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流落江湖
“爹。”惠明見惠堯倒地,急忙走過去,因過於衝動還摔了一跤,於是便爬過去扶起惠堯。
惠明的眼淚源源不斷的流下,時銘天見段連清等人已走便和時嫣兩人一起看望惠堯。
惠堯后腰的傷口還在流着血,雖然有惠明捂着,但根本止不住,傷口發黑,這明顯是中了毒,而且是劇毒,恐神仙難救,惠明一邊哭一邊拚命地叫着“爹,爹,爹你別死啊。”
看着淚流滿面的惠明,惠堯的心也如刀割一般,時銘天把握着惠堯的經脈,探了幾探,最後閉上眼睛無奈的搖搖頭,見此情形,時嫣纏着時銘天的胳膊道“爹,你幫幫他們吧,救救這位大叔。”
時銘天沒有說話,拍了拍時嫣那稚嫩的小手,時嫣聰明伶俐,從時銘天的眼神中便能知道時銘天的意思,時嫣也落下幾滴眼淚,而後看向惠明。
時銘天拍着惠明的肩膀道“你爹他......看來蔣瀧的短劍上塗滿了毒,本就進入體內,再加上他強行運功,毒已攻入心脈,無救了。”
惠堯還有一口氣在,緩緩抬起手擦了擦惠明臉上炙熱的眼淚,微微說道“別哭。”僅僅兩個字,卻顯得蒼白無力,像那凋零的野花一般。
惠明抹了把臉,點點頭道“不哭,我不哭,爹求求你別死。”
惠堯沉默了一下,看了看天空,又轉過頭來道“明兒,爹不在你身邊的時候,記得照顧好自己,江湖中人,大部分不得相信。”
惠明聽到這話,眼淚又忽然落下“爹,您不會死的,您不能死啊。”
惠堯道“記住,無論到何時,都不能忘了俠義之心,在江湖中,必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就算無勇無謀,也要對得起良心,上對得起國家聖君,下對得起黎民百姓,好好鑽研,天火龍嘯功,日後為我和咋們惠家抱此血海深仇,另惠家,東山再起。”
惠明連着點頭,哭聲愈發愈大,時銘天和時嫣看了都心疼不已。
惠堯接著說道“切記,江湖之中,人心險惡,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
惠明仍是淚如雨下,說道“我記下了。”
惠堯微笑着,摸了摸惠明的頭,而後手臂落下,便沒有了聲音,當慧明再次抬頭的時候,見惠堯雙眼已閉,大喊一聲“爹。”
這聲音震耳欲聾,根本不像是一個十二歲孩子發出的,撕心裂肺的哭聲在林間遊盪,惠明腳下的塵土已變成了泥水,時銘天也不禁滴落幾滴眼淚。
兩個時辰后,天已經漸漸暗下,黃昏已過,微風飄揚,捲起了惠明垂下的雙鬢,黑夜來臨,在月光和星光的照耀下,竟有些許祥和。
時銘天三人把惠堯的屍體葬在一旁的樹下,惠堯小小年紀經歷了這些事,時銘天對此甚為心痛,惠明跪在惠堯的墳前不願起身,時銘天帶着時嫣回到自己的家,家中的下人全都離開了,算的上是死走逃亡傷,家破人亡,時銘天安葬了時昊夫婦,而後回到惠堯墳前,發現惠明仍一絲不動的跪在那。
時銘天看着惠明不忍就這樣離去,也不忍看這惠明就這樣浪跡江湖,更何況惠堯還是為了救自己而死的,如果沒有惠堯,今日的局面恐怕難以想像。
時嫣完全能看出時銘天的心聲,其實她自己也很心疼惠明,雖說兩人都是家破人亡的可憐人,但自己好歹有個親人,與自己一同分擔,可惠明只有自己一人了,連想找個人說說話聊聊天的機會都沒有,父女兩人對惠堯惠明充滿了愧疚。
時嫣跑過去攙着惠明的胳膊,安慰道“哥哥,你別哭了,嫣兒陪你說說話怎麼樣?”
惠明做不吭聲,仍是跪在那,時嫣見自己對惠明無用,便看向時銘天,眼神中充滿了乞求,時銘天走過來蹲在地上,拍着惠明肩膀道“小兄弟,別太傷心了,生死有命。”
惠明抽了一把眼淚道“可......可是,為什麼是我,兩個月前,我一家人都沒了,只剩我和爹爹了,今日,爹爹他又......”
時銘天看着這樣的惠明心如刀絞,緊緊的擠了下眼睛道“小兄弟,是我對不起你,要不是我......”時銘天緩緩低下頭去。
惠明道“不,這不怪你,我爹從小就教育我,做人,尤其是江湖中人,必要有一顆俠義之心,這比生命重要的多,就是死也要捍衛。”
時銘天摸摸惠明的頭,然後站起身,走到十幾米開外,微微低下頭道“曾幾何時,我和一家人還在一張座子上,開開心心的有說有笑,可現在......生死兩相隔,哎,命當如此。”
時嫣想到了自己的娘親,叔嬸,蹲在惠明身邊,也抹着眼淚。
惠明見時嫣這樣,握緊了時嫣的手,時嫣感覺到握着自己的手如此溫暖,這感覺與爹娘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時嫣頓時感覺到,自己的背後,不只有父親,還有惠明,緩緩抬起頭,看着惠明,此時惠明也正在看着時嫣,兩人四目相對,像彼此間有了依靠。
時嫣道“我聽叔叔叫你明兒,我就叫你明哥哥吧。”
惠明點點頭道“你叫嫣兒,對嗎?”
時嫣道“嗯,我叫時嫣,爹爹娘親都叫我嫣兒。”
惠明擦了擦時嫣眼角旁的眼淚,道“從今天起,你我就以朋友相稱,好嗎?”
時嫣微笑着連忙點頭道“好呀,那,你不許在難過了,要開開心心的過往後的每一天。”
惠明道“我答應你,可這是我爹,我怎麼忘了他呢,那豈不是不忠不孝之徒了嗎。”
時嫣連忙解釋道“嫣兒不適讓你忘了他,而是啊不在難顧,因為爹爹說過,每一個人死後,都會化作天上的一顆星星,他們正在天空上看着我們呢,他們若是看到我們這麼傷心難過,那我想你爹爹也一定會傷心的,所以,為了他們,我們也不能這樣。”
小孩子就是天真爛漫,無論大人說什麼他們都會相信的,可惠明已經十二歲了,不大但也不小,明白死是什麼了,可為了不破壞時嫣美好的幻想,只能應付的點點頭。
時嫣看着惠明聽到自己的話,便道“這就對了嘛。”
這時,時銘天徑直走過來,對惠明說道“你叫明兒對吧。”
惠明和時嫣聽到時銘天的聲音,便站起身,點點頭。
時銘天道“這樣吧,明兒,我和嫣兒要去投奔天齊門幫主邊銘霖,你願意隨我們而去嗎?”
時嫣聽到時銘天想讓惠明跟着自己,忽然拽住惠明的胳膊道“對呀對呀,明哥哥,你就跟我們去吧。”
惠明沉默一會兒后,說道“算了吧,我還是想流浪江湖。”真實的原因不可能是這樣,惠明從小就想過的逍遙自在,奈何家中是大戶人家,規矩多又嚴,這次雖然只剩自己一人,但也不願投入其他人門下,做籠中之鳥。
時銘天道“那你在這江湖中如何生存?江湖險惡啊。”
惠明道“我和爹爹逃走之時,順手拿了不少錢財,都在我口袋裏,起碼能用上十年二十年的了,而且家父早就傳授我天火龍嘯功,雖說並不精進,但起碼能達到自保的程度,就算自保不了,我還會九轉神步,能輕鬆逃離。”
時嫣見惠明不想跟自己走,竟落下眼淚,連忙搖着時銘天胳膊“爹爹,你就讓明哥哥跟我們走吧,他一個人在這會很危險的。”
時銘天道“是啊,少俠,你就跟我們走吧。”
惠明再三推脫“不了,我還是想在江湖中,逍遙自在。”
時銘天也勸不動惠明,只能就此作罷,可時嫣還有些不舍,便拉惠明到一旁,惠明不解,便問道“嫣兒妹妹,你這是做什麼?”
時嫣沒有回答惠明,而是在口袋中拿出一個手鏈,做工很是精緻,上面有五顆其白如紙的玉,鏈身也是白色的,看樣子這絕對是價值連城的寶物,而後把這手鏈遞給惠明。
惠明接過手鏈,看了又看,問道“嫣兒妹妹,這是......?”
時嫣說道“這是碧玉手鏈,是我娘給我的,這本來有兩件,一個戴在我手腕上,這另一個就送給你吧。”
惠明謝道“謝謝嫣兒妹妹。”
時嫣緩緩低下頭道“將來要是你還記得我,或是我們在江湖中相遇,又或者你走投無路來天齊門,就以這手鏈相認,如何?”
惠明點點頭道“嗯,好,我會一直將這手鏈戴在身邊的。”
時嫣落下眼淚,拂袖而去,與時銘天一起,前去投奔驀陽山天齊門。
自此,惠明過上了浪跡江湖的日子,時銘天父女向驀陽山進發。
一片樹林中,黑夜此時顯得格外恐怖,幾個黑夜在地下來回亂串,這些人正是段連清等人,帶着重傷的趙獷,韓羽還有神炎劍,回到了長安郊外的總舵。
段連清眾人進入大堂內,這總舵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都無半點光芒,全靠那微弱的火光照耀,大堂之上坐着一個人,那人身材魁梧,露出的地方凈是肌肉,看不清臉,很是神秘,他就是末降教教主李劍煬
段連清等人半跪在地上,雙手抱拳,畢恭畢敬的道“教主。”
李劍煬看了眾人一眼道“回來了,事情辦的如何?”
“我.....我們失敗了。”段連清說話支支吾吾的,足以見出他對李劍煬的恐懼。
李劍煬道“末降教八大堂主去了四個,還有那麼多高手,更何況還有一個護衛使,看來只剩這些活着的了,段連清,王煥峰,周文陌,朗燁你們說該怎麼辦。”
王煥峰道“按照教規,剁去右手。”
其他人本以為右手不保,可只見李劍煬擺了擺手道“算了,這次讓你們殺時銘天本就是強人所難,我都沒有把握戰勝時銘天。”
眾人齊聲道“謝教主。”
說罷,段連清拿出神炎劍,舉起道“教主,此次我們得到一寶貝。”
李劍煬給了旁邊人一個眼神,那人便去段連清身旁接過神炎劍,遞給李劍煬。
李劍煬拿着神炎劍看了又看,摸了摸劍身道“這是......神炎劍,不錯,是把好劍,你們都退下吧,好好閉關,將各自堂的功法修鍊到極致。”
眾人道“是。”