，約有六十公斤，掂在手裏輕飄飄的，就如拿着一個手機在逛街。
他下車時，天已經黑了，但今天月光異常明亮。。
他不敢怠慢，慢慢加快了步伐，反正這條山路，除了自己和袁青，根本不會有人，他越走越快，感覺整個身體輕飄飄的，雙腿堅實有力，毫不費力。
他速度越來越快，腳下猶如生風，心中又驚又喜。
得意之下，沒留意腳下被絆了一下，他身體本能地一扭，卻又高又遠，身體瞬間保持了平衡。
他打開手電，卻嚇了一跳。
地上是一具屍體，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兩眼暴出，滿面的驚懼之色，身體已經發涼。
秦舞陽後退了一步，這個人的身上沒有任何傷口。
秦舞陽已經認出他是誰，那三個追蹤少女的大漢之一，他已經死了，雖然秦舞陽已經感覺到這個結果，卻還是有些莫名的悲哀。
他把那個人移到路邊的荒灘上，用幾塊大石頭覆蓋其身體上，免得動物傷了他的屍體。
他沒有報警，只是清理了自己的腳印。
秦舞陽不由自主地加快速度，他身體的協調性越來越好，越來越發揮自己的身體素質，如果夜色里有人能看到，此時的他，疾愈奔馬。
前面已經就是太虛宮了，他停下了腳步，，看了看腳步只用了一個小時多一點，整整少了三個多小時。
太虛宮裏竟然有燈光，他不由的一怔，難道自己走時忘了關燈，還是袁青過來了，更讓他感覺不好的是，他又有了那種鮮花盛開的感覺。
他喊了一聲，沒人回應，廚房裏燈也亮着，他走了過去，驀然驚呆，一個衣着時尚，眉如彎月，眼如燦星的女孩子，手裏拿着一枝梅花，正望着自己屋裏的紅薯干，青菜發獃。
梅花似火，非外嬌艷，只是這十月的黃河之濱，怎麼會有梅花。
少女似乎有一些吃驚，轉眼看見了秦舞陽手中帶着的食品，笑了笑：“你是這裏的道士。”。
秦舞陽笑着搖了搖頭：“我不是道士，我是這裏的工作人員，太虛宮管理處的保安主任，屬於九崮市保安總公司的人。”。
他已經認出來了，正是在九崮街頭見到的那個女孩子，那另外兩個大漢又在哪裏，是不是和自己遇到的哪個一樣，已經死於非命。
他報自己屬於市屬企業的工作人員，是示弱，還是虛張聲勢，還是無意為之，秦舞陽自己都說不清楚。
少女笑了笑：“是什麼不重要，這裏還不錯，我叫南宮煙，天黑了路過這裏，想打點吃的，你不會介意吧。”。
她笑起來真好看，似乎空氣里已經開始瀰漫著百花的香味。
秦舞陽微笑道：“與人方便，與已方便，只是此地荒山野嶺，條件簡陋，怕招待不周。”，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那個叫南宮煙的點了點頭：“無妨，只是我不吃太油的東西，你幫我打掃一個房間，天黑了，我借宿一晚，你方便嗎，怎麼你在出汗？”。
秦舞陽身負上百斤的東西沿着山路狂奔並沒有出汗，可這幾句對話，他卻全身被汗濕透。
他當然不能承認，訕笑道：“夜晚走山路，有點害怕，走的急了，出了一身汗，這不鍛煉看來是不行了。”。
南宮煙點了點頭，未置可否：“我出去轉轉，你做好飯喊我。”。
秦舞陽點了點：“好的，別轉太遠，外面山路不平。”，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我們這還有一個守山的老同志，神經不太正常，你碰上他，要躲的遠一點。”。
南宮煙一愣，微微點了點頭，秦舞陽還真不是擔心少女，他是擔心袁青。
少女似已遠去，秦舞陽擦了擦冷汗，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曾經受過嚴格的訓練，孤身一人面對無數殺手，也沒有過如此害怕，可現在自己的對手到底是什麼，妖，人，還是神仙，他明白，現在的自己就如在懸崖上走鋼絲一般，稍有差錯，恐怕就沒有了性命。
他張羅做飯，今天買回來的東西還真不少，葷素搭配，不一會便香氣四溢。
也許是香氣太過誘人，南宮煙不一會就轉了回來，她手裏的梅花竟然換成了一枝開的正艷的桃花，花嬌人艷，端的美麗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