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仍留一箭射天山(三)
常興坐鎮指揮,見奈余鈞,百穀亭相助胡和魯三人突圍,再下令讓奈余鈞,百穀亭,馬方休,尚長歡,君執音,巴柏春,七長路七人各自領戰,將真金教之人有條不紊地攻擊游金堂之人,阻擋游金堂之人前來相救衛軒。
游金堂之人眼下根本沒有配合的陣勢,只有一股奮勇衝殺的鬥志,可說是各自為戰,如此很快被常興指揮的真金教之人打得七零八落。常興揶揄道:“這等本事,這等打法,想要救出你們的堂主絕無可能。”
孤竹行雲想要脫身,卻被六女拚死纏住,孤竹行雲緊張之下,分寸有些凌亂,不知道自己只要全心脫困,六女怎麼能夠將她纏住,孤竹行雲擔任無奈地說道:“游金堂之人,快救出衛堂主。”閼千尋道:“孤竹堂主想多了。”
卻見眼下游金堂之人死傷已經十之七八,若是再繼續斗戰下去,只會被真金教殺得全軍覆沒,孤竹行雲暗道自己魯莽,當時前來的時候,就應該和衛軒從長計議一番,眼下毫無章法地猛衝猛殺,反被真金教結結實實地掌控了局面。
孤竹行雲再看衛軒的處境,只見此時胡和魯三人已經死死地圍住了衛軒。四人圍攻一人,衛軒逐漸難以應對。衛軒能夠應對四人的圍攻,雖然有暗器相侍,但不可否認其武功屬於一流行列。胡和魯長劍向衛軒的後背刺去。
衛軒被四大高手圍攻,此時已屬強弩之末,孤竹行雲怎能不知,她心下大急,大聲喊道:“衛堂主小心身後。”說罷前去相救。這一下他想着脫困,已是全力而出,腳步和劍勢的速度盡皆提升,六女根本無法阻攔。孤竹行雲將十步化做三步,右手出劍,迅如疾風,腳步速去,疾如閃電,手中長劍向胡和魯的長劍猛然削去。
胡和魯見孤竹行雲突然來救,這一救可謂是不顧一切,道:“孤竹堂主,你是受死來的么。”“當”的一聲,孤竹行雲將胡和魯刺向衛軒的那一劍給打掉,胡和魯連續退去了三步,可見孤竹行雲這一下的力道之大。孤竹行雲道:“受死之人當是你。”那聖西女再出一劍,直取衛軒的胸前要害,孤竹行雲只能再救。
胡和魯對赫連穀穀和蕭翀柏道:“機會。”想要而那蕭翀柏和赫連穀穀聽聞胡和魯所言,一看眼下的情況,便知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兩人各自一掌向孤竹行雲的胸口打去,孤竹行雲被這這兩掌給傷,其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不過仍是將聖西女的長劍擋住。
孤竹行雲顧不得自己的傷勢,兩劍迅速而出,刺向蕭翀柏和赫連穀穀的手掌心,兩人各自掌心中劍,蕭翀柏和赫連穀穀不想孤竹行雲的劍招如此迅速,手中受傷,各自吃痛而退。那聖西女再攻衛軒,此時孤竹行雲在無法相救,衛軒被聖西女的長劍刺中了小腹。
衛軒長刀再起,聖西女見好就收,拔劍而退。衛軒被四人一起圍攻,此時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田地,全憑一口氣支撐着。孤竹行雲見此,道:“衛堂主,你沒事吧!”衛軒搖頭道:“無事。”孤竹行雲心下送了一口氣,卻不知道這是衛軒不想連累她的話語。
孤竹行雲對胡和魯道:“你們三人一道來吧,我何曾畏懼爾等。”胡和魯冷笑道:“孤竹堂主,你以為你可以救下此人。”孤竹行雲扭頭看去,只見衛軒已經被聖西女的長劍刺中了心口。胡和魯笑道:“你為其受這無故之傷,值得么?”
孤竹行雲兩步而去,將聖西女逼退,扶着衛軒,見衛軒身上又兩處受傷。孤竹行雲道:“我們退去。”衛軒長出了一口氣,苦笑道:“你快走便是,我至少殺了他們十幾人,已經足夠了。”孤竹行雲道:“不能放下你不管,我們先殺出去再說。”
常興道:“我真金教之地,是你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么?”說著指揮真金教之人將二人團團圍住。此時游金堂之人一人大喊道:“救出堂主來。”碩子惡化拚命死攻,卻被真金教之人死死擋住,游金堂之人死傷慘重,十之八九已經戰死。
忽然聽見喊殺聲傳來,原來是秦執月指揮着一路人馬前來相救了。當時秦執月見衛軒和孤竹行雲直來聖泉山,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畢竟這等事情可不是小事,不經過細緻的商酌安排,對戰真金教將難以得勝。
秦執月早就念及這一點,所以當時跟衛軒要了二百餘人,只說是以作後用,當時衛軒只想復仇之事,對此沒有考慮那麼多。眼下方才明白秦執月的良苦用心。衛軒道:“當時悔不聽秦執月的相勸。”孤竹行雲點頭道:“今日之事,確實有失斟酌計議。”
那二百人此行目標簡明,只為救出衛軒和孤竹行雲,並不戀戰,這一味地猛攻反而讓真金教之人感到措手不及。這猝不及防之下,衛軒和孤竹行雲就順勢被救了出來。按照秦執月之前所佈置的那般,這二百人迅速退去。
奈余鈞對常興說道:“衛主,當繼續追擊。”不想常興不僅不令真金教之人繼續逼迫緊殺,反而讓眾人停手,對着那退去的孤竹行雲和衛軒等人大聲說道:“孤竹堂主,衛堂主,我等在此等候你們的再次到來。”
常興敢出此言,是因為其知道此戰之後,孤竹行雲和游金堂之人再無可能掀起風浪來了,不管是孤竹行雲,還是游金堂之人,前來尋仇都不過是自不量力。那孤竹行雲聽見了常興的話,停下腳步,轉身望着常興。
秦執月知道孤竹行雲還要動手,勸道:“孤竹堂主,來日方長,我們此番莽撞,已經吃了大虧。”孤竹行雲道:“我要與此人單打獨鬥。”秦執月道:“你想如此,別人未必會答應,眼下你已經受了傷,不宜在此久戰。”
孤竹行雲恨恨道:“也罷,來日方長。”說罷和游金堂剩餘之人一道遠去。其間衛軒無法行走,坐在了一大石頭上。孤竹行雲看其傷勢,搖頭對眾人說道:“衛堂主已經被聖西女傷及到要害,現在已經無力回天了。”
衛軒呵呵一笑,道:“不妨不妨,我之將死,其後游金堂之人便自行散去吧,”見眾人一臉驚訝的神情,衛軒心裏明白,續道,“你們不必奇怪,我…我…等已經…已經…儘力,不必再為…九合…九合幫之人…復…復仇了。”
眾人不語,衛軒咳嗽了幾聲,勉力強撐道:“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們所想,我只是不希望你們…全…全都死…死…在這裏,你們……都……散……去吧。”說完只是眼睛直瞪,氣息將盡。秦執月道:“衛堂主之命,游金堂之人全都領命。”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一起說道:“游金堂之人領命。”衛軒聽眾人這麼說,這才長出一口氣,閉目安然而死。衛軒之死,標誌九合幫上下最後一位可以掌管幫眾之人已經離去。眾人不敢違背衛軒的遺願,來到了一無名山下,氣氛一片沉寂。秦執月道:“現在已經安葬了衛堂主,按照衛堂主的遺言,你們就各自散去吧。”
游金堂之人散去,那秦執月看着衛軒的墓地,見孤竹行雲一直在墓前安坐,那秦執月走了過去,也如孤竹行雲一般坐在衛軒的墓地之前,說道:“我和衛堂主原本並不認識,我只是街上一個算命的,然衛堂主卻與我有緣分,我們相識多年,其經常帶着厚禮拜訪我,詢問我一些幫中的大小事情,向來聽從我的勸說。”
秦執月說著拿出了一壺酒,繼續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他唯一一次不聽從勸說會是今日這般結果。”秦執月這些話似乎在自言自語,有似乎在跟孤竹行雲說話。孤竹行雲道:“你是否覺得我們此番太突然了,並沒有深思熟慮而行,方才有此結果。”孤竹行雲終於開口了,似乎剛剛從復仇的怒火之中清醒過來。
秦執月點了點頭,道:“我想勸你們,然而也知道在當時的情況下,我根本是勸不住的,不過我我還是不得不勸。”孤竹行雲道:“當時,我確實沒有想過在做此事之前,要如何商酌計議,此事悔恨,已經太晚了。”
秦執月道:“孤竹堂主有什麼打算?”孤竹行雲道:“當然是繼續報仇,你覺得還有什麼法子可以讓我得以報仇?”秦執月長嘆道:“真金教人多勢眾,武藝高強,孤竹堂主武功卓絕,卻苦於寡不敵眾而已。”
孤竹行雲道:“是啊,苦於寡不敵眾。”孤竹行雲聽秦執月這麼說,心下以為秦執月沒有什麼好辦法了,她起身道:“走了。”秦執月道:“孤竹堂主要去何處?”孤竹行雲道:“試問天涯何處不可去?每過上個三年五載,我就去尋真金教復仇,此仇只能就此來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